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要比亲眼证实本殿下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更有说服力?”魏显荣此时心情大好,之前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眼尾瞥向李承德,嘴角泛着笑意说道。
“这若羌是本殿下送给星河的,赠予之间皆随心意,若非你不是她的胞弟这国主之位还真是轮不到你来坐。”魏显荣眸中带了些警告的意味,沉声说道。
“可这里面天澜也是出了些力的,这个功劳恐怕也并非全属你魏显荣一人。”李承德被魏显荣激得已经有些思绪混乱了,胸口不停地起伏着,说道。
“你以为白廷带来的那些人能够压制住这次兵变?李承德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些,真不知道这若羌的国主之位你是否能够做稳。”
魏显荣犀利的眼神朝李承德袭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之中皆是对李承德的怀疑。
仅凭李承德下不了狠心将那些兵变之人就地诛杀这一点,魏显荣就不看好李承德能够坐稳这把椅子。为君者,何时该怀仁心,何时该起杀心,恐怕他还是差些火候。
李承德如今的恼羞成怒,左右也不过是耍着小孩子心性罢了,魏显荣也没打算与他计较太深,毕竟将来还是要成一家人的,闹得太僵也不好。
“孤的事情自然是不用你来操心了,只是孤不知晓身为九黎的二皇子能否接受仇人之女作为自己的妻子呢。”
这件事情在他登基之初便从父皇遗留下的密匣中得知了,言语上讨不着什么好处,可这件事情总归是魏显荣心头的一根刺吧,李承德心想。
“看来你的记忆都差不多全部恢复了啊,连武帝留下的密匣里的信息都记了起来。”
魏显荣轻呵一声,说道,枉他还想着给李承德留些面子,这小子可真会往人的心口里捅刀子啊。
李承德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时,若羌的侍从便匆匆赶来,神色十分焦急,俯身在李承德身旁附耳说了几句。
李承德脸色大变,神色之间满是凝重,临走之前还不忘朝魏显荣发着狠,模样像极了一只护食的小奶狗,皱眉说道,
“好生照顾阿姊,别让孤发觉你苛待了她。”
“本殿下的夫人就不劳国主费心了。”魏显荣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李星河呢喃的话语中,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李承德,不咸不淡的说道。
李承德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李星河,似乎脸色是好上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煞白了,稍稍安下心来便离开了王帐,他现在还有更重要棘手的事情去处理。
“魏显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李星河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秀眉倏然紧皱,冷汗一滴滴的出现在额角,断断续续的说道。
魏显荣守在塌边自然是将李星河的呢喃声听了个清楚,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在她的梦中自己竟是十恶不赦之人吗?居然永远都不会被原谅。
李星河被这梦魇缠得愈发紧,指尖紧攥着锦被,抻开了一道道的褶皱,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至衣领,紧皱的眉头始终不肯松开。
还是先将她唤醒吧,魏显荣暗想,正当他俯身想要将李星河摇醒时,没等魏显荣反应过来,他却被一股大力推开。
李星河刚从梦中惊醒,却发觉眼前一个黑影朝自己袭来,还以为是什么刺客呢,应激反应之下便将眼前有些模糊的黑影大力推开了。
魏显荣一时不察,身体又没个着力点,这头正好磕在木床架子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魏显荣甩了甩头想要将眼前的金星甩出去,可没想到这头却是更晕了。
“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刺客来着。”李星河忙将人拉了回来,眸中满是愧疚,缩着手十分歉意道。
“不行,这木架子太硬了,我这头晕得很,你借我靠一会儿让我缓缓。”魏显荣抬手捂着脑袋,借由衣袖的遮挡观察着李星河的神色,见她满含担忧的双眸,又得寸进尺的说道。
李星河不疑有他,刚才那声音她听得都疼,何况是魏显荣了。李星河扬起头,替魏显荣吹了吹方才被撞到的地方,轻柔的说道,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这要不要再找个御医啊,我看你这都已经发红了,总得找些药消消肿吧。”李星河对这突发状况还真是有些手忙脚乱,碎碎念道。
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李星河便想着下床喊人来将御医请来,可刚要起身的动作便被魏显荣拦了下来,手腕被魏显荣握住,转而便成了十指交握。
“我没有那么娇贵,借我靠一会儿就好。”魏显荣将下巴抵在李星河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李星河细长的脖颈上,有些湿热,有些痒意。
突然感觉肩膀上一沉,魏显荣便如一只大型玩偶般朝自己靠来,结实有力的臂膀环在李星河的软腰上,整个人像是只浣熊般挂在李星河的身上。
魏显荣自然也不敢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李星河的身上,只得暗自寻个支力点,感受到李星河身子的僵硬,魏显荣又继续添了把火,哑着声音问道,
“星河今夜是做了什么梦,为何一直在唤我的名字?”
魏显荣说话之间的吐息皆喷洒到了李星河的脖颈处,半瞌着眼眸,带着些许的试探,却又不敢直视着李星河的双眸。
李星河神色微滞,回想起梦中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带着轻拍魏显荣后背的动作也停顿了几下,似是感受到李星河的不自然,魏显荣又说道,
“总归是个好梦,是吧,星河。”魏显荣松开两人紧握的手,从李星河的肩膀上移开,垂着的双眸敛去其中的深意,轻笑道。
终究还是自己的期望太高了,一个梦而已都无法做到坦白吗?魏显荣的神色平淡,双眸中未见波澜,樱花粉的薄唇微微抿着,倒是令人看不出喜怒来。
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李星河就是知道魏显荣这是在生气,这梦境一事本就玄幻,李星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