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江晨倒是没有再阻拦。
“那就请两位妈妈进来吧。”说着做了个请。
两个婆子有点受宠若惊，忙不敢，跟着江晨进了学堂的大门。
江晨陪着她们在学堂中转了一圈，看了一遍上课的学生，又去后院看了一下，她们确实没有看到黄依依。
她们没有和黄依依在一起相处过，不熟悉黄依依，看到后院一些女孩子的物品，也没有和黄依依联系到一起，还以为是那些学堂女童的东西，心里不禁鄙视，真是有伤风化！
看了一圈没见到黄依依，失望地出来，对江晨道了谢，带着人走了。
江晨返回学堂等着黄依依过来。
他不想去戏园子那里，那是王府三位公子的地盘，他去了除了行礼外，做什么也不方便，而这里不同，很自在。
坐在后院的摇椅上，喝着茶，看着天空的云彩，一边等着黄依依，一边想着心事。
黄依依在那边吃过了中饭才过来，想着江晨可能还没吃，就带了一份。
江晨看着食盒，笑了。
“多谢，我还真没吃，只是灌了一肚子茶水。”
也不进屋，直接在院里里的石桌上，摆上饭菜，江晨吃了起来，说道。
“这是百花楼的味道，行啊，去那里定席面，看来是赚了不少钱！”
百花楼的席面可是很贵的。
黄依依坐在摇椅上摇，笑了。
“是赚了不少，还是超出想象的不少呢。”
江晨见她那样子像是吃了鸡的小狐狸，也笑了，将刚才两个婆子来找她的事说了一遍。
黄依依详细问了下过程，心下明白了，这不是平大妈妈出卖，是她们自己找来的。
“不用管她们，让她们找。”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吧。”江晨吃完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茶道。
“我会叫她们哪来回哪去的。”
“不要和你父亲起冲突。”江晨过来坐下道，“你别忘了柳夫人。”
黄依依身体一僵，她似乎忘了重要的一点，她的父亲能那样对待柳夫人，自然也能那样对待任何人，这个任何人并不排除她这个女儿。
可能不会叫她死，但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她轻轻吐了口气道。
“我知道。”说着心里一动，想起齐少卿说的那些话，“江晨，我问你件事，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要骗我。”
江晨愣了，见她说的郑重。
“你说。”
“你愿意帮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父亲的官身？”
江晨微微皱眉。
黄依依接着道。
“如果我和我父亲立场不同，或者对立，你会选择谁？我要听实话。”
“你。”江晨毫不犹豫地道。
黄依依愣住了。
“真的？”
江晨认真地道。
“你为什么不信？我记得我说了我为何要帮你。”
黄依依看着他道。
“你说过，可是我并非是你想象那样的。”我无法带你飞啊。
“所以你担心某一天，我会帮你父亲对付你？”
黄依依看着他没说话。
江晨想了想道。
“那我问你，我为何要那么做？”
“为了江家的未来，为了高官厚禄，也为了你所说的那种，经历不寻常的事，反正就是男人追求的那些，我父亲大人如果到了一定的位置，应该可以帮你实现。”
“好，我来一一回答你。第一个，江家没有未来。”
黄依依惊诧住，又这么说自己家的吗？
江晨叹了口气。
“江家从落草的那一日起就没有未来了，除非……”他无声地说出了四个字，改朝换代。
黄依依心想，你说的对，梁山好汉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身为局中人又有几个这么清醒呢。
“为了江家的未来而招安是姐姐的意思，从来不是我的意思。”
“你没法反对吗？”
“我不想反对。”江晨淡淡地道，“有些事明知道没有结果，但结果没出来还是会抱着希望的，对姐姐来说就是这样。而对我来说，招安和不招安都一样，都是没有未来的，既然如此我何必叫姐姐不高兴呢？姐姐为了这个家费劲了心血，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你这么悲观啊。”
“不是悲观，是现实。至于为了高官厚禄，江家都没有未来，高官厚禄又能在哪里？对了，你父亲成亲了吧？”
“嗯。”
在上个月，黄元娶了新妇，令黄依依震惊的是，娶的竟然还是柳家人！
说起来，这位新妇和柳夫人是同族姐妹，黄依依得知消息有些无语，黄元这是掉进这个坑爬不出来了啊。
“你父亲为何要和柳家结亲？”
“因为柳夫人的父亲现在是东宫讲师？”
这个消息是年后出来的，虽然这和当初柳元寿复起的时候比，没有了实权，但是东宫讲师可是一件前程无量的事情，因为那是给太子做老师，等太子当上皇上，柳元寿就是帝师，再没有实权，也没人敢惹！
不过，她觉得，黄元再次和柳家结亲，或许也是怕柳元寿怀疑是她害死了柳夫人。
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
“不错。”江晨接着道，“只有你父亲那样才具备高官厚禄的可能。他能娶到柳家的女子为填房，一个是自身条件，但更重要的还是黄家家族，即便不太那么门当户对，但也相差不多，姻亲，说白了就是力量的联合，可江家呢，一个出身就堵死了所有。”
黄依依想到了什么，面露古怪。
“万一哪个高官家的傻白甜小姐非你不嫁呢？”
江晨笑了。
“你是编故事编多了吧？”
“没有这个可能吗？”
“有，但是也和高官厚禄没有关系。首先我不是读书人，我没有功名，而高官肯定就是读书人，有功名的，他家的女儿喜欢我，他家人绝对不会喜欢我，勉强结亲，他家为了女儿的喜欢即使帮我，可是官场又能容忍我吗？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有那么个傻白甜，我也只能说在衙门做点事，没有其他的。”
黄依依倒是忘了，是啊，硬件不行，软件再好也没用啊。
“最后，我是想经历一些不寻常的事，可我现在已经在经历了。至于你父亲所做的事，一望到底，算不上什么不寻常。”
“一望到底？”黄依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