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竹渊应了一声,顺着亦霖放下来的绳梯爬了上去,两人站在吊篮里,看着底下神情阴鸷的展楠。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还以为这件事情最起码可以周旋一下。
他现在传消息回去让人开始暗中查探、布置,等竹渊他们过去的时候,还能周旋一二。
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整个南宫家和皇室,那样他会处于被动的位置。
一个弄不好就会全盘皆输,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他的身世曝光出来,肯定会牵扯出更多关于前朝和后宫之间的诸多阴司。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郡主真是睚眦必报,根本没有给他一丝缓冲的机会。
他无奈一笑,或许这就是对他的惩罚吧!
惩罚他有眼无珠,当年居然帮着那恶毒的女人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唯一的子嗣。
想到那个在皇宫中,享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儿子’,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好,真是好的很。
那些人耍的他团团转。
他终于明白,有时候那孩子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奇怪,有讽刺有嘲笑,亦有幸灾乐祸,独独没有尊敬和孺慕。
如今的他全都明白了。
他们原本就没有关系。
明白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他一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他的眼神犹如荒野中的狼,凶狠而孤傲。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残酷的美丽,那其中显露出的杀气令人胆寒。
仿佛只需一个瞬间,他便能毫不犹豫地出手,将人置于死地。
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噬。
竹渊拿着望远镜清楚的看清展楠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的说道,“他应该做好决定了。”
“哦!”亦霖淡淡的道。
他对他没有感情,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然而小时候的那些记忆仿佛刻在脑海里般,无法抹去。
伤害已造成,他无法大度的做到原谅。
哪怕他给了他生命。
他的童年是不幸的,这些不幸,都是他名义上的亲人造成的。
就像卿沫说的,不是所有人都能配称为父母的,他们亦不配。
从他放弃南宫这个姓氏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释怀了,他有姐姐,有这么多伙伴就可以了。
而苍何又弥补了他那缺失的父爱,他很满足。
“他没有了退路。”
他们逼得他没有了退路。
“那挺好,我们走吧!”亦霖嘴角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
“好。”
两人操控着氢气球一路往南飞,把展楠一行彻底抛在了脑后。
曲觞和星耀,两国遥遥相望,中间隔着一个小国南诏。
南诏早已归顺星耀,成为星耀的一份子,更是在很多事情中,看到南诏蛊毒的存在。
氢气球飞到南诏的上空,亦霖从袖筒里掏出一个漆黑的瓷瓶,粉末一点一点的从高空落下,星星点点,像是顽皮的孩童,在空中嬉戏打闹,直至随着点点露水落入地面,渗透而入。
亦霖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笑意,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瓷瓶。
竹渊好奇的看了眼瓷瓶,问道,“这是什么?”
亦霖神秘一笑,“这可是好东西!姐姐说了,人家送了礼物,我们理应回礼。”
南诏盛产蛊,各种各样的蛊都出自于南诏,中原很多人都深受其害,但他们仗着地理优势,背后又有星耀国撑腰,很是肆无忌惮。
不过从今日起,他们的这种自信将彻底不复存在。
他们惹谁不好,为什么非要惹姐姐呢?
他可记得,苍何爹爹走的时候,姐姐可是给了爹爹几个好东西的,说什么要是他们不听话,就炸了他们。
他们是谁,显而易见。
竹渊微微一愣,想起龙渊城几次的蛊虫杀人事件,也赞成的点点头,“不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突然一道尖叫声打破了这里的和平,“啊……”
紧接着又一道声音响起,“啊…… ”
随着一个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倒下去,南诏皇室的人都慌了。
能养出那些珍贵蛊虫的往往都是皇室之人。
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来饲养那些珍贵的蛊虫,蛊虫一死,饲养之人自然得到反噬。
这些人毫无征兆地倒下去,可不就引起恐慌了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亦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南诏瞬间一片混乱。
哀嚎声,喊叫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美妙的音符。
墨蓝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美丽的蔚蓝色晨曦刚刚在东方染着山峦和草原。
刚刚诞生的黎明如同一个嫩红的婴儿,在这浓浓的泼洒中颤了三颤,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太阳出来了。
江府亮了整整一晚的烛火熄灭了,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青草香气,江熙看了眼天边的红日,朝着躺在院子里的白拂衣和巨蟒走去。
巨蟒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大而明亮,闪烁着冷酷的光芒,而其巨大的身躯,不论在哪里都难以被人忽视。
眼睛深邃而神秘,仿佛能看穿一切。
江熙缓缓蹲下,盘膝坐在地上,眼神看着远方,似回忆又似交代遗言般,“我给你找到一个很好的主人,就是昨晚迷晕你的那个女孩子,她会比我更适合成为你的主人。”
她的身上有他看不透的地方,还有就是,巨蟒昨晚见到卿沫的第一时间,没有攻击她,这才让他有了这个想法。
白拂衣正好这时候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巨蟒压在身下,强烈的窒息感,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不屑的说道,“还真自以为是,你帮它找好主人?你就能确定那女人能收它?”
江熙的眼底藏着一抹狠戾之气,让人寒毛直竖,他突然笑了,笑的邪魅肆意,冷冷瞥了白拂衣一眼,“将死之人给你一个忠告,有事站好你的队,没事管好你的嘴。”
“她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想要活命,就好好想想怎么站队。”
“一个月之期到了吧!这次他亲自过来了,你们的解药拿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