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了手中的手术刀。
鲜血混杂着碎肉散落在地上。
我的额头好像被开出一个缺口。
他又一次摇晃的抬起另一只手。
我没看清。
他手里那个东西是什么?
“啊!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把韩仲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脑子里仿佛一片浆糊,浑身有些发烫,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哐啷。”
清脆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突兀。
韩仲勉强睁开半只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居然在之前刘老太住过的二楼隔离病房。
想起刚才的梦,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股尖锐的刺痛激的他一颤。
仔细摸了摸,眉心处有一个小指粗细大小的凹型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我要是醒的稍微慢点,估计就死了吧!”
韩仲低沉的笑声中蕴含着一丝庆幸,更多的还有愤怒。
【院长室】
“为什么自作主张?”
杨院长坐在椅子上,对站在背后的严护士长问道。
“我看他今天发作的厉害,怕他撑不过去,所以我就...”严护士长低声答道。
“那你做好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醒了,只差一点,我就成功了...”
严护士长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羽昙猛的站起身,快步走到严护士长面前,伸手抬起她的头。
“我最后说一次,没有我的指示,不准擅作主张!听清楚了吗?”
“清...清楚了。”
【二楼隔离病房】
“异体同化!”
技能卡一发动,韩仲整个头慢慢变成了淡绿色,额头上的伤口迅速止住了血,更是肉眼可见的开始慢慢愈合。
这是最近他发现异体同化的新用法,把治愈草膏和自己受伤的部位同化,虽然观想力消耗的更多,但是伤口愈合的速度更快,目前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必须要尽快恢复状态。
“明天就是第五天,那个意义不明的梦让我的状态烂透了,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发作的头痛症,看来只能找个机会强行制服院长...”
韩仲躺在病床上假寐,精神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头上的刺痛随时在提醒他绝对不能再入睡。
“韩仲,感觉还好吗?”
杨羽昙站在病床旁边,面带微笑的问道。
“感觉有人在我脑子里和面。”
“这是头痛症的正常反应。”
“哦?这会儿怎么这么坦白?刘老太那会儿不是说旧病复发?”
“没必要引起无谓的恐慌。”
杨羽昙义正言辞的说着,好像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院长。
“呵,行吧,那你准备怎么料理我呢?”韩仲眯着眼睛问道。
“关于你的病情我还要详细观察一段时间,在这之前,我要先把你控制起来,防止发作时你伤到自己。”
“好啊,来吧。”
看着韩仲如此配合,杨羽昙心中有些诧异,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安分的主。
严护士长系好床边的皮革,仔细检查了两遍,终于确定已经把韩仲牢牢绑住。
“如果有事,直接按左手边的铃,有人会来帮你的。”
“严护士长,我想问问,这两天有没有见过小玉?”
严护士长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说:
“从追悼会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我知道了。”
说完韩仲就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严护士长看着躺在床上的韩仲,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今晚我就把你搞定,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严护士长打定主意,开始埋头在房间整理工具。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划过她的脖子,霎那间血流如注。
严护士长捂着脖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说:“为...为什...”
还没等她说完,就浑身一颤,从桌上倒了下去。
下手的人打开了严护士长的柜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小瓶,然后快步离开了现场。
“头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脑子里的肿胀感也减弱了很多,把今晚再熬过去,明天就有和院长谈判的资本...嗯?怎么忽然这么困啊?”
就在韩仲还在思考明天的计划时,一股无法阻挡的困意又涌了上来,就在他昏睡过去之前,瞬间明白了什么。
“真下贱!对头痛症的人还用药...”
【二楼资料室】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杨羽昙依旧坐在书桌旁带着眼镜整理资料。
“刘芬配型实验失败。”
“从刘芬脑中蜕化出的254号已经安全收容。”
“配型实验至今为止治愈率6%,三个月以上存活率0%...”
“感染体255号韩仲,5天内发作次数2次,发作频率不高。”
“发作程度较为严重,不排除随时进行配型实验的可能。”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杨羽昙闻声立刻收起正在记录的资料,轻声说道:“请进。”
“咔嚓。”
大门被打开,进来的人身材瘦弱,二十来岁,一脸阴沉的样子,正是韩仲隔壁的冯齐。
“小冯,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杨羽昙看到来的是冯齐,瞬间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跟您汇报一下,这几天一楼没什么突发头痛的情况。”冯齐语气低沉的说道。
“嗯,那就好...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杨羽昙见他还站在原地,不由好奇问道。
“院长...你还在做配型实验吗?”
一听这话,杨羽昙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院长...你能不能告诉我,小玉这两天去哪了?”冯齐颤抖着问出这句话。
“混账!你把我当什么人?屠夫?还是变态科学家?”杨羽昙怒吼道。
冯齐仿佛被他吓到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知道你对配型实验有阴影,那情景确实非常可怕。但这也没有办法,你亲眼目睹头痛症是如何在天丰市肆虐,亲眼见到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杨羽昙呼了口气,放缓语气说道。
“这是天灾,我们一筹莫展,但是却不能退缩,所有可能的方法我们都要尝试...我知道你一直很重视你父母留下的这间疗养院,不然你也不会尽心尽力的每天和我汇报院内的情况。”
冯齐只是站在门口听着,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小玉这两天我确实没见过她,明天我会试着和她家里或者朋友联系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你觉得怎么样?”
“...麻烦你了,院长。”
冯齐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杨羽昙又说道:“小冯,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了...”冯齐咬着牙离开了资料室。
杨羽昙看着冯齐离开,慢慢的把桌上的资料收进了包里,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