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风凉凉的,像是给人提神醒脑。
往事追溯,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呢?
要追溯到应淮序十岁的时候,他这人打小性格就乖张,人聪明且不自谦。
很容易被人讨厌。
他是不在乎自己被人讨厌,但要是那种不堪入耳的骂声落到他耳朵里,他会直接干架。
没有任何犹豫,且毫不留情。
甚至对女孩子都没有任何情面。
言语刻薄的,非常伤人自尊心。
南栀当初有个好朋友,就是被应淮序给说哭了,还是深受打击那种。
从人家的头发丝贬损到脚指头,还把人写的小情书传阅了整个年纪。
这导致南栀的小伙伴大病一场,直接转了学校,从此与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南栀气不过,又怕自己打不过,就想了个法子,每天挖一坨狗屎,放在应淮序的课桌抽屉里,恶心死他。
反正他们不是同一个班。
这件事,南栀足足干了一个学期。
她是在实在是太生气了,她希望他有一天被活活臭死。
但是,应淮序没有被臭死。
反而是她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应淮序揪着她的头发,要带她去校长室。
南栀最讨厌别人揪她头发,豁出去的瞬间,把狗屎塞进了他衣服里。
有洁癖的应淮序瞬间松开了手,南栀一脚踹他屁股上,直接就跑了。
那一刻,应淮序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却对她印象深刻。
足足一学期的狗屎,真的把他弄到崩溃。
远远的,他还听到南栀高声道:“你连狗屎都不如!狗屎都比你香!你个大坏蛋!”
她骂完似然很爽快,就笑了起来。
笑声像魔咒,应淮序只想打死她。
然而,应淮序没能打死她,他差一点被人打死。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在一个稀疏平常的傍晚。
他跟人打完球,准备自己回家,给人拉进了卫生间里狠狠揍了一顿。
对方人多。
明摆着打击报复。
应淮序那臭脾气,得罪的同学不要太多。
这些人里,混杂了社会上的小混混。
一对多,应淮序必然不是对手。
被打完之后,他还被关在了隔间内。
偏巧,南栀那天因为背不出课文被留校了,她痛苦的要死,出来上个厕所,就看到了这一场暴力输出,看到了始作俑者。
她可不想多管闲事。
而且,被揍的人是应淮序,活该了这不是。
想是这么想,但南栀心里还挺害怕的。
有几个男的流里流气,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等那些人走掉,她就去上了厕所。
那会,学校的男女厕就面对着面。
她上完厕所,就跑回班上,继续背课文。
心有旁骛,背课文就更难。
她又去上了一次厕所,脚步停在男厕门口,左右看了看,看到了地上的血。
当即就进去,把那扇被恶意抵住的门打开。
应淮序就那么扑倒下来,她接住了,但立刻不够,两个人直接摔倒了。
应淮序满头都是血,模糊的视野里,女孩的那张脸映入眼中。
耳边是女孩聒噪的哭声。
后来,有老师报警,叫了救护车。
应淮序被及时送到了医院,没什么大碍。
听父母说,是有个年轻的任课老师第一时间发现。
殴打报复应淮序的人也都被抓到,一个不落。
整件事里,没有南栀的名字。
等他回到学校时,南栀已经转学了。
升初中时,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仿佛将他彻底忘记。
可他却从再次遇见她开始,关注她的一切。
南栀记得这个学校,却不记得这件事了。
可应淮序总以为她会记得,但她确实没有,即便迎面对上,她的眼睛会朝着他看了一眼,然后转开。
两家人一起吃饭时,她似乎也不记得那时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只是坐过来,假模假样的跟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始自己玩游戏。
过多的关注,无声无息的,这人就走进了心里,成了别样的存在。
情窦初开的第一场旖旎梦境的女主角是她。
此后,便一直是她。
当应淮序思想逐渐成熟才知道,当一个人眼里没有你的时候,自然就不会记得你,就像给他递过情书的那些人,热切又大胆表白的那些人。
他一个都没记住。
可对方必然会将他牢牢记在心里。
这一刻,看到南栀茫然又无措的双眸。
应淮序突然有几分的释怀,大概是菩萨的力量,再让他放下。
只要放下,便可以脱离苦海。
应淮序转开视线,道:“我答应跟你离婚,公司的事情我也可以给你解决。无论你是要留在这里接受公司,还是要去深城发展自己想要的事业,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去求平安符吧。”
他平静的松开了手。
仿佛话题到这里就可以结束。
他不需要她的任何回应,因为他选择放手。
他选择给自己一条活路,给彼此一条活路。
他的爱已经被撕扯的面目全非,他做不到大爱无疆,那他就应该割掉这一块毒瘤。
南栀一时之间确实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反馈,不知道怎么反馈。
她对他也许有一点儿的好感和情感,可与之相比,她那点情愫太过单薄,单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恰恰是最伤人的。
从她应了这场婚姻开始,她与周恪的每一次交集,都等同于在应淮序的心上插刀子,一刀一刀,见血见肉。
他见过她爱着周恪所有的样子,卑微的,痛苦的,开心的。
那她该如何去面对应淮序的爱呢?
南栀望着十方贤普菩萨,片刻,她默默的起身去求平安符。
应淮序没跟着去,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至她走进人海里。
南栀走开没多久,盛玥不声不响的坐在了应淮序的身边,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透着心疼,说:“好惨呢,你说了那么多,人家一点回应都没有。”
盛玥老早就看到他俩了,只是没上前打扰。
她跟苏智倒是遇到了,两人结伴而行,她找人,苏智则去拜佛。
她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他们,从应淮序的嘴型看到了离婚两个字。
应淮序看到她一点都不意外,一定是舒然的手笔。
不过也没什么所谓。
他坐着没动,盛玥也没说话,就只是侧头看着他的侧脸。
“抛弃爱情吧,一点意思都没有。跟我一块搞钱,挣权,不好吗?”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