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姜商和陆青衣两人说些胡话的时间不多。
当韩小兑的声音传进来说梧桐苑到了的时候,姜商想杀这小子的心都有。
在陆青衣玩味地眼神中姜商做贼心虚地下了车,在梧桐苑巧玲的引路下直奔最豪奢地院子,栖凤阁。
这间梧桐宛当红头牌筱凤仙专属的独门院子,在北都要没点家底地位,怕是连门槛都进不去。
巧玲十分奉承,几乎把半具身躯都挂在了姜商的身上。
在如此艳染的环境之下,温玉在怀,吐气兰芳,确实是让大多男子不知身在何处。
“三爷可好久没来梧桐宛哩,想死咱楼里的姑娘咯。”
姜商笑道:“这不忙着参加翘楚大会嘛,哪有这个闲暇来逛胡同巷子。”
巧玲却是妩媚地瞥了一眼,不依地拿着凶器狠狠地刮了一下,“三爷都有闲暇去庆元春,咋就没空来梧桐宛,可是姐姐平日里伺候得不周全?”
“哈哈……就是玲姐儿太热情,爷就怕把持不住啊。”这种场面姜商信手拈来。
顿了一下道:“这是往栖凤阁去呀,莫非今儿个筱凤仙愿意来陪着说几句话?昨儿个,姐姐可藏得严实得紧呀。”
“是宝二爷的安排,姐姐哪里敢怠慢了,三爷要是想奴家那宝贝女儿来作陪可巴不得呢,如今大麓文仙武林文翘偌大的名头,凤儿那丫头早就想着跟三爷吟诗作对吟风弄月哩,不过呐,今儿个给三爷点鲜儿尝尝,刚来了位清倌人,三爷要是觉得不合心意,奴家再把凤儿来喊过来。”
“既然是二哥的安排,就听主人家的,咱也不能喧宾夺主嘛不是,我二哥可在里面了?”
“宝二爷啊差人拖了句话,说迟点过来与三爷庆功,几位爷都已经喝开了就等着三爷来呢。”
很快就到了栖凤阁,巧玲又是幽怨地蹭了一下,不依不舍道:“奴家先去安排,今儿个怎么也得跟三爷多喝几盅。”
等着姜商推门而入,里面确实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赵煜这色鬼投胎因为有姜煜给兜底记账,这会儿早就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要不是梧桐宛的姑娘各个金贵得很,怕早就已经动上了手。
曹銮也是亦然,此子猩荤不忌也是浪荡不羁,唯独小五王玉璞有点神不守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念头。
姜商一过来,原本就气氛炙热的厢间更是再上一层台阶。
就瞧那些个矜持得如同宫里娘娘的红姑们个个都是双眼春光乍现,可见有些谪仙之姿如今又顶着大麓文仙名头的姜商对这些女子杀伤力有多大。
在座的可都是梧桐宛报得上名头的红姑清倌人,不说天下闻名,起码在青楼这个行当里那可都是千金难买一笑的名妓。
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可都难请得动其中一位作陪,今儿个一字排开就跟等着自家夫君回家的小媳妇一般,可见宝二爷这天字号纨绔的名头在北都有多响亮了。
当然大部分清吟小班的红姑都是青楼花了重金培养出来的摇钱树,诗词书画一点都不比世家大族里的千金小姐差了,尤其是那气质更是堪称一绝。
能一同来作陪还放得下身段,自然大部分都是冲着姜商这个新出炉的香馍馍而来。
这些红姑各个心比天高,爱俏是跑不掉,但却更加爱才。
像以往那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姜三爷,其实在这些姑娘们的心里无非就是顶着个好皮囊的草包,顶多给你抹点油占点便宜罢了。
要想登塌入幕门儿都没有。
如今却是各个眼神灼热,巴不得死在咱三爷的怀里。
所以青楼最多穷书生和名妓私奔又爱得死去活来的轶事出来。
有钱买笑,有才买心,自古使然。
赵煜一把拉过姜商坐在了身边,意气风发道:“老三啊,今儿拖宝二爷的福,可总算让咱扬眉吐气了一番,等你武林翘楚大会折了桂,哥再给你整一出更敞亮的局,要不是有你老三坐镇,哥几个哪里有这等的福分,你可要遂了咱的愿,往年砸下了那么多银子连个小手都摸不着,你懂得!”
