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喊,众人连忙躬身向北,一起低头施礼。
小皇帝刘徽和太后戚真真,在一列仪仗的夹护下,走到了大殿前方。
小皇帝刘徽落座,太后随即坐在他的旁边。
众朝臣更觉惊讶,简直是震惊:太后已被皇帝和刘元、赵腾等人,幽禁在后宫数年,怎么此时竟然出现了?
随着这样的想法产生,众人进而诧异:又怎么不见了那两个独霸专权的人?又也不见了太子刘子行?!
司礼宦官待皇帝和太后坐稳,随即转身面对朝堂,大声高呼道:“嵩呼——”
众朝臣只得暂且埋下各自心中的恐慌、惊惧,立刻一起拜舞,高呼万岁不止。
拜舞已毕,众朝臣分为文武班次站在两边,再齐齐地看向皇帝和太后。
皇帝刘徽正要开口,还是忍住了。他伸手做请状,太后戚真真点点头。她看向站在旁边的漼广,再转头面向朝堂。
众朝臣静候着她开口,期待尽快解开谜团。
“请小南辰王殿下进殿。”她的声音不高,但众朝臣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骇然。
小南辰王又入城了?
就在众人惊惧的神情中,太极殿内外的内侍们,相继传命道:“请小南辰王殿下进殿——”
接连喊声,打破了皇宫的沉寂。
小南辰王周生辰,身穿一袭织锦黑袍,缓缓地拾级而至。
进入大殿后,他的身影才一出现,众朝臣立刻低语道:“前次他来,穿的是白袍;今次到来,他穿的事黑袍!这就是要兴刀兵了吗?”
就在众人惊恐却只能表现出崇敬的目光注视中,周生辰缓步走过他们的中间,站到了龙椅前面。
漼广略微施礼,向外侧站了站。
眼见他受到的礼遇仅次于陛下和太后,众朝臣连忙一起拱手问好:“恭迎小南辰王。”
“免礼。”周生辰说罢,再看向皇帝和太后。
皇帝不禁觉得内心不安,起身说道:“皇叔,前几年是朕失德,受到了刘元和赵腾的蒙蔽。所以才做下许多错事,更还被迫禁闭了母后。”
说罢,他拜伏在太后戚真真的身边,痛哭不已。
戚真真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周生辰却先开口说道:“陛下既然尊我一声皇叔,那就听我一句话——陛下毕竟年幼,往事不必再提。”
小皇帝刘徽很顺从地站起身,再对太后拱了拱手之后,坐回了龙椅。
太后戚真真没能当众摆谱,虽然觉得很遗憾,但因为畏惧小南辰王,只得故作澹然地说道:“陛下认了错,孤想着的确是刘元、赵腾忤逆狂悖,也不能过多计较。”
说着,她站起身来,近前几步之后,对众朝臣说道:“陛下发了密旨,请太子转交给了小南辰王。于是,小南辰王借着押解南萧皇子萧宴之机,秘密入城平乱。”
众朝臣得到解密,各自长呼口气。随即,这些往日里的缩头乌龟,此时都大骂刘元、赵腾不止。
“肃静。”执事内侍大声提醒罢,众朝臣尽皆禁口。
戚真真再次开口说道:“目前刘元、赵腾已经伏法,禁卫军士随即开始清理他们的余党。”
这个声音传来,众朝臣再次不寒而栗:这又是一波集权于太后手中的惨烈斗争了。
“本王保证,只是戡乱,绝不会殃及无辜。”周生辰插话道,“又,太子刘子行英勇擒杀赵腾,却不幸被赵腾属下所伤。”
众朝臣又啧啧连声,慨叹着低声说道:“太子好可怜、好英勇!”
“但是,”周生辰再接着说道,“本王也已调查清楚,刘子行平日结交刘元、赵腾等逆贼,本也是罪大恶极。”
众朝臣听罢,再惊呼着说道:“原来太子早有反意,真是该杀!”
“本王念他毕竟杀死赵腾,总还是有功。因此,本王决定请陛下将其永远禁锢在东宫,不得再见天日。”周生辰冷冷地说道。
皇帝刘徽立刻说道:“皇叔所言极是,朕也被太子蒙蔽多时,理应如此!”
众朝臣再次欢呼道:“小南辰王英明果决!”
见他们乱乱吵吵,周生辰随即看向漼广。
咳嗽几声,漼广缓步上前,开口说道:“废太子刘子行无德无行,幸好我早就申明了太后,废止了那个原本就不存在的婚约。就此保住了漼氏的清誉,说来应该感谢小南辰王才是。”
说罢,他认真地对周生辰躬身施礼。
“太傅最是精明,本王也是警觉,所以才没有让刘子行得逞。”周生辰赞许地说道。
见这二人对应说得巧妙,众朝臣又交口称赞不断。
“好了,其余的事都已处置妥当。现在,就请陛下亲自审理南萧皇子一桉吧。”周生辰说道。
小皇帝刘徽立刻点头,随即吩咐道:“令萧宴进殿!”
内侍接连的大喊声再起,萧宴被几名禁卫兵士看管着,走入了大殿。
众朝臣不禁对他评头品足,纷纷说道:“样貌就是凶恶至极!他从南萧叛逃而来,是存心想把战火导引过来!其心可诛!其人当杀!”
在众人的喝骂声中,萧宴却显得很是坦然。这样的墙头草被风吹着倒向的情景,于他而言并不鲜见,甚至早已见惯而不怪了。
走到大殿前面,萧宴先对小南辰王躬身行礼后,再对皇帝和太后分别合掌致礼。
“在下就是萧宴。”他缓缓地说道。
皇帝刘徽和太后戚真真眼见最大敌人的儿子,各自的心中顿有紧张产生。
好在都已经被周生辰做了提前的指示和演练,皇帝刘徽勉强保持着镇定,开口问道:“萧宴,朕且问你,你为何来到我北陈?”
众朝臣立刻表现出同仇敌忾的神情,对萧宴怒目而视。
萧宴澹然对答道:“先皇被当今南萧皇帝萧煦谋害,先母后被他凌辱。我是先皇的遗腹子,自然想着为先皇先母后报仇。我与萧煦不共戴天,所以舍命逃出来。天下之大,在下又觉得只有北陈或许可以助我。”
皇帝刘徽点点头,太后戚真真在一旁再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来中州求救,却跑去更远的西州呢?”
众朝臣这次不敢交头接耳,也不敢挤眉弄眼,因为牵扯到了小南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