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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青岚请安后,便让红玉备了马车,直接避开齐景枫的耳目,偷偷出府。

到了长宁侯府,掀开车帘,霎时手中的动作僵滞住。

齐景枫一袭月牙白锦袍,长身玉立,沐浴在皎白的月光下,清雅脱俗。站在石狮子处,遥遥望向她。幽深似海的眸子,墨色翻涌,旋转的漩涡,似要将她整个吸纳进去。

四目相对,龚青岚心虚的别开头。未曾料到,他早已是守株待兔!

脚步生根似的,挪不动半分。

良久,龚青岚在红玉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缓缓来到他的身旁,轻轻唤道:“夫君……”

齐景枫垂目,望着她眼底不安的神色,无奈的揉着她的头顶,温润的说道:“真不让人省心。”

龚青岚嘟囔着嘴道:“就这一次了,做事儿善始善终,若不然,我先前不是白白浪费了?”

齐景枫抿紧了唇瓣,不再搭理她。牵着她的手,走进府,熟门熟路的找到薄黎希的书房,推门而入,他坐在书案后。书案上,摆放着一朵圣洁的雪莲,通体萦绕着玉色光泽,淡雅清香扑鼻,沁入人心。

薄黎希看了他们一眼,将盒子一推,慵懒的说道:“我只找到一朵,你还要取半碗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薄黎希阖上眼,脑子里回响着老章的话:她身体虚弱,血气不足,方又宫寒。倘若再取血一碗,乃至半碗,三五年里都难以孕育。

龚青岚垂着眼角,目光盯着那株雪莲,想着她吃下去,再给他取一碗?

“嘭!”一只雕花楠木盒自齐景枫手中掉落在书案上,盒子自动打开,一朵巴掌大的雪莲,映入眼帘。

龚青岚眼皮子一跳,他何时去寻雪莲了?

“两株也是不够。”薄黎希浓墨般的眉,皱成了一团。淡淡的睨了眼齐景枫,觉得倒是小瞧了他。自个这朵雪莲,也是耗尽人力,才在短短的几日内寻到一株。而齐景枫不动声响,随意的一出手,便是一株。

龚青岚眼底有着失望,还差一朵。

几人转瞬间便沉默了下来。

龚青岚不想浪费了他们的心意,转身走出去,将暗卫唤了出来:“在子夜前,找到一株雪莲。”

“主子,魏国侯府三少爷手中有一株。”暗一恭敬的说道:“那株雪莲,凤主子早已吩咐我们去寻,方才得到消息。”

龚青岚心中一喜,进了书房,对二人说道:“我去取第三株雪莲。”心中格外深沉,魏绍勤手中有雪莲,怕是为了治病。自个去要,怕是很难!

齐景枫脚步一转,便要同她一起去。被龚青岚制止:“你在这里等我。”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刻夜色深了,魏国侯府早已宵禁。

龚青岚面色凝重,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敲门,她已经为人妇,深夜里来寻魏三少爷,岂不是会被人非议?

暗一开口道:“主子若不介意,属下将您托进府。”

龚青岚颔首,安逸提着龚青岚的手臂,几个起落,便是落在了魏绍勤的院落里。

龚青岚见里头点着晕黄的烛火,敲响紧闭的门扉。

“进……进来。”魏绍勤坐在床榻上,用自己的手,按压住抽筋乱跳的脚。可他力道不够,脚依旧一跳一跳,反倒是他出了满头大汗。

魏绍勤见到是龚青岚,吃了一惊。不曾料到,她深更半夜来他的院子里。

“暗一,去为三少爷按脚。”龚青岚自是要避嫌,转身将折合的屏风打开,坐在屏风后,挡住里面的情形。

暗一按住魏绍勤跳动的脚,顺道替他按捏,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适才将他的腿弄好。

魏绍勤浑身浸满了冷汗,仰靠在拔步床上,询问着龚青岚:“你……你有……有事?”

