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黑衣男子,背着一口麻袋匆匆忙忙的奔上山。
那麻袋里装着一个人,原本还一动不动,却在黑衣男子还未奔上山之际,那麻袋突然动了一下,吓得黑衣男子浑身一哆嗦,甩手将麻袋扔了出去。
“唉呀,哪个王八蛋摔的我。”麻袋里传出女子的娇喝声。懒
原来是醒了呀,他还以为那麻袋里面出了鬼了呢。
一把拉开了脸前的黑布,露出了一张笑脸来,正是六子。
六子将麻袋打开,里面钻出了一名俊美少年来,一双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摸了摸下巴,撕掉了一块人皮面具,竟是一张娇俏的女儿郎,看起来也只十六七岁的模样。
不过,此时少女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指着六子便怒气冲天的大叫:“六子,靖哥哥让你救我,有你这样救的吗?”
“希娜大小姐,我能这样救您出来,已经不错了!”六子冲她露出了哀怨的目光。
“已经不错了?你看看我的头发,我的衣服!”希娜嫌恶的摸了摸乱七八糟的头发,再扯了扯已经凌乱不堪的衣服,上面已经沾了许多污渍。
她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您不在自己的府里好好待着,跟崔夫人学学绣花,再写写字、弹弹琴的,您跑这儿来做什么?”
虫
崔希娜的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提绣花、写字、弹琴?”
“可是,女孩子学这些是必要的,你是女孩子,我不跟你谈这些,谈什么?”六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双手摆开了“你能耐我何”的动作。
怒火上升,两只爪子亮出了锋利的爪尖。
“不要再说了!”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他咆哮。
两根手指使劲的掏耳朵。
很抱歉,刚刚他的耳朵被震聋了,什么都没听到。
“靖哥哥不是假作太子的吗?那个太子妃我看她也是会武功的,为什么别人能练武,我爹偏不让我学武功?”崔希娜也有话说。
“人家不要样,太子妃的爹是位将军,所谓虎父无犬子。”
“那个太子妃是女的!”她狡辩。
六子的脸垮了下来,彻底被她打败了,她怎么就非要钻牛角尖呢?
六子一本正经的面对崔希娜,崔希娜挑了挑眉,连忙站直了腰,如乖孩子般站定在他面前,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他:“你要说什么?”
六子哭丧着一张脸,她能不能不要那么好奇呢,而且不要给他出现这种无辜又可怜的表情,他不想心软啊,说不定会被主子打爆头的。
“咳咳……那个希娜小姐,主子有令,要您先回家去!”
“为什么?”
为什么?是呀,为什么!
“因为主子还有事!”
“我就是来帮他的呀,而且不是说这段时间是关键吗?现在我就是来帮他的!”崔希娜一脸骄傲的昂起了下巴。
就一个弱女子?还是连累了保护她的侍卫全部入狱的祸患,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帮助别人。
他着实不想看她失望的表情,但是……
“真是对不起,主子有令,您必须回去不可!”
“你反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前朝大将,我爹现在更是临国的国监!”
“是是是,你是名将的孙女,是国监的女儿,可是……这是主子的命令!”
“靖哥哥不会要我回去的!”她鼓起了腮帮,愤怒的吼了回去。
“可是主子有令。”
“我自己去找靖哥哥问!”她才不相信呢,靖哥哥这么疼她,她千里迢迢跑来找他,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留下?
“那不行!”一只手臂伸长着拦住了崔希娜。
“你敢拦我!”怒火在眸中狂肆的燃烧,欲将眼前的六子也燃烧掉。
不过对崔希娜性子十分了解的六子,在知道自己的武功比她强的局势下,他当然有胆拦她,即使她跑去跟主子告状,最后吃亏的不会是他。
所以他的胆子也就更大了。
她刚跨出一步,他的步子更快的将她拦住,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然后他故意冲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眯眯的盯着她,直将她往石洞的方向逼去。
眼看他的计谋就要得逞了,孰料,一直待在洞中的小环,听到了六子的声音便欣喜听走了出来,刚出来便看到眼前这副景象。
崔希娜背靠着石壁,六子的双臂危险的将她环在石壁与他之间,而崔希娜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畏惧。
“你在做什么?”小环大惊失色,他不会是想杀人吧?
六子蹙眉,便要开口要她回去好好休息。
崔希娜抓住了这个机会,身子一缩,从他的臂下钻了出来,双手一把将小环往山下推去。
“啊……”猝不及防的小环,被崔希娜那一推,身子没有重心的便跌倒在地。
山坡下面是无数锋利的岩石,六子脸一白,来不及想,便飞身扑过去。
太好了,她赌对了,终于可以逃了。
崔希娜满意的看着六子去追小环,她则飞快的跑下山。
看他还怎么追上他。
既然现在靖哥哥是太子的话,是不是太子妃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呢?或许在这之前,可以先混进去找太子妃问问看。
这个太子妃,与听到的消息一点儿也不一样,说不定……她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呢,因为……她们的性子相近,很投缘。
靖哥哥总觉得她很单纯,容易被人骗,这不……她找到一个好人了不是?
······
第二天下午。
水心献宝似的,捧着刺绣的撑子一路小跑进了书房。
书房内,静谧无声。
只有丝微几乎不可听闻的笔墨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莫元靖很认真的看着奏章,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那些奏折,也很认真的将自己的意见批在奏折之尾。
偶然一