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你的救星来了。”白猫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城镜。”
抵在下唇的刀锋一顿,方城镜朝她身后看去。
南雪诗也在五花大绑下,努力转过头往后看。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一身旗袍裙装非常得体,保养得宜的脸上却布满惊讶之色。
“妈。”旁边方城镜开口唤了一声。
“城镜。”方母皱眉,加快步伐走了过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把南小姐绑起来?”
“……”南雪诗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南小姐,是在指自己。
原来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姓顾。
“我找她要回被骗走的戒指。”方城镜道,说话的同时收了刀,揣回裤袋里。
南雪诗总算放松下来,轻轻出了口气。
“都说了不是骗。”方母皱眉看着方城镜,“戒指是我给南小姐的,要算出你爸的下落,需要我与他之间最亲密相联的事物,那戒指是方家的传家戒指,也是我和你爸的婚戒,有了它,南小姐才能占卜。”
“妈。”方城镜有些无奈,“她根本就是骗你的,你也是出过国留过学的人,居然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灵异之术?”
“信则有。”方母目光坚定,“这世上有很多巧合,本就不能用科学解释。”
“……”南雪诗。
这话若在她死前听到,她一定会嘲笑说话的人。
可是现在,经历过复活,九尾猫……等一系列突如其来又乱七八糟的事。
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科学不能帮我找回你爸爸,我就要努力尝试别的可能,把南小姐放下来。”方母看着方城镜。
“妈……”方城镜道。
“放下来!”方母声音扬高了一些。
她看起来就是那种书香门弟出来的人,声音好听,语速缓慢也温和,就算扬高,也不刺耳,却又不失坚定执着。
南雪诗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妈妈。
她死在荒芜人烟的地方,尸体被沉进湖底,这些妈妈都还不知道。
等她知道的自己的死讯,一定很难过……
“我知道了。”方城镜与母亲对视了一会,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过去柱子后面,解开了南雪诗身上的绳子。
重获自由,南雪诗赶紧活动松麻的手臂。
“南小姐,真是对不住,城镜他不知道你的能力,误会了你,我替他跟你道歉。”方母走过来,温言细语道。
“没事,我没伤着……”南雪诗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也是我没解释清楚,方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之前确实是我误会了。”方城镜走过来,唇边噙着一抹笑。
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之前对南雪诗的敌意好像瞬间消失无踪。
可是南雪诗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和之前一样的凉意,甚至更重。
“既然南小姐会通灵术,不妨给我演示一下,我相信妈你也是看过她的真本事才选择相信她吧?”方城镜笑着问方母。
“是啊。”方母点了点头,“南小姐和别人不同,供奉的是远古之时就存在的神兽,她那只水晶球,可以占卜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
“……”南雪诗。
这姓顾的神婆真能扯啊!
还过去未来,真有这本事她怎么不看看自己的未来?还能说死就死了!
对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摔死的。”白猫的声音毫无预兆的插了进来,“洗澡的时候在浴室滑倒,头磕在浴缸边上,就死了。”
“……”南雪诗,“你还在啊……”
“我不在,你怎么混过去这道难关?”白猫的声音充满鄙夷。
“有什么办法?”南雪诗赶紧问。
“方从文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曾提到过很多关于他妻子的事,你随便说两件,她就信了……”白猫道,开始说关于方从文的事。
南雪诗认真听着。
“南小姐?”方城镜突然朝她看过来。
“我的水晶球不在这里……”南雪诗一脸为难,心里还在狂记白猫的话。
“这不难,我派人去帮南小姐取过来。”方城镜转身朝别墅走过去。
“不用。”南雪诗刚好听完,及时制止了他,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虽然我的水晶球不在身边,但拿到方夫人交给我的戒指后,我曾尝试过一次关于方老先生的占卜,知道了几件他过去的事情。”
“是关于他和方夫人的。”她说着看向方母。
方母笑了笑,罕见的有些腼腆,“南小姐请说。”
“一件发生在方夫人婚前。”南雪诗道,“当时您是一位富商的女儿,方先生在部队刚升军长,您被歹徒绑架索要赎金,方先生和警方合力将您救出,还因此负伤……”
方城镜听完,微微皱眉,看向方母。
这件事他小时候曾听母亲说过一点,确实与这神棍说的相附。
只是,这件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是父亲军功上的一笔,除了他和母亲,被别人知道也不稀奇。
“第二件,是方先生新婚时的许诺。”南雪诗接着道,“他对您承诺,往后的时间里,一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让您担心……”
她话还没说完,对面方母就已经眼眶泛红,垂首强忍着,默默点头。
“南小姐,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南雪诗突然很同情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
她一定是试过很多方法无果,才寄希望于这种不着边际的占卜之术。
或许她心里也明白机会不大,但想比希望,钱财也就不值一提。
方母原来对神棍相信多少不得而知,但总之在她说完刚才那两件事后,无疑又给了方母更大希望,让她更加深信不疑了。
聪明过人的方城镜一定也明白这一点,没再对她为难,虽然目光仍旧很冷,却装模作样击了击掌。
“南小姐果然本事过人,我为我之前的鲁莽道歉。”
“没……”南雪诗刚想说没关系,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方城镜打断。
“既然南小姐愿意为了寻找我父亲的下落出力,就留在方家,方便占卜。”方城镜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兀自做了决定,“我会派人把南小姐的东西全都搬过来,南小姐上楼选一间房吧。”
……
方城镜的不由分说,加上方母的盛情和白猫的命令,南雪诗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被安排在楼下的客房里。
回到房间,她虚脱的躺在床上,手指戳了戳歪在枕头上翻肚皮的白猫。
“喂,方城镜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下落不明?”