“我来问三少爷借一样东西。”龚青岚见他抬头望来,笑道:“雪莲。”

魏绍金沉默了,雪莲是母亲费尽心思,为他从岳西国寻来,为的是凑齐几味药,给他治病。可都已经十五年过去了,药材还不曾凑齐。

魏绍金掀开被子,坐在床沿,扭动着床头柱,脚踏板缓缓的推开,露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盒子。

“拿……拿出来……”魏绍勤示意龚青岚将东西拿上来。

龚青岚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露出一个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袅袅寒气的寒玉盒。心神一动,怕是里面装的是雪莲。

龚青岚心中百味杂陈,用寒玉盒收藏,怕是已经有好些年了。在他的手中,无疑是为了留着治病。可他却只是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将东西给了她。

他们素昧相识,他却愿意割舍对他而言,极其珍贵的雪莲。

“为什么?”龚青岚忍不住问出了口,兴许是对她来说极为罕见的东西,以为要费尽一番心思才能得到手。如今,却是轻而易举的得到,心中存有许多困惑。

“我……我的病……治不好,你……你们……要,定是……定是有……有用。”魏绍勤闭上了眼,忍受着腿部又一轮的折磨。他留着也无用,若是能让一个人少受病痛的折磨,够了!

龚青岚似乎理解了他心中所想:“三少爷,你的人情,龚青岚记下了。”说罢,龚青岚转身离开。

回到长宁侯府,他们已经等候在药房。雪莲已经研磨掉,焉吧的躺在碗里,香味馥郁,竟能勾起人偷食的冲动。

龚青岚把盒子拿出来,将里面的雪莲扔进碗里,继续捣碎,用针扎进食指,尖锐的痛,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见齐景枫盯着她,眉目舒展:“我没事。”挤出几滴血,将熬好的药汁递给薄黎希:“喝下这碗药,在你手指扎个针口,将黑血排出,直到变红了,你再吃下这碗雪莲。”

话落,齐景枫便将龚青岚带走。

龚青岚挣扎着,企图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自己的右手。

“你别白费力气!”齐景枫回头,冲她浅浅一笑,仿若天地变换,春暖花开,融解了万里冰川。

龚青岚不敢再动,由着他握着她的手腕,坐上马车。不知到了何处,龚青岚一下马车,便是天翻地覆,被他抗在肩上。

眼前一花,‘嘭’的一声,水花四溅,她被扔进了温泉里。

“唔——咳咳——”龚青岚从水里钻出来,双手擦掉眼底的水珠,瞪向站在白玉阶上的男人,娇嗔道:“你是要淹死我?”

“听说泡温泉,人可以变聪明。”齐景枫淡淡的说道。

龚青岚心里憋着闷气,这是嫌弃她蠢笨了?

仰首倒在温泉池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龚青岚沉到了池底。

齐景枫看着逐渐归于平静的水池,银白的月光倾洒,波光粼粼。却是没有她的身影,心中一慌,她会泅水么?

此刻,也顾不上,纵身跃进温泉池底。

龚青岚屏息,在水底观察着岸上的齐景枫,他一跳下来,便游了过去,抱着他的腰身。齐景枫顺势提着她蹿上水面。

龚青岚拉着他往下沉,两人拉扯间,龚青岚卸了一口气,胡乱的在水底挣扎。齐景枫抱着她,吻住她的唇,为她渡气。

龚青岚微睁的眼里闪过一道狡黠,却不知,齐景枫忽而睁眸,逮个正着。龚青岚怕他撤走,抱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双腿如藤蔓一般,攀附纠缠在他身上。

齐景枫眸子暗了暗,忽而勾唇笑了,将她抵在池边,温柔缠绵的细细舔吻。双手解开她的衣带,层层剥落,双手在她身上描绘,点起一簇簇火苗。

龚青岚嘤咛一声,贴身迎了上来,目光迷离。

齐景枫扯离她的水蓝肚兜,脱离她的纠缠,提着她的衣裳破水而出。

龚青岚一惊,跟着追上来,却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泡一个时辰,我给你送衣裳来。”

龚青岚脑袋发懵,怔怔的看着他悠然离开,带走了她的衣裳。

回过神来,气恼的双手拍打着水花:可恨!为何她的剥光了,他还是整洁得一丝不苟?

