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月觉得郝逸铭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总是带着探究。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张扬,引起了他的怀疑。
常挽月摇摇头,尽量摆脱这个想法。
“司夫人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瞧瞧?”郝逸铭好心问道。
那句‘我自己就会医术’的话才到嘴边,就生生吞了下去。
于是,清了清嗓子,端着茶盏,站起身朝郝逸铭示意:“郝太守误会,民妇只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昨晚,民妇出言不逊,实属无意,还望郝太守大人大量,别跟民妇一般见识,今日,民妇便当着程县令的面,以茶代酒,给您赔罪。”
郝逸铭好歹是官,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至于他和司君澈合伙隐瞒自己的事,呵呵……,自是要算在司君澈的身上。
想及此,她咬牙切齿地看了眼司君澈。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郝逸铭见二人的微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遂也站起来,对上常挽月:“司夫人言重了,昨晚事情紧急,没来得及知会一下,也是在下疏忽了。”
常挽月眼底藏着莫名的笑意:嗯嗯!郝太守客气。
四个人和善地吃完了这顿饭,常挽月再次提及了赏银的事。
面对郝逸铭再次向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常挽月只能用礼貌的微笑回应。
嗯!谈钱伤感情,但是,谈感情又伤钱。
郝逸铭倒也痛快,直接让手下拿了五千两银票过来递给常挽月。
常挽月满意的笑笑:“郝太守客气了。”
郝逸铭颔首回礼,随即将目光投到了程世泽身上。
程世泽微微一怔,当即回过神。
这二位协助官府清剿了兵匪,保住百姓安稳,乃至保住了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实乃大功一件,自己这位地方官若是不表现点什么,似是也不大好。
程世泽命县丞拿来了银票及一些碎银,客气地递上:“一共两千两,不成敬意,还望司公子和司夫人不要嫌弃。”
“程县令大方!”未等常挽月接,司君澈便抢先一步拿走了。
不仅拿走了程世泽给的赏银,还连同郝逸铭给的,都收入怀中。
常挽月那个恨啊!还没捂热就被你抢走了。
常挽月暗自咬牙:司君澈,你真是让我开眼呐。
司君澈暗中看了一眼:“办事拿钱,夫人是以为有什么不对?”
常挽月回过神:怎么回事?这男人的眼底竟还藏着一丝……得意?
她暗自捏了拳头,勉强地笑了笑:“夫君说得极是,呵呵!夫君说的是。”
若不是程世泽和郝逸铭在场,常挽月恨不能一拳将司君澈打趴下。
程世泽似乎还未回过神,想到一点家当被拿走,就肉疼。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晕染出柔和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兵匪被清剿的原因,常挽月觉得,宁青县的街道,比他们第一天来时,看着要亮堂了许多。
常挽月仰面看着若隐若现的月亮:“夫君,您有没有觉得,月亮澄澈了许多。”
司君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确实。”
常挽月忽然微微一笑:“夫君,那你可不可以趁着这么美的月光,跟我解释一下,昨天给李成明设下陷阱的事,我十分好奇呢!”
呃!美好的气氛一下子不见了.
跟在身后的张石头等解差,皆下意识的落后了两步,生怕被即将的战火波及。
这一路上,从京城到宁青县,常挽月是什么人,他们也算是了解了。
他们知道,对于司君澈的隐瞒,常挽月并不会轻易放过。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还在街上,常挽月似乎就要发难了。
司君澈依旧云淡风轻:“郝太守和程县令需要我配合,我也不能拒绝不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要至少跟我打声招呼不是?”常挽月咬牙切齿,“若是因为你的隐瞒,误会了郝太守可怎么好?”
司君澈笑意莫名:“事情不都解决了吗?还有必要倒后账吗?”
常挽月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咯吱直响。
确实没有必要倒后账,但是,我这个人喜欢有账当时算。
说完,举起拳头就朝着司君澈挥过去。
然而,当场被司君澈拿下,牢牢地禁锢着自己的手腕。
常挽月想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司君澈,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难道这话,不应该是我问夫人嘛?”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夫人为何要谋害亲夫?”
常挽月恨恨地咬着牙齿:“司君澈,你放开我!”
司君澈回眸,见张石头正在看热闹,当即眸光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当即拉着常挽月翻了个身,遂,松了手。
唔!
张石头顿感脸上一阵难以言明的痛。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在看热闹,怎么就被战火波及了呢?
常挽月愣了愣,被司君澈松开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打在了张石头的脸颊上。
完了完了,殴打官差,罪加一等啊!
“张大哥,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司君澈,我也是被他胁迫了。”常挽月说着,掏出薄荷油递过去,“我随身带了薄荷油,你先搽搽脸。”
张石头委屈地捂着脸:“常姐客气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静静。”
李四凑了上来:“张哥,静静是谁啊?”
张石头捂着脸骂:“滚一边去!”
一行人回到官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才迈进前厅,就看到了孙大头。
“回来了?”孙大头依旧一副黑脸。
司君澈点点头,将官府的赏银分给孙大头一些:“老规矩!”
“我押送过这么多队伍去边关,也只有你们两个懂事。”
孙大头若无其事地收了银票,心情甚好。
这一趟差事好,捞了不少好处。
遂,目光又落到了张石头那张略显红肿的脸上:“脸怎么了?”
常挽月眸光流转,直看着司君澈。
张石头看看常挽月,遂迎上孙大头疑惑的目光:“哦,不小心撞门柱子上了。”
孙大头也没再追问,当即吩咐几人抓紧时间休息,并定下明日卯时初赶路。
常挽月和司君澈回二楼的房间时,无意间听到,房间里有窸窣的动静。
透过窗纸往里看,有身影晃动,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