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
玉面郎君卢伯麟在自己的房间,觉得有些心乱如麻。
梁山中人出手打家劫舍从来没有失过手,偏偏这一次不仅损兵折将,一伙人还抗了几箱子大石头回山,这脸可就真得丢大了。
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梁山这一次是被人算计了,可到底会引来何人的为难,其实卢伯麟一开始是打算一致外对先把事情给压下去再说。
哪里知道,聚义厅里的几人一下子就吵开了锅。
公孙龙,秦火,花广三人至今未归,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很有可能已经被人给作了。
这三人是梁山十位当家里的三个,彼此在梁山都有自家伙鼎力支持的一干兄弟,眼见着自家大哥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叫嚷着下山去找回场子来。
而其中,又以呼延威为首开始兴风作浪,事情越扯越离谱,把当初宋大当家的离奇身死也拿出来说事,在聚义厅里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话。
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有数,梁山出了内奸,合着外人是想要彻底把梁山给颠覆了。
要不是卢伯麟和吴先知两人合力去压下来,恐怕这时候的梁山已经分成了几拨人互相厮杀起来。
当贼的一辈子都改不了匪性。
出身京师北都大家的卢伯麟要不是遭逢变故根本不可能和这帮土匪搅和在一起。
虽说这几年在梁山过得也算滋润,自己在这边高居二当家的位置,一身修为又是傲视群雄连宋大当家都要给几分薄面。
在宋大当家被人谋害之后,卢伯麟还真有想过坐一坐梁山大当家这个位置的念头。
觉得手底下这么一干人,或许真能给他整出一个大好的前程出来。
等到变故接二连三的发生,才让这个世家出身的当代棍法大家瞧了个明白。
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梁山这一群人本就是为利益所聚,一旦利益发生了冲突,几千号人的力气根本就使不到一块去。
尤其是梁山大当家这个位置,觊觎的人还不少。
并且卢伯麟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好几个人的心思已经不单纯,很有可能已经被外面的势力给收买成功。
等着导火线一被引燃,梁山的乱已经无法控制。
那么他卢伯麟今后的出路又在哪里?
正值心乱如麻的,敲门声响起。
“老爷,是叶青!”
卢伯麟应了一声,开门让人进来。
是一个长相十分俊俏的后生,风流倜傥浑然没有一点土匪的气息,在梁山这一干人里当属异类。
也是卢伯麟在梁山最信任的人,一直跟随他的仆人,浪子叶青。
“老爷,山下闹得很凶,已经动上了手,我下去看过,是大小姐带着外人想要登山,其中还有那姜老三。”
卢伯麟苦笑道:“这么快就来了嘛,多事之秋啊。”
叶青却是关好了门,确认没有外人偷听,才压低了声线道:“老爷,我们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卢伯麟眯起了双眼,直勾勾的瞧着这位忠心不二的仆人,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他了。
“叶青,你我主仆多年,老爷一直待你不薄,交代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外人安插进来的棋子?”
面对卢伯麟的质问,浪子叶青并不觉得意外。
卢氏在京师,当年也算得是数得上名号的世家,却被人接连迫害一落千丈,无奈之下跑到了梁山落草为寇。
可卢伯麟这人,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不仅棍法称得上是当代大宗师,脑袋瓜子也好使,能从只言片语里推断出那么多事,本就是清理之中。
叶青沉声道:“老爷,在梁山当土匪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并且如今的形势老爷应该看得透,梁山早就被人渗透成了筛子,已经是四面漏风的破烂地,不可久待。”
卢伯麟依然不依不饶道:“叶青,跟老爷交代清楚,你到底背后还有谁在主使?”
“老爷,你还不相信叶青的为人嘛?”
“我信你的为人,但你也说了,梁山已经被人渗透了筛子,此地已不是能呆之地,既然要出走,老爷总该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到底值不值得我卢伯麟去投靠,总不能不当了土匪继续干些杀人劫货的勾当!”
“老爷……”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女音。
“二当家既然已经有了另谋出路的想法,就别继续跟他打哑谜了便是。”
话音刚落,就已经推门进来。
尽管套着一件普通至极的衣衫,却也难掩其傲人的身姿,尤其是高挑的身材,放在梁山一干大老爷们里也有那鹤立鸡群的架势。
卢伯麟大吃一惊,来人的修为竟然会如此之高,凭自己的修为事先竟然没有一点感应,当然其中也有叶青给打掩护,可这位女子的修为肯定是高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线才有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江湖上何时出来一个这般的女子?
尽管脸上涂抹了灰,却也难以掩盖出众的姿色,确实是那倾国倾城的美人。
“二当家莫要惊慌,今儿个来就是来和你谈谈事,没打算动手,哦,对了,就算要动手,对付你卢伯麟也不过是一招两招的事儿,二品武尊境棍法大宗师,在老娘这儿,可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女子施施然踱到椅子上坐下,这张嘴巴似乎就停不下来。
“梁山的好汉怕也就是二当家的身材和我有些相近,哎,想找件合身的衣服乔装打扮咋就这么困难呢,来找二当家借身衣衫穿穿不介意吧?答应和我们合作呢大家伙好话好说,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老娘亲自出手杀了你,再把你的面皮剥下来,扮演一下梁山二当家也可以。”
别看女子说得口气很大,卢伯麟却是没来由得相信,眼前的女子果真要自己的命,是有那个把握的。
可既然对方是来拉拢人心的,卢伯麟也就破罐子破摔,坐在了女子对面。
“卢某人总该知道今后的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吧?到底值不值得我卢伯麟给他卖命去。”
女子嘿嘿一笑。
“就喜欢跟二当家这类干脆人谈事情,没那么多迂腐的事可掰扯,梁山已经是是非之地,稍微有些想法的人却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白白浪费了年月,当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真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汉了?未免让人笑掉了大牙。”
听着女子喋喋不休,卢伯麟皱起了眉头。
这女子未免有些话太多了一点吧。
“哎哟,让二当家见笑了,我啊就喜欢逢人唠嗑几句,好久没跟活生生的人讲话咧,一下子没收住,还请别见怪。”
“你到底是谁的人?”
“二当家不妨猜一猜?”
有那么一刻,卢伯麟真想操起麒麟棍给眼前的女子来上那么一记。
都什么时候了,还猜你娘个鬼。
“那姜老三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当家不妨再猜猜,哦,给点提示,这天下啊,姓姜的大门大户可不多,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得到嘛?二当家又不是傻子,这还猜不出来,未免活着也没什么必要了嘛。”
“姜……难道是,北辽的,姜……”
北辽王姜苏,就算以卢伯麟,也不敢轻易喊出他的名讳。
女子哈哈一笑。
“北辽王姜王爷,这艘大船不知道能不能载得动二当家呢?”
“那姜老三?”
“当今的北辽世子殿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将门八将之一的火将,话唠姑娘独孤伽罗眨了眨眼,千娇百媚瞪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卢伯麟。
“二当家可要给我个答复了哦。”
“到底是要让奴家亲手去剥二当家身上的衣服,还是你再拿出来一件呢?”
“其实啊,奴家很希望和二当家亲热亲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