回到府中,一路上,龚青岚都不搭理齐景枫。齐景枫一手执卷,一手端着茶杯品茶,好不惬意。

马车一停,龚青岚便率先下了马车,远远的撇下齐景枫。

在垂花门,看着候着的一个陌生的丫鬟,龚青岚并没有放在心上。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回头,便看到丫鬟把一封信给齐景枫。

龚青岚驻足,冷着脸等候齐景枫,见他缓缓走来,张开手,手指并拢的往上招来招。

齐景枫将信放在她手心,龚青岚冷哼一声,拿着信回屋子。

龚青岚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露出一抹冷笑。命红玉准备笔墨,提着狼毫快速的写了两封信,让暗一分别送往两处。

——

朱巧慧在离柳倾娍说的地方对面的茶馆坐下,让人去一探虚实。听着人汇报徐百惠进了酒楼,便出了茶馆,去了雅间。

贴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朱巧慧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让护卫撞开了门。

“嘭——”

门扉撞向两边墙上,里面的情景出现在眼前。朱巧慧在见到里面的情形就惊呆了,她不曾料到,徐百惠是与长宁侯世子在一起。

徐百惠与长宁侯世子在一起交手喝酒,听到有人进来,二人松开手看向门口。徐百惠羞红着脸颊,眼底一闪而逝的恼怒,道:“晋阳世子妃,你这是?”

“我的玉佩被个偷儿摸走,有人瞧着进了酒楼,我便搜了进来。扰了世子的清静,我这就赔不是了。”朱巧慧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心底恨不得撕碎了柳倾娍。这个贱人,竟然敢骗她!

薄黎希对她与柳倾娍陷害龚青岚有所耳闻,仰头饮尽杯中酒,邪魅的勾唇笑道:“世子妃扰了我的雅兴,一句赔不是便了了么?”心中却是积有郁气,龚青岚以取血之事向他讨人情。拿着凤鸣对他要挟,无奈下答应,却想不到让他本色出演。

他以往纨绔风流,不是因着身中情毒么?

朱巧慧心底‘咯噔’一下,她对长宁侯世子的作风清楚一二。今儿个惹上他,看来并不能善了了。

“世子妃长得虽是普通了一些,可珍馐美味吃得多,也腻味。不如给本世子尝尝鲜,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薄黎希一狭长的眸子,泛着一抹精光。

朱巧慧心中了然,柳倾娍那贱人是刻意设计她得罪长宁侯世子,若是失了清白,断然是不能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世子,除此之外,我允诺你其他的赔罪条件。”朱巧慧只希望薄黎希大发善心,绕过了她。

“其他么?”薄黎希摸着下巴,看着徐百惠,道:“惠儿,你说呢?”

“世子,既然世子妃是被小偷误导,那便让世子妃抓住偷儿,好好惩罚一番,不就好了?”徐百惠别有深意的看向朱巧慧。

朱巧慧心中一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可为了脱身,也只得应下。“这是定然!”

走出雅间,带上门。朱巧慧打算离开,便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声音:“惠儿,你为何就这样放她走?世子妃带着这样多的侍卫,小偷岂能近她的身?”

徐百惠惆怅的说道:“我真心把她当姐姐对待,最近去王府走得勤,她怕是受了有心人蛊惑,说我有所谋。相信这一次,她能看出谁是真心。”

薄黎希看着做戏的女人,忽而想到了龚青岚,心神霎时有些恍惚:“日久见人心。”

听到这里,朱巧慧面色青白交错,走下二楼,便听到侍卫禀报道:“世子妃,奴才在门口守着时,看到世子爷进了前方的酒楼。”

“你确定?”朱巧慧透过大开的窗棂,隐隐可看到斜对面的酒楼,心底微微思忖:不是徐百惠,会是谁?莫不是与朋友在一起?

