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熙熙回抱住他，眉眼弯弯：“这么早就出来了？”
“你这么久还不回来。”他嗓音低低的，无端多出了几分怨妇的味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若熙熙无语，她才走了多久，貌似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吧。
四周人都盯着他们看，若熙熙也不好意思一直抱着，索性推开了莫听雪。
还没等男人不开心，她便拉住了他的手。
“走了。”
若熙熙说道。
莫听雪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说道：“我带你出去看看？”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若熙熙想到上一次莫听雪骗她去拍卖场的事情，果断拒绝：“不去。”
“熙熙。”
“嗯？”
“去吧。”
“我要睡觉。”
“现在是白天。”
“我累了。”
“你已经睡了五个时辰了。”
“……”
最后还是被带了出去。
不过是回到下榻处换了一身衣服去的。
这样一番折腾，若熙熙感觉莫听雪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别想过了今天这个坎。
他带着她来到一个小镇，小镇路上人迹罕至的，街边叫卖的小贩打着盹，炎热的夏天，尤其还是中午，自然人少。
除了他们两个傻子。
莫听雪却像是非常熟悉似的，带着若熙熙来到小镇另一边，那里草木荒芜，只有一户人家。
很大的庭院，却长满了荒草，像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
若熙熙疑惑。
男人替她推开布满灰尘的木门。
老旧的咯吱声响起，木门直接落了一层灰。
若熙熙身前的灰尘被莫听雪一个人挡住。
“傻啊，不会用法术？”
若熙熙忍不住吐槽，看向里面的环境。
这一看，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被唤醒，沿着长长的土路，眼前的路慢慢变得泥泞，雨淅淅沥沥，泥地里印上稚嫩的脚印。
她摇摇头，眼前的土地干燥，有着干裂的缝隙。
莫听雪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握紧了她的手。
长路漫漫，他带着若熙熙走进去。
这户人家的地盘少说也有十几亩大，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地方，但是房屋简陋，远远的，就能看到两三间茅草屋，没有狗舍鸡舍什么的，只有简单的房间。
莫听雪带着她来到茅草屋旁边，推开了门。
一股老朽的味道扑鼻而来，房内一桌一床一椅，竟是再无装饰。
恍惚间有人叫骂：“不成器的畜生，连你的父亲都不要你了，还能有什么用！”
叫骂声一声比一声难听，混合着女人身上的暴躁戾气，桌面凹凸不平，四方的桌子缺了一角。
是被人生气时用铁器砸成那个样子的。
躲起来的小孩，孩子眼中的无助，这间房子，仿佛承载了所有的压力和不安。
若熙熙不忍心再看。
莫听雪突然说道：“熙熙，这里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莫听雪，眼底震惊。
都言莫听雪出身神秘，要么是初代魔族的直系后代，要么是觉醒返祖的初代魔族，他几十年内走到合道境界，融合天下至尊之火——南明离火，一路过来几乎没有什么坎坷，人人敬佩，哪怕他自我沉睡，也没有人能够动他一分一毫。
这样的人……拥有世人编纂的完美身世，若熙熙先前也信了这些谣言。
他太过出色，是历史上威名赫赫的一笔重彩。
“别这样看我，我以前过得很好的。”
莫听雪转过眼神不看她，说道：“我幼年被生父托养在这里，给了我足够的资源和秘籍，还给我配了几个丫鬟嬷嬷，除了不能见到父亲之外，我的生活还算不错。”
“你几岁来这里的？”
若熙熙看向里屋那张不能再简单的床，只有一人那么长，只能容纳下一人。
“一岁，我天生神童，人人都夸我资质好，不用操心，一岁我便可以走路，不用嬷嬷扶了。”
莫听雪声音带着骄傲，带着几分求夸的神色看向若熙熙：“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
床板下几双破旧的大鞋子，不知道是小鞋子被扔了，还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年幼的幼童穿鞋。
脑海里想到奶呼呼的孩子穿着不符合他脚大小的鞋子，还要咿咿呀呀走路时，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戾气不外露。
“熙熙，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以为我要一辈子在这里了，但是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出现了，你猜是谁？”
若熙熙一脸懵逼：“潜渊？”
他身边亲近的人太少了，她只认识一个妖族。
莫听雪摇头。
“……十大殿主？”
他再度摇头。
若熙熙不猜了。
她就知道这么点人，都不是。
“是一柄剑胎。”
若熙熙：“……剑胎？！”
那千年不出世的剑胎，一出现就会人人争而抢之的世间灵宝，居然直接去找莫听雪了？
“我那时不知道她是剑胎，还当是一个会说话的玩具，但是那段时间，她教会了我好多东西，御剑，术法什么的，除了不会剑法之外，她什么都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听雪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笑意。
若熙熙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会说话的玩具……她也想要。
剑胎教东西，恐怕这件事情爆出来全世界都会震惊。
不会剑法……
一个剑胎，什么都会，唯独不会剑法，这就说不过去了啊！
她相信莫听雪，他说话时认真还是不认真，若是若熙熙想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就是这样才会觉得更加离谱。
“我学会那些东西后，嬷嬷们就放心我出去了，从那之后，嬷嬷们回了生父那里，我也被魔族接纳，成了魔族一员。”
莫听雪说这件事时，很是平静。
若熙熙默默翻译下来。
他学会了自保的本事之后，嬷嬷就到了地狱投胎，他因为杀人被通缉，灵界容纳不下他，他就去了魔界求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自己所经历的，她心底还是痛的。
她明知故问：“嬷嬷们，对你好吗？”
“很好。”
他笑，笑意无端瘆人。
如果对他好的话，不会偌大房间里没有儿童的玩具，不会有充满创伤的木桌和墙壁，也不会有几间破败的茅草屋。
莫听雪……你是不是没有看到过别人的童年，才会拿这些来骗我。
若熙熙生在此界，出生虽不是万般好处都占，但也有自己的房间和玩具，有着修炼的资源和幼时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