“还行。”
若熙熙轻咬一口糖糕，流心的红糖溢出来，又甜又暖。
应天策看着她的动作，怔了怔。
曾经也有个人，爱极了红糖糕，流心馅的。
外面的摊贩偷工减料，往往外面的糯米皮厚实，红糖只有一点。
他便派人找到会做这些的师傅，每日不经意给她送过去。
可是那时的她，却是再也不喜欢了。
他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包刚刚做好的红糖糍粑，递给少女：“这个，你可能会喜欢。”
若熙熙看着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牛皮纸，了然：“你这是送给别人的吧。”
“本来想送的，可是那人不喜欢，我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他嘴角笑容疏淡，旋即又开心起来：“姑娘既然喜欢这些，倒不如赠与姑娘。”
若熙熙犹豫盯着那包装紧实，散发着诱人甜香气息的糍粑，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能收。”
“即是初相逢，当个见面礼也好。”
应天策递出那包糍粑，语气却是不容推辞。
身后传来声音，若熙熙有点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应教主没听到吗？若姑娘说她不想要！”
她身旁站了个人，湖蓝衣衫，带着侵略性的蜜色肌肤，眉眼秀气张狂，就要拉着若熙熙离开。
若熙熙闪开。
应天策手心处术法收敛。
他似乎好奇询问：“若姑娘，你姓若？”
若熙熙的目光却转移到了身旁的湖蓝衣衫上。
“林路？”
这不是那个兽人吗？怎么到了这里？
灵界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居然接纳兽人的存在了。
不对，他身上可没有一丝兽人的气息。
“是我，我还当你学会分身术了，和应教主的情人儿，竟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林路语气怪怪的，看着应天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风流浪子：“应教主该不会是看上若小姐这张脸了吧？”
若熙熙一秒陷入警惕，来时她还是知道的，应龙教教主应天策，独宠应诉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不一般。
那么这位教主靠近她的心思……
应天策脸黑：“怎么会，诉雨和若姑娘，我还是分得清。”
“那应教主可当心了，你分得清，可不代表魔尊殿下认为你分得清。”
“魔尊？”应天策看向若熙熙，难道她与魔尊有什么牵扯？
若熙熙闭口不言。
林路：“她便是魔尊未过门的夫人。”
应天策的脸色在那么一瞬间有崩坏的趋势。
“应教主，若是无事，我便带着若姑娘离开了。”
林路这次手很安分，没有拉着若熙熙，示意若熙熙先他一步离开，自己在后面。
应天策没有追上来。
紫竹林中，男人有点呆滞。
应诉雨……若姑娘，他分不太清了。
若熙熙离开后，难得夸了夸林路：“没想到，你还知道替我解围。”
他走在后面，跟上来与若熙熙并肩行走：“得了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你不是……吗？怎么来了灵界？”若熙熙避开那个词汇，但是此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林路身形僵了僵，似乎想到自己在拍卖场的糗事，少年耳尖微红：“不用担心，他们都知道。”
“啊？”
“我是兽人。”
提起这个，少年并没有丝毫自卑。
这与若熙熙在魔界看到的兽人截然不同。
“现在灵界的兽人很少因为这些而受到歧视了，几十年前，妖族殿下拿出了兽人可以修炼的秘籍，我们不只有祖辈传下来的境界，还可以自己修炼，那些人类自然不会小瞧我们。”
“妖族……殿下？”
“嗯，是叫万俟的一方妖王的儿子。”
“……他挺聪明。”
针对万俟风，若熙熙只能评价这两个字。
也不知道他得到那把剑胎之后怎么样了。
若熙熙特意寄过去了感谢礼，直到现在万俟风都没有回应。
“是的，若姑娘见过他？”林路很敏感地听到了一丝讯息，隐藏着的兽耳都快藏不住了。
若熙熙脸不红心不跳：“没见过。”
林路肉眼可见心情耷拉下来：“我姐姐很是喜欢他，但是万俟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到处追，也没有见到几次。”
若熙熙默默提出意见：“要是想见的话，专门挑那些鸟不拉屎，又偏僻又危险的地方，总会找到的。”
林路一副你不了解的样子，摇了摇头：“万俟殿下乃是龙族后裔，最是喜欢赤果醴泉，怎么会去那些地方。”
可是他真的会去啊。
而且是一年四季都要去，不去就龙鳞痒痒龙爪不耐的那种。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姐姐天天追都追不到，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帮我解围吧，我答应了莫听雪，得早些回去。”
“哦。”林路眉眼有点失落：“你要是想找我，随时恭候，妖界的南方地域，还有人界的天一教，只要你去找，便会有人帮你。”
哦豁。
若熙熙掩盖下心里惊讶。
难怪这小子修为颇低还这么硬气，原来是有靠谱的爹娘。
这么一想，南方妖王可不就是黄金狮子吗？
还有天一教的长老，其中一位可不就是与这位妖王有着密切联系吗？
若熙熙应下，就转身离开了。
“哎……”林路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叹气：“也不多说会儿。”
“我要是有莫听雪的一半实力……”
算了，他爹听说这件事，直接给了他一顿揍，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林路搞不懂，身为十殿主有怕魔尊的理由，他爹堂堂合体境界大妖王，四大妖王爆破力之首，怎么就怕了一个莫听雪了。
——
若熙熙走到殿旁，里面的人刚好出来。
他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四周都是阴郁暗沉的气息，想来没少竖起刺来扎人。
从这个角度看莫听雪，他的世界像是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薄薄的膜。
别人穿不透，他也出不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若熙熙。
若熙熙一动不动盯着他。
男人迈下台阶，亦步亦趋。
终于，他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
他来到她身边，从自我封闭的世界里出来。
来到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