心里虽是这般想,朱巧慧控制不住的朝对面的酒楼走去。

——

柳倾娍拿到了回信,精心打扮一番,心情极佳的出了府。

到了相约的地点,柳倾娍见屋子里没有人,便让小二折几朵花摆在桌子上,点了几样齐景枫喜欢的点心,便静心的等候。

不到一刻钟,听到脚步声,柳倾娍起身。走到香炉旁,点燃着熏香。

“吱呀——”门扉打开,柳倾娍转身,拿捏着她最完美的笑容,迎上进来的人。微微一怔,诧异的问道:“世子爷,你怎得在这儿?”难道是有人通知楚潇渭抓奸情?

楚潇渭也是一怔,没料到是柳倾娍。

眼底闪过冷意,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惠儿说她知晓他们之间的事,莫不是这次以惠儿的名义邀他来,要挟他?

冷哼一声,抬脚进来,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阴谋。

坐在桌边,楚潇渭闻到一股醉人的香味,抬眼看着半人高的铜柱上,托着的香炉。眸光一沉,这小贱人对他下药?

心底燃起了怒火,拿着茶杯走过去,浇灭了熏香。一转身,便是被温软的身体撞进怀中。

楚潇渭看着怀里,脸色酡红,目光迷离的柳倾娍,俨然是已经动情。

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没有迷倒他,倒是把自己给弄倒了!

伸手想要将她给推开,这时门扉被推开,朱巧慧目光阴冷的看着楚潇渭怀中的女人,几欲喷火。

果真是这个贱人对楚潇渭不轨,却是将脏水泼在徐百惠身上。等她与长宁侯世子相争相斗时,她便是渔翁得利!捏紧了拳头,控制住上前将她推开的冲动。毕竟,她是楚潇渭的妾侍。

“巧儿。”楚潇渭诧异的看着朱巧慧,她怎得来了?

柳倾娍心里被一团旺盛的火焰炙烤,肌肤寸寸干裂般难受,触碰到楚潇渭清凉的肌肤,便是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感觉有东西阻碍住她汲取凉意,便急躁的伸手,胡乱撕扯他的衣裳。

触手的冰凉,不能够缓解了她心里的痛苦,柳倾娍转而把自己的衣服撕裂。

“世子,你还是快回府,母妃知晓,定是不会饶了你。”朱巧慧看着一旁衣衫凌乱的楚潇渭,心里憋了一团怒火。她何时被人这般捏在手心把玩过?居然给一个破烂货给玩转。

楚潇渭对柳倾娍本就没有感情,看着她如此放浪,心里更是一阵厌恶,头也不回的走了。

“把门打开。”朱巧慧吩咐侍卫将雅间的门打开,将柳倾娍的丑态,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柳倾娍毫无所觉,撕裂了身上的外裳,接着脱裘衣,只剩下一件桃红的肚兜,堪堪的挂在脖子上,大好的春光隐现。

雅间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吹口哨起哄:“脱,继续脱。”

柳倾娍听着男性的嗓音,浑身血脉喷张,伸手滑过自己光洁如凝脂的肩膀,扯下了肚兜。玉色春华毫无遮掩的袒露。

几个纨绔的世家公子哥,看着雅间只有她一个人在,起了贼心。对围观的人说道:“不知道这娘儿们是哪个花楼里的人,这样的骚。哥哥瞧着都心动了,你们若是不买账,就一边去。”说罢,几个人进了雅间,将门关上,隔绝众人。

——

朱巧慧回到府中,嬷嬷急匆匆的迎上来说道:“世子妃,小少爷病倒了!”

