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当然不可能是医生。艾诺莎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件事究竟和医生是什么样的牵扯。
她想知道案件背后的故事。
艾诺莎要单独去见医生。已经从审讯室里出来,无法再从医生嘴里撬出什么信息的摩根和hotch听到后,和其他人商量了下,同意了她的要求。
打开审讯室的门,艾诺莎双手揣在口袋里,慢慢地走了过去。
医生抬起头,戒备地看着对面的人。他以为艾诺莎也和刚刚那两人一样,是过来审问他的。
艾诺莎在医生的对面坐下。她静静地看着医生,然后微笑了起来,“你不用紧张。我并不是警察。”
医生狐疑地看着艾诺莎。如果不是警察,那么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艾诺莎没有解释。她的笑容非常的温和,看着让人觉得很无害。“你很自责?你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们。”
医生一瞬间沉默了。他移开了视线。
艾诺莎的声音更加的温和,“我知道你没有杀死她们。我相信你。虽然你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好人,虽然你也犯过错误,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所以,你隐瞒了什么呢?”
医生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些画面,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回了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再问了。”
艾诺莎的眼神变深。她慢慢地勾起了嘴角。她一点都不在意,继续问道:“那名杀手是因为你杀了那些女孩的吧。你很内疚。”
那一瞬间,医生甚至觉得艾诺莎仿佛知道了他的秘密般。他抬起头,慌张地看向艾诺莎。
看着艾诺莎嘴角了然的笑容,他心虚地别过了脸,他闷声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诺莎慢慢地凑了过去。她的声音突然变冷,冻得人全身发寒,“idieforyou.(我为你而死。)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吗?”
医生惊恐地抬起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对面的人会知道这句话!
艾诺莎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恶意,“她死了,为什么你没死呢,医生。”
医生痛苦地捂住脸。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那个夜晚,在那个焦躁的夜晚,他受到了女友的短信。
她说,我为你而死。
她用抱着石块,沉入了大海中。
是他的错!
医生紧紧地咬住双手颤抖着。
他以为这个噩梦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淡去,他努力地做着好事,通过自己的工作安抚那些精神绝望的人,为曾经的罪孽赎罪,可是,过去根本就没有放过他。
有人找到了他。
医生的内心闪过挣扎,最终,他还是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诺莎却微笑了起来。她不再和医生多说,因为她已经从医生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中得到了她想要的。
直接离开审讯室,走出门外,艾诺莎只对瑞德说了一句话,“盯着他,你们就能找到凶手。”
bau的成员根据他们推论,同样得出医生不是凶手的结论。根据医生的反应,他们也同意了艾诺莎的回话。
可是,瑞德却清楚,艾诺莎并没有将话说完。她总是这样,不到最后时刻,永远不会将她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甚至,直到最后,她或许也不会说。
出于善意,她只是做了个提醒,“或许,你们可以从医生的过去查起。如果杀手是和医生由什么仇怨的话,也一定发生在过去。”比如医生曾经的那个自=杀的恋人。
可是,在bau的人听来,却变成了,要想找到突破口,从医生的经历上去查找的意思。
就在bau的人寻找医生身上发生的和案件相关的事件,当地警局的局长对从医生的家中找到了重大发现。
他们在医生的家中找到了作为战利品的一小束头发,以及记录了治疗受害人的记录视频。
在视频中,医生提到了自=杀的事情。而这也变成了控告医生的支撑证据。
当地局长认为,医生就是凶手。
bau的hotch和摩根找到局长,将他们的推论和怀疑告诉局长,可是局长却对他们说:“很感谢你们的帮助,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这就是变相地停止合作的意思。
摩根他们也没了办法。
一直旁观着的艾诺莎什么都没说,她看了眼被正式拘捕的医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这个瞬间闪过的表情,只有瑞德看见。旁边的其他人正在为被局长赶走的事情而烦恼,偏偏没有看见。
瑞德凑过去,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艾诺莎神秘地笑了起来,“很快我们就知道了。”她依旧没说。
除了他们的心理侧写,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们的侧写是正确的,局长他们的判断是错误。就在bau的人以为事情很难有转变,事已至此时,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医生委托他的律师,提供了一大笔的保证金,得到了保释的机会。
医生离开了警局。
目送医生一脸沉重的离开,艾诺莎终于对瑞德他们说道:“他很快就死了。如果你们想抓住真正的凶手,最好跟着他。”她转过头,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十分笃定地说道:“凶手是因为他而杀人的,对方是在报复他,所以,为了阻止对方再伤害其他人,他是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这种情况下,凶手肯定会出现。”
bau的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默认了艾诺莎的说法。
夜晚,海边,医生沉默地看着平静的大海。
当天全部变黑,海边也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他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慢慢地朝大海走去。
他一直都想着白天那个女人说过的一句话,是啊,她都死了,为什么他还没死呢。
他早该死了。
在那个时候,他就该死了。
医生踩进海水中,不断地蹚过海水,朝深海走去。
黑暗的阴影处,有几个人正偷偷地注视着这一切。
眼见着海水已经没过了医生的腰部,有人忍不住问艾诺莎,“那个凶手真的会来吗,已经……”
艾诺莎倾听着四周的一切,突然说道:“他来了。”
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年轻男孩从另一侧的海边慢慢地朝海水走去。
他冷冷地看着正准备自=杀的医生,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而这个男孩,正是当初第一个对摩根说医生提倡自=杀的学生。
他正是医生的学生,也正是那个杀死两名无辜女孩,栽赃给医生,打算杀死他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