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兵主跳出来,针对北辽世子姜商就论峨眉正统一事,不让人意外。
可龙虎山的紫衣贵人张恩赐同样把矛头指向姜商,还说出这么一番骇人的话,就大出江湖人意料之外了。
江湖人一战即亡,你张恩赐虽为中原三大法师,可又凭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姜商闻言也有些吃惊,搞不懂正一龙虎教的张恩赐这又是在搞哪一出戏码?剧本里没有的啊,这牛鼻子又是从哪蹦出来的哇。
而普贤兵主同样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事,任由云川楼明察暗访都没能挖出普贤兵主的真正根脚,就算打心里认定这位道貌岸然的峨眉高僧暗地里一定和魔宫纠缠不清,可实在是找不到有利的证据来指证。
当然现在的形势是北辽强,世子殿下出尽了风头,还不得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既然云川楼都没办法,那就按自己的处事原则来呗。
天下人都认定了他姜三爷是嚣张跋扈的世子,何不就一路干到底把这人设给立住了。
当下一声冷笑,“峨眉佛道之争历史悠远,今儿个佛宗当家作主,明儿个道宗发号施令,争来争去也不是个办法,本世子就替你们峨眉做个主,以后道宗掌教,老秃驴,你是不是不服?”
“北辽势大欺压峨眉,放在平日里贫僧就算让出峨眉掌教一职又如何,可今时不同往日,峨眉是要赶赴边疆参战的,峨眉一派上一辈高手都被人屠杀殆尽到底是谁所为这桩血案可以压一压毕竟国难当前,可任由一个小丫头领着峨眉门人无异于去送死,贫僧生于峨眉长于峨眉,绝对不想见到峨眉就此凋零坠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普贤兵主一脸庄严宝相,话说得大义凛然,相比姜商的仗势欺人反而更容易得到江湖人的同情。
人嘛,都有个嫉妒的心灵,事先谁都想在北辽这里啃下一块肥肉来果腹,眼见着云川楼力挽狂澜把朝廷的面子削得一点不剩,实在是不想看到北辽再这么骑在江湖人的头上拉屎撒尿。
好不容易同仇敌忾把压着江湖几十年的靖武司给晾到了一边,还没喘口气你北辽就想再压上来?没这样的好事。
窃窃私语再度嗡嗡作响。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啊!
姜商不屑地哼了一声,皮痒的江湖人被朝廷视为要杀便杀的畜生当真是一点都不委屈了他们,瞧瞧这些人的嘴脸,只有你把他们打怕了打焉了才会点头哈腰的阿谀奉承,稍微跟他们掰扯些道理,绝对能恶心死你。
“呵呵,姜某人今天就把话撂在了这里,爷保峨眉一派长荣,当然前提是秦沫瑶来当峨眉的掌教,要是换了其他人,可就没这份保证了。”
普贤兵主冷哼道:“世子殿下此话是何意?莫不是说峨眉以后就成了你北辽的禁脔?你们之间的儿女情长非要把峨眉一派上下都牵扯进去嘛?贫僧第一个就不答应。”
“哈哈,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峨眉掌教以后就是秦沫瑶,谁敢觊觎她的掌教之位就是和我姜商为敌。”
“峨眉是大麓朝廷册封的护国正道九大门派之一,可不是你北辽的手下。”
“贼秃,爷说的是我本人,和北辽又有何关系?峨眉道宗又无一世不得嫁人的清规戒律,本世子许秦掌教一个名分,这天下可还有谁能拦着?”
“果然是一对狗男女,为争峨眉道统你北辽世子血洗峨眉,这笔账贫僧怎么都要跟你算一算。就算今天把贫僧打死当场,也让天下人见识见识一下北辽的嘴脸。”
“秃驴既然一心找死,本世子就顺了你的意。”
姜商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连云川楼都挖不出这秃驴的根脚,估计也没希望彻底把他给搞臭,那么就来个痛快的,直接撂翻在地便是。
连秦沫瑶是姜三爷的女人这话都说了出口,咱世子殿下为红颜一怒冲天的事又不是没干过,背负些许算个锤子。
“普贤大师,清辞愿为姜公子作证,峨眉金顶华藏寺的血案并非北辽的手笔,而是另有他人。”
眼见着姜商一怒为红颜即将大打出手,纪清辞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
这种滋味从来未曾体味过,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可从小清修依然没有让纪清辞失去了理智,峨眉的事是要解决,天下武林共推她为武林盟主这事注定跑不了,上任之前是得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
“依纪小姐说,峨眉华藏寺血案又会是谁所为?”
“魔师天保。”
“呵呵,纪小姐不会是说魔师天保一人摸上了峨眉血洗华藏寺吧,是否把魔师吹嘘得太过了?”
“是宗主所言,大师如若不信大可上瑶池玉林问个清楚,魔师天保闭关一甲子如今到了怎样一个境界谁也不清楚,就算孤身一人上了峨眉金顶干下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笑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魔师天保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一个人就可以把我们中原给倾覆了,魔宫的人为何如今还困在天疆,纪小姐如此说不觉得可笑嘛?”
“魔师修为再高,中原自然还有人能接得下他,像师尊他们,修为到了何等匪夷所思的地步又岂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清辞还请大师放下成见,一同抵御外敌为先,等中原太平,清辞一定请师尊出面给大师一个合理的解释。”
“贫僧如若不肯呢,纪小姐难道也要站在北辽一边对武林同道施压不成?莫非一向保持中立的瑶池玉林也有偏向北辽之心,又或者纪仙子也动了凡心?”
普贤兵主一字一言句句扎心,在武林翘楚大会之时,姜商和纪清辞之间的眉来眼去就被天下人瞧在了眼里,眼下之意无非就是说你纪清辞也被姜商的皮囊迷了心,怕也是和秦沫瑶一路的货色,恐怕超然的瑶池玉林也不再超然,让纪清辞当这个武林盟主绕个圈子不也是替北辽卖命?
很多人都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怎么看姜商和纪清辞都像是有奸情。
可还未等纪清辞辩解,蓄势待发的张恩赐再此发话。
“贫道并非危言耸听,中原江湖迎来了千年难遇的大气运,该是武林大兴的气象,可有某些人在,江湖不可能有大气运,大麓的江山也不可能有太平盛世可言,因为这个天下出了一条蛀虫,无时无刻地蚕食属于天下人的气运。”
“张高功,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蛀虫又是谁?”姜商冷道。
“哼,除了你姜商还有谁?”
“给爷把话说清楚,不然张高功你走不出滕王阁。姜某人如何是天下和江湖的蛀虫?”
“竖子姜商,你这一路行来是否吞噬过山河气运,种种傍身神通又来自何处?好一招佛家的大威天龙,吞得可是佛家的气运?九颗拂珠又是从何而来,吞得可是道家气运?一身浓郁剑气吞得可是本该属于天下人的剑道气运?咏春拳法,吞得可是武林人的武运?好一个大麓文仙呐,吞得又何尝不是大麓朝的文运?”
“气运之说玄之又玄,天下人看不透,难道你觉得能瞒得过贫道?”
“再让此子肆无忌惮地吞噬气运,莫说江湖凋零天才陨落,如我泱泱大麓天朝上国,绵绵国祚都要被你吞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中原涂炭苍生蒙难,罪人可是你姜商啊!”
“贫道所言可有一分冤枉了你?”
全场鸦雀无声。
姜商更是惊呆万分。
卧槽,这牛鼻子说得竟然全对!
爷的一身精彩绝艳当真是吞了各种气运而来。
这尼玛,被人掀老底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