“怎么了?方才我出去还好好的。”朱巧慧脸一沉,她对一双儿女极为看重,正是因为他们,才能巩固她的地位。

楚潇渭天性风流,在府中惯宠小妾,对她不冷不热。许久都不曾去她的房里,直到柳倾娍抬进府,才在她房里住了一宿,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急匆匆的赶到楚靖房间,孩子脸上手上长满了脓包,看着极为瘆人。

“这是怎么回事?”朱巧慧眼眶发红,看着孩子这般,心里急上了火。拿着一旁的湿帕子,为他擦拭身上抓破的脓包,免得脓水沾粘在身上结痂,会影响愈合。

“小少爷今儿个在王妃那边用的膳,下午时,柳姨娘说她奉了世子爷的命令,给小少爷送鸡汤。喝下去,没有半个时辰,小少爷浑身痒得厉害,大夫诊治后,熬了一副药喝下去,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奶娘跪在地上,将楚靖今日的作息,全都托出来。浑身抖的如筛子,怕极了世子妃会迁怒他们伺候不利。

鸡汤!

问题肯定在鸡汤里头!

“随便什么人送来的东西,你们都给小少爷喂下去?试吃的丫鬟呢?”朱巧慧大怒,呵斥道:“全都给我将近身伺候的杖毙!”

屋子里霎时哭喊声一片,丫鬟奴才跪了一地,磕求饶命。

“世子妃饶命啊,奴才有试鸡汤,根本就无事。”小丫鬟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朱巧慧心疼着儿子,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只想要着发泄,哪里管他们说什么?冷声道:“你的意思是鸡汤无碍,是王妃的膳食有毒?”

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这话,哆哆嗦嗦的求饶命:“奴婢不敢,求世子妃饶命,饶命……”

“拖下去!”朱巧慧被一片哭声,吵得头昏脑胀,厉声呵斥一旁的侍卫,将人全都拖下去。

“快去找大夫,给靖儿瞧瞧。”朱巧慧拿着帕子按着自己的眼角,看着孩子浑身难受的扭动,伸手去抓脓包,怕他抓破了疼。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力道过大,压破了他手上的脓包,疼得孩子哇哇大哭,吓得朱巧慧收回了手,孩子痒的受不了,伸手去抓,急的朱巧慧抱着孩子落泪。

大夫给孩子检查过后说道:“是过敏。”

“不可能!过敏不过是身上长一块一块的红斑,怎得会长脓包?”朱巧慧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答案,断然是下了毒!

“小少爷刚开始浑身发痒,抓破了,便化了脓。”大夫对世子妃的质疑,心中不悦,却不敢说出来。写下方子,收拾药箱离开。

朱巧慧气得浑身发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吩咐丫鬟去煎药。看着儿子浑身难受,心里恨意汹涌。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柳倾娍!”

——

柳倾娍自雅间醒来,屋子里满室yin糜的气息,浑身的酸痛,让早已不是初经人事的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揉着昏沉的脑袋,想起昨日里她邀齐景枫来,有要事告诉他。便在香炉点燃了催情香,只要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她便可以拢住齐景枫的心。

可她等来的是楚潇渭,难道昨日里是与他颠鸾倒凤?

心一沉,倘若是他,那最后齐景枫来了,岂不是看到她与楚潇然颠鸾倒凤?

穿好衣裳,柳倾娍下床,双腿一阵发软,朝地上栽去。此时,紧闭的门扉打开,进来三位纨绔公子。连忙将跌坐在地上的柳倾娍搀扶起来!

柳倾娍看到来人心中一惊:“你们给我滚出去!”眼底闪过一抹慌乱,这些人怎得进来了?

“美人儿,爷也算有良心。昨日里给你解了毒,今儿个你还没有醒,便赶紧给你送银子来了。”一个贵公子,拿着银票,抬着柳倾娍的下巴,笑道:“出来卖,还装什么清纯的良家妇女?滚?昨夜里美人可是缠着哥几个不许走呢!”