“我叫白泽,不叫喂。”白泽甩了甩尾巴,从枕头上翻过身,爪子拨弄了一下毛耳朵。
猫给自己取了个人的名字,南雪诗已经见怪不怪,道,“你是怎么认识方城镜父亲的?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我是在玉山上遇到方从文的。”白泽伸了伸前爪,搭在南雪诗手背上,问,“你听过九尾猫的传说吗?”
“……”南雪诗眨眨眼睛。
她依晰记得小时候,妈妈讲的众多睡前故事中的一个,好像有关于九尾猫的故事。
传说有一种灵猫,每修炼到一个阶段就会多一条尾巴,只要达到九条尾巴,就可以成为猫神。
但是这第九条尾巴却是极难修炼的,当猫修炼出八条尾巴之后,它需要答应人类一个愿望,当这个人类愿望达成时,它就能长出第九条尾巴。
但也正因为它承诺了人类的愿望,与此同时,它也将失去一条尾巴。
于是,猫一直在八条尾巴之间挣扎,直到……
“直到遇见了方从文。”白泽道,“他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我能长出第九条尾巴。”
南雪诗哑然。
她没想到小时候听到的一个童话故事,居然也有成真的一天,也没想到,方城镜的父亲是这么无私的一个人。
“因为他,我成为这世上第一只九尾猫,我答应他会保他子孙一世平安。”
白泽舔舔爪子,将毛下巴枕在上面,眯着眼道。
“我算出方城镜这一年会多灾多难,所以需要有人帮他避开灾祸,我是猫身不方便,刚好那个神棍作恶太多阳寿尽了,我就从方圆百里的死魂中,选了一个怨念最强的塞进她身体里。”
“……”怨念最强的南雪诗。
……
竞演结束。
因为故事特别精彩的缘故,第三组竞演结束后,博得台下满堂喝彩。
洛知凡和沈茵看得出是真的入戏了,结束后还意犹未尽,两人都出了一额头的汗,在舞台的灯光下散发着水光。
“下一组是言希了吧?”台上主持人互动间隙,温绵玉寻问陆从絮。
“是,下一组是最后一组,顾非程他们组。”陆从絮回答。
“这一组之后就是评分了吧,能晋级几组?”温绵玉上一期没太注意看规则,有点没弄明白。
“晋级两组,剩下的两组PK第二轮,输的组淘汰。”陆从絮给她解释。
“那输的组岂不是一下就要少三个人?之后怎么办?”温绵玉没想到规则是这样的。
“会由其它三组各挑一个人补上。”陆从絮对规则了若指掌,“顾非程他们组的剧本很简单,不占优势,剧本有些拖后腿。”
“是什么剧本?”温绵玉好奇的问。
“看了就知道。”陆从絮难得的,也卖起了关子。
温绵玉锤了他一下,转回头,继续盯着台上。
互动结束后,主持人报幕了最后一组。
“第四组竞演《这个系统好像有什么不对?》,倒计时……”
“三,二,一。竞演开始!”
……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洒在大床上,凌妆光溜溜从床上醒来。
如绸如缎的被子从肩膀向下滑落,露出雪白肌扶上遍布的青红吻痕。
凌妆恹恹的睁开眼,还未回过神来,转头便见身旁躺着比自己还赤身裸体的更彻底的容隐,头皮瞬间炸了。
昨夜发生的一切,非常清晰在脑中闪过一遍又一遍。
原本,凌妆在酒吧包场为温柔庆祝生日,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谁知,半路杀出个容隐不请自来,硬是把温柔的目光全吸引过去了。
凌妆哪里甘心,为了在温柔面前出风头,一口气点了几十瓶洋酒和容隐拼。
结果倒好,拼到最后所有人都回去了,只剩她和容隐在酒吧执杯对阵,温柔在一旁劝和。
最后,她果然把容隐喝趴下了。
为了在女神面前表现出绅士一面,当然也是为了和女神独处,凌妆在将女神送回家之前先将容隐送回了家。
然后,一进门就把容醉鬼拉到洗手间。
哈哈哈!当时凌妆叉腰大笑三声,拿出手机摆好姿势,准备趁容隐醉的不清醒把他脑袋按进马桶,再拍照给温柔发过去。
有这种黑历史,温柔便再也不可能对容隐动心了!
结果,天不遂人愿,她还未来得及实施计划,就反被扯进浴缸里扒光了衣服……
之后的过程惨不忍睹,让她再无言面对女神。
容隐表面高冷禁欲实则人面兽心。
人没废真是苍天有眼!
既然苍天有眼能让她醒过来,凌妆呵呵冷笑,光溜溜的爬下床,在地上随便捡起两件衣服穿起来,四处寻找凶器。
她在客厅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回到卧室。
因为昨晚太嗨谁都没想起拉窗帘,容隐也被阳光晃醒了,这会儿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原本盖在腰间能遮住腰部以下的被子一被拉开,容隐整个身体都露出来。
八块腹肌人鱼线,仿如正在蛰伏野兽。
“我操!”凌妆暴了句粗口,把刀端在胸前,“你你你给我把衣服穿上!”
也忘了先前是谁拿着凶器誓要将容隐那玩意儿割下来解恨的。
才看见个**体便吓怂了。
凌妆努力甩掉那部分记忆,恶狠狠的瞪着容隐。
“怎么?”容隐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慢悠悠朝她看过来,凤眼下的泪痣随着眉梢微挑的动作上扬。
明明是平时冰冷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却因为迷茫有几分说不出的慵懒勾人。
凌妆老脸一红,手下意识摸到自己眼角,那里也有一颗同样的泪痣。
不知怎么就想起昨晚,容隐压着她不放,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响,“妆儿……”
凌妆感觉脸上快冒烟了,严重怀疑自己是中了盎,心中默念了几遍女神的名字,才把昨晚的事从心里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