曹銮也凑了过来嘿嘿笑道:“可惜三哥不喜欢往相公堂子里钻,要不抽个空也去亮个相嘛,保证不比梧桐宛来得差了。”
“去去去,少说些乱七八槽的事。”
姜商啐了一口,如今自己满脑子都是陆青衣的一颦一笑,也不说这些个红姑不美,可就没内个味儿。
赵煜哈哈一笑,“老三啊,瞅着也跟患了相思病一样,可别跟咱小五一样着了魔哦,尽想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姑娘们吹拉弹唱整起来,喊了一晚的三爷,咋这会儿就只顾着发呆发愣了,赶紧把咱三爷的心思给勾回来嘛。”
这会儿各个头牌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吹箫的,抱琵琶的,抚琴的,清唱的如同百花争艳各出奇技,就是那勾人的眼眸子,火辣辣地尽往三爷的身上瞄。
赵煜附耳道:“玲姐儿说啦,待会儿让筱凤仙来陪着伺候着,让咱先品品这新来的花魁,这得有多大的面儿把第一次下水让给了咱,老三,你可得给哥几个争气,争取拿下来,也让咱几个出去有面儿。”
这纨绔圈子里就好个互相攀比,到了哪儿都拼个排场,就连青楼狎妓也是亦然。
哪家少爷先把这八大胡同里的头牌花魁拿下,在这个圈子里说出来可都是顶天大的面子,由不得赵煜此等老餮不心痒难奈。
这会儿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一把苏媚到骨子里的声线响起。
“几位爷,解语可就进来咯。”
赵煜立马瞪圆了眼珠子,“来了,来了,解语,就是梧桐宛新来的花魁,老三,看你的啦。”
房门被推开。
披着黑色轻纱迷倒众生的羽真曳兰款款而入。
一登场确实有那艳压百芳的趋势。
比之那些个青春正茂的清倌人,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媚味溢于眉脚。
不管是身段还是相貌,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
一行一动,一个眼神儿,无不透露着勾人心弦的意味。
只把赵煜,曹銮两人给看痴了。
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子一转,在黑纱衬映下吹弹可破的小脸蛋爬上了一抹腮红,就是一个神态,让色中饿鬼赵煜差点滴下了哈喇子。
“奴家解语,见过几位爷!”
酥麻酥麻地声调一出来,简直勾人魂魄。
就连满脑子杂念的王玉璞也不由抬头一望,眼神也变得直勾勾。
唯独姜商眉头一皱。
就在花魁解语进来的一刹那。
自己竟然感觉到一股磅礴的运给涌了过来。
不比自己敢吞敢吃的文气武运。
这股气运透着一丝令人遍体生冷的气息。
邪恶,阴狠!
尤其是解语那柔情万种的一瞥眼,最后看向了姜商。
姜商只觉虎躯一震,脑袋瓜子嗡得一响,竟然在这一刻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只觉体内气劲翻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随后一股清凉在神识里一闪,暂时给清醒了过来。
却不料下身立马腾起一股怎么都按捺不住的邪火,熊熊而烧,直冲脑门。
姜商大骇之下,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刺痛才稍微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只是那一股邪火却怎么都按捺不住,开始在四肢百骸里沸腾。
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然是双目赤红,青筋虬露,就连呼出去的气都是灼热无比。
唯有保留着一点清明。
姜商知道,他着了道!
包括栖凤阁的所有人,都着了道!
解语这娘们,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