柳倾娍何时见过这等阵仗,捂着脑袋尖叫:“滚,你们都给我滚!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晋阳王府的夫人。你们敢如此对我,世子定会扒了你的皮!”

几人笑的更加欢实,讥笑道:“你白日做梦吧?世子怎得会看上你这等放荡之人?昨日里看着你欲火焚身,也不愿给你灭火,让你暴毙。还是世子妃好,怜惜你,让我们给你灭灭火。”

几人面上嬉皮笑脸,心里却是掀起巨浪,没料到她是世子爷的姨娘。原本还以为是下药勾引世子的风尘女子!所幸他们昨日里瞧见是世子妃吩咐侍卫把门打开,不就是要毁了她?他们便以此为借口,堵住她的嘴!

若她敢声张出去,定是要浸猪笼!

柳倾娍不过是虚张声势,她本就不是完璧进府,世子对她有偏见,奈何证据确凿,世子奈何不了她。若是发现她与几个纨绔有染,定然会借此机会,除掉她这个污点!

心里的恨腐蚀着她的心,手指紧紧的嵌进掌心。她对朱巧慧坦诚,连徐百惠都给出卖,她还是不愿放过她!这般毁她!

几个人见她沉吟,贼心大起,世子的女人啊,滋味当真是不错,手又朝她的胸口袭去,将她压倒在床上,胡作非为。

“啊——你们快放了我,世子不会放过你们,我爹爹也不会饶了你们!定会将你们抽筋拔骨!”柳倾娍拼命的挣扎,可她本就刚刚解了药,浑身发软,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反而撩拨起他们高昂的兴致。

……

夜幕时分,柳倾娍穿着破败的衣裳,如木偶一般的回到王府。

了无生气的坐在屋子里,看着桌子上大红的火烛,只觉得可笑。如今,还是在她的新婚,她的夫君不曾享用她,她却被几个男子给……给……

柳倾娍面色惨白,趴伏在床上,失声痛哭。

心中后悔不迭,当初在京中,即使为妾,她也是极为风光。哪知,因她一念之差,落到这样的下场!她一个官家小姐,竟是比不得龚青岚那破落户,若不是因她而起,她怎得会变成这样?

一路来,酒楼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羞愤的恨不得一头碰死。可她怎么能死?

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些害她的人,怎么能风光惬意的活着?

面目狰狞扭曲,将新月唤进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一番,示意她出去,便抱着衣物去沐浴。

而另外一边的世子妃,得到柳倾娍回府的消息,带着奴仆浩浩荡荡的来到她的院子。

粗使婆子率先把门打开,站在一边,给世子妃让道。

朱巧慧走进屋子里,听到水声,让人把屏风撤走,便露出一副美人出浴图。

柳倾娍听到开门声,便出浴更衣,却不曾想,刚刚跨出来,朱巧慧便是闯了进来。

“呵!妹妹当真是不甘春闺寂寞,彻夜未归,在外与人私通苟且。”朱巧慧看着她满身暧昧的痕迹,阴冷的笑道:“来人,将她拖出去浸猪笼!”

柳倾娍最初时脸色白了一下,便镇定下来,慢条斯理的更衣,听到朱巧慧的话,冷笑道:“世子妃,你构陷妾室与男人私通,传出去,你又该如何处置?”

“我构陷你?世子爷可是亲眼所见,相比你的风姿,已经传遍了燕北。”朱巧慧目光冷厉,手一挥,示意粗使的嬷嬷上来,将柳倾娍拖下去。

柳倾娍看着她带来了许多人,心知她是有备而来,今夜里便要置她于死地。“我已经与世子妃坦诚,为何你还是如此容不下我?”

“贱人!你还有脸面问?不但诬陷徐百惠与世子有私情,还暗害小少爷,就这两条,也足够让你死!”朱巧慧想到儿子受到的苦痛,心里的恨意滋长、

柳倾娍脸色大变:“怎么可能?这些个都是我亲眼瞧见的!我都不曾见过小少爷,为何要暗害他?”

