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知府大人战战兢兢地开口,“京城那边又来了信,催您回去。”
偏那么凑巧,就在项云瑾赶来的路上,京城那边牵扯出一桩旧年科场舞弊案,涉及了朝中多位官员,因时间过去太久,很多线索都模糊了,朝中两派争吵不止,小皇帝有心无力,只有让项云瑾回去主持大局。
之前就已经派人送了封信来,项云瑾没有理会,如今第二封催他回去的信又紧接着送了来。
就在知府大人忐忑不安的时候,项云瑾将他手中的信接了去,“给本王备马。”
那知府大人稍愣了一下之后才连忙点头,“是,下官这就去给王爷备马。”
当天项云瑾就启程回京了。而秦胥阳在得知这个消息,也紧跟着往京城的方向去。
就在朝堂上两帮官员还在争论不休的时候,项云瑾回到了京城,他以雷霆手段迅速查清了当年真相,凡是涉案之人,无一幸免,按照情节轻重,或是抄家问斩,或是收监、流放,完全不留情面。
所有人都感觉这次睿王从外面回来之后,整个人似乎变得更加冷肃、更加不近人情了,稍微一靠近他,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好惹的气息,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到了许州的第一天他就见到了秦胥阳,秦胥阳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她竟真的用自己的血帮易遥洗清了她身上的戾气,地上的那些血自己都亲眼看到了,尽管血迹已经干涸,可那遍地的血色告诉项云瑾,她为了救易遥,只怕是将她自己身上的血给流光了。
可……就算清漪已经死了,那她的尸体呢?还有青女和易遥呢?不是说易遥的父母当时也在,那他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秦胥阳?
这个问题的答案秦胥阳也想知道,他当晚明明是辗转难眠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有了困意,等他醒来的时候,易遥的房间已经整个塌掉了,除了地上留下的血迹,整个房间已经毁得什么都看不出了。
若是就一个人而言,若是流失了这么多鲜血,那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但,风姑娘是仙,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呢。他也只能这样在心中默默祈求了。
但无论是死是活,总该让他们知晓一下,易遥不见了,青女也不见了,谁能告诉他们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风姑娘她究竟是死是活?
珍馐斋还照样开着,但是里面却没了风姑娘,就连风姑娘的那个小侄女也不见了,有人问起时,管郦就会冷淡地解释说风姑娘家中出了一些事情,暂且将风小姐给接回家去了。
人们都很奇怪,这个时候将风小姐接回家?睿王和风姑娘的婚期就要到了啊。其他的家人不能来还罢了,这已经到了的风小姐却又被接了回去,风家人这是什么意思?
而无论是管郦还是芳菲她们,一旦被人问了这件事,一概都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不再去碰壁了。
但早就听闻了消息的庆王妃在忍了几天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找到项云瑾询问此事。
“怎么海棠突然就被她的家人接走了?你跟风清漪的婚期眼看着就到了,风家人这是干什么呢?”
这么匆匆地就把人接走了,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吧?庆王妃心里有些担心那个小姑娘,自己还挺喜欢她的,希望她别出事。
项云瑾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看起来很是疲累,“就是清漪家中临时出了些事,她和海棠都回家去看情况了,至于具体怎么样,我也还不知晓,母妃您先回去等我信儿吧。”
自己还一无所知呢,又该怎么对自己的母妃解释?
注意到自己儿子的疲态,庆王妃难免心疼,“你几天没睡觉了?眼睛这么红。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你得告诉我跟你父王,别憋在心里,自己扛。”
儿子虽大小不在自己身边,可他长到这么大,自己也从未见过他这副疲累不堪的模样,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就连云瑾都觉得棘手的大事。
项云瑾却是淡淡道:“没事,就是之前那桩科场舞弊案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干净,我这两天都在忙这个,睡得少了些,等我忙过这一阵儿也就好了。”
科场舞弊案?这桩案子不早就了结了吗?
庆王妃将自己儿子打量了一番,然后试探着问道:“那你跟风清漪的婚礼还照原来定的日子办吗?”
肯定是风清漪那边出了大事,一桩科场舞弊案,还不至于将云瑾为难成这个样子,能让他如此放在心上在意的,也就只有风清漪了。
项云瑾闻言,浑身一僵,片刻时候方以十分平常的口吻道:“当然。”
清漪,我还在等着你,别让我失望。
然而,原来定下的成亲的日子越发临近了,可风清漪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项云瑾几乎每天都会去珍馐斋,而得到的答案都不是他一心期盼的那个。
“你们真的不知晓清漪的下落?”项云瑾语气之中带着怀疑。
管郦一脸无奈地冲着他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必要骗王爷你,我们也很想知道姑娘她眼下究竟怎么样了。”
自从得知了姑娘用自己的血替易姑娘洗清了她身上的戾气,而后消失无踪之后,他们也是想尽了办法想要知道自家姑娘的消息。可千百种方法都试过了,还是得不到姑娘的任何回应。他们当然也试着烧了青女留下的绣帕,可是那些绣了冰雪的帕子都快烧完了,还是不见青女的半点踪影。
就连易姑娘也都没再出现过,他们只有到处留意她的行踪,以期望有一天能遇到她,向她探寻自家姑娘的下落。但目前,他们的确是完全失去了风清漪的消息。
……
距离大婚的日子只剩不到三天了,庆王妃这次什么都不探听了,只是轻声询问自己的儿子,“婚礼……还是取消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