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首长家呆到中午,九悠宁一直在教小军指认物品这一步,除了饼干,还换了别的日常用到很常见的东西,做了大概十几二十个回合的训练,小军终于明白了“指”这个意思。
就在吃午饭的时候,他把这个技能用出来了。
小军特别爱吃肉,特别是红烧肉,也不怕肥。今天卢夫人就做了红烧肉,所以当红烧肉一端上桌,小军就忍不住跑去餐桌,趴桌子上,就要用手去抓肉吃。
碗筷已经端上来,小军会用筷子,但是他更喜欢用手抓。
就在他差点抓到肉的时候,九悠宁给了他一个指令“坐好”,因为今天上午,除了教他“指物”,还教了他“坐好”这个指令。
所以在九悠宁一喊出“坐好”,小军就配合地坐下了,九悠宁第一时间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面前,再把筷子塞到他手里,笑着和他说:“小军坐好了,可以吃肉了。”
小军接过筷子,满足地大口大口吃着红烧。
菜上完了,大家也坐上桌了,小军口中的红烧肉也吃完了,他还啃了一口馒头,最后指着那一小盆红烧,“啊啊啊……”
“肉。”九悠宁夹起一块红烧肉,举起来,放在与小军视线齐平的位置,让他刚好看到红烧,但是九悠宁没有第一时间给他红烧肉,直到他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有了接触,小军看了她的眼睛,她就把红烧肉放到小军碗里了。
“小军有看婶婶哦,很棒,给肉吃。”每一次奖励或者满足他的需求,都是对小军正确行为的一种强化,经过强化的行为,以后出现的频率就会慢慢地增加。
每一次,完成一个回合的训练,九悠宁都会给卢首长和卢夫人解释清楚为什么这样做,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当然,她现在没办法要求卢夫人他们在家教孩子的时候,操作要如何的规范,只能让他们尽量地要按这个流程去做,几个要素必须记住,这样才会有效果。
总比任由小军一个人发呆或者做无聊又重复的行为来得好,只要有一个人带着他,用正确的方法引导他,他会很快学到东西,以后开口说话也不是个问题。
主要是他不开口说话,要求也得到满足了,他没有体会过使用语言的便利性和好处,所以他才一直不想学说话不肯开口。
吃完午饭,坐了一会,小军也犯困了,要午睡了,周国安和九悠宁也要辞别了。
卢夫人拉着九悠宁的手迟迟不肯放开,“小宁啊,你多来婶子这里坐陪陪小军玩,我做饭给你吃。我们小军,那么多年,只有你这一个能沟通得了的人,他妈妈有时候都不懂他的意思。”
说着,卢夫人又开始抹眼泪了,现在她已经把九悠宁当成救星了,九悠宁让她看到了小军未来的希望,哪怕一点点,她也不想放过。
以前他们也请过很多家庭教师,想给小军做启蒙。但是没有一任教师能坚持完一天的,他们都无一不表示对小军无能为力。
所以她也曾一度以为,她孙子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养在家里了,连上学都不可能了。
今天九悠宁让她看到了希望,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向九悠宁求助,只能盼她偶尔来一下,指导一下她怎么教小军学习技能。
“婶子,我年前都会在家属区这边住,我尽量每天都抽时间过来陪小军学习。只要你们不觉得打扰,我就来。”九悠宁握了握这位老人那粗糙的手,心酸不已,年纪那么大还得为孙子的未来操心那么多。
唉,她怎么能旁观,都是可怜人,能帮就帮一把。
而且刚好是她感兴趣的方面,也算是跟她现在学业有些挂钩了,都属于心理学范畴。
“那太好,你能来婶子真是求之不得,哪还能说打扰。”卢夫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小周啊,你娶了个好媳妇。好好珍惜她,是个不错的姑娘,有才还有耐心和爱心。你媳妇要是常常来陪一下小军,我卢某感激不尽。”卢首长拍拍周国安的肩膀。
“首长放心,我媳妇的好没人比我更清楚,我自然是会好好护着。她想要做的事情我会全力支持,能帮到小军,我媳妇应该会很开心,因为她一直念叨着,要把学到的东西回馈给社会,能为别人做一些事情,学到的东西才有意义。”
周国安说这话也是心里话,虽然有些是自己猜测的,但是他认为九悠宁正是这样的想法,才会对小军那么热心。
“卢首长,您放心,我尽我所能。我会抽时间给小军写一份学习计划,到时您和婶子或者其他家人,都可以根据计划上内容给小军训练。训练方法的一些重点、要点我也会写出来。可能这个计划我得修修改改要几天时间才能弄出来。”
她最近在整理一些关于应用行为分析法在儿童康复训练上的应用知识,包括在认知、语言、小肌肉和大肌肉、模仿、情感表达及社交互动、自理,这几方面做一份详细的训练指导,打算整理好了,出书,只是现在的出版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得找熟人才行。
当然,她还得找一些国外的书籍参考一下,她还希望找学校教授帮忙,单靠她一个人利用业余时间,不是不能做到,是很难办,有可以利用的人脉,还是要利用一下的。
从卢首长出来,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温玉环和一个男军官,九悠宁猜测是她丈夫,三营营长。
“周营长,你们也去看首长了?”男军官开口了。
“钱营长,我们刚在首长吃完饭,正要回去。你们进去吧,首长还没午休。”周国安开口,像是提醒他们快点进去,不然首长要午休了,其实是告诉他们,不识相,选首长午休的时间才来打扰。
“嗯,我们什么时候来都行,我表姑和姑父不会介意。”温玉环抬抬头,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
九悠宁没有说话,她一直看着温玉环,她觉得温玉环看她的目光不对,看周国安的目光更是不对。但是钱忠一说话,她就那么不对的神色收了起来,果然是表演的,收放自如。
难道她是对她今天来卢首长家的行为表示不满?不然怎么才第二次见,会有那种宿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