“你还敢狡辩?你说的地点,时辰,徐百惠是去了,可是是与长宁侯世子幽会。你倒是好手段,让长宁侯世子解决我,随后暗害我儿子,你好爬上世子妃的位子!”朱巧慧面色憎恶,不在于她多说!

柳倾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知道其中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霎时慌了心神,到底是谁?让她与朱巧慧反目成仇,互相撕咬?

“堵着她的嘴!”朱巧慧冷冷的看了柳倾娍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转身离开。

柳倾娍心里慌了,朱巧慧走了,她定然是会死的。想到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跟前的婆子给撞开,死死的抱住朱巧慧,掐着她的脖子往外走。“你们不许过来,否则我掐死她!”

可想到她里面藏着的银票,柳倾娍思量了一下,她逃出去柳府定是不会接纳她,没有银子她如何过日子?反正有朱巧慧在手中,那些奴才不敢轻举妄动,又退回了屋子。

拖着朱巧慧倒在床上,在褥子下摸出一个盒子,正要起身。胸口被朱巧慧用手肘撞一下。手一松,让朱巧慧挣脱了钳制。

“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浸猪笼!”朱巧慧喉咙被掐伤,说话便是刀子割一般,火辣辣的痛。

柳倾娍怎么肯就这样放走朱巧慧,扑上去抓着她的手。

朱巧慧甩手挥开,两人便在一起纠缠推搡,滚做一堆。

“嘭”的一声,两个人倒在桌子上,朱巧慧压在柳倾娍的身上,用力掐着她的脖子。

窒息感袭向柳倾娍,脸色涨紫。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朱巧慧,却不小心把烛台给推落。滚在床榻边,点燃了垂地的纱帐。

火势渐起,朱巧慧心中一惊,连忙推开柳倾娍,想要逃了出去。

柳倾娍自知她逃出去,朱巧慧也是不会饶了她,死死的拖住朱巧慧的脚,不许她出去。

“快来救我!”朱巧慧嘶声喊着外边的奴仆,却不知,外边的奴仆被世子给制止。手搭在徐百惠的腰间,冷眼看着院子被火蛇吞噬。

朱巧慧怎么舍得死,拼命的拿脚踹柳倾娍,柳倾娍仿佛不知道痛楚,面色狞笑的把朱巧慧拖倒在地:“你现在还不明白么?那些你带来的奴仆,为何不曾进来救你?”

朱巧慧心中惊惧交加,惊的是这是一场骗局,只是为了让她与柳倾娍斗个你死我活。俱的是死亡,看着不断坍塌的悬梁,朱巧慧吓得肝胆俱裂:“倾娍,误会解除了,你放我出去,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柳倾娍仿佛听到个笑话一般,狰狞的大笑道:“世子妃,你太天真了。这火烧这样大,外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人铁了心叫你死,你逃出去能活下去?和我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不——”朱巧慧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楚潇渭浑身抖了抖,看着怀中的人望着他,强笑道:“你要她们相斗可以,为何要在孩子身上下手?你知道的,我很终是靖儿。”

徐百惠娇媚的笑道:“世子爷,我不过是给他吃了点过敏的东西,又死不了,这你就受不了了?你不是说,最疼爱我们的孩子么?”说罢,脸上的笑容更是柔美了三分,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待世子妃过了百日,你便迎接我们母子俩过府吧!”

楚潇渭微微一怔:“这么快,不太好。”想也不想的拒绝。

徐百惠面色一变:“世子爷,难道你是在骗我不成?你以为我想这样急躁的进府?可是我的肚子等不得,你想要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便被人指指点点么?”说着,徐百惠便捂脸哭了起来:“若是世子爷不稀罕,那我便只好狠心的流掉他,也好过日后过着屈辱的生活。”

楚潇渭愕然,当真有喜了?

徐百惠瞧着他的神色,嗔怒的捶打了他一下。随即,脸色苍白,啜泣的说道:“这种事,我怎能骗你。你知道我只想与你在一起,若我是你的绊脚石,那不如我们散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果然,楚潇渭一把搂住她:“又胡说了。待给她做完丧礼,我便与父王商量。”

徐百惠破涕为笑,依偎在他的怀中,目光阴毒的望着转瞬烧为废墟的屋子,心中冷笑:柳倾娍、朱巧慧,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

龚青岚接到消息,微微发愣,没料到徐百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那日在王府,倒像个没长脑子的。如今想来,她的每句话,都是戳中柳倾娍心中的虚荣,将她捧得高高的。将她的虚荣心,膨胀到极致,认为她自己,就该得到最好的,所有人就该是喜欢她的。

朱巧慧虽然处处算计她,但是没想过要她死,最后终究是死了。

努力的回想着前一世,朱巧慧并没有死,而是触怒了太妃,被送到了静心庵。楚潇渭被搁去了世子的头衔,由晋阳王二子楚潇然继承爵位。

放下手中的纸条,揉着鼻梁,余光瞥见齐景枫领着陈府医过来。

想到昨日在温泉的事,龚青岚一阵气恼,那是一个天然长成的温泉。齐景枫在边上建造了一座宅子,温泉前面是一个阁楼,温泉后暴露在整个荒山中,便用假山将温池挡住,防止春guang泄路。

他们昨日才是第一次去,阁楼里根本就没有衣裳,齐景枫将她的衣裳拿走,她出来,势必会被丫鬟瞧了去,只得在温泉里待了一个时辰。

“劳烦您老给她诊脉。”齐景枫带着陈府医进来。

陈府医拿出小枕头放在榻边,拿着帕子盖在她的手腕,搭在脉象上说道:“体虚,气血不足,需要温补。但是宫寒,需要慢慢疗养,最好是每日泡温泉一个时辰。”

龚青岚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为何将她扔进温泉池里。

齐景枫询问了其他,见没有大问题,让长顺将人送回去。

“走!”齐景枫拉着龚青岚起身。

龚青岚怏怏的说道:“累!”

齐景枫拦腰抱着她,坐上马车去了郊野的别院里。

龚青岚泡进温泉里,幽怨的看着坐在上面独自对弈的男人。不管她如何费尽口舌,他都不愿陪她一起泡。想到又要泡一个时辰,便滑进水底,泅水。

忽而,龚青岚看着温泉池底有一个明亮散发着亮光的珠子,便游了过去。

脚被池底的水草缠绕住,龚青岚蹬着脚挣脱,却是越蹬越紧,用力扯一下,脚一阵抽搐的痛。龚青岚蜷曲着身子,双手抱着脚,痛苦的沉进池底。

齐景枫久等不到她上岸,只看到池水扑腾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以为她又是故技重施,无奈的摇头,继续下棋。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人还没有上来,齐景枫意识到不对,脸色一变。

------题外话------

权少的彪悍宠妻/八戒抛绣球

她,“MAFIA”掌握生杀大权的幕后首领,她为了深爱的男人掩藏显赫身份追随而来,得到的却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狠心绝情的给她注射了毒品,最终将她丢进了陌生的城市,暗无天日的戒毒所受尽折磨!

强势回归,她已经不再是为了爱情冲动任性的她,她势必要让那些曾经推她入地狱的人生不如死!

他,权贵翘楚,天之骄子,亦是Z国最神秘的传奇人物,多国总统奉他为座上宾,黑道大佬对他俯首称臣,就连首相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嫁给我,我帮你。”

“不需要。”她冷笑拒绝。

“你不需要我帮助,但你需要他追悔莫及!”

“好,你敢娶,我就敢嫁。”只是,当她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后,别后悔娶了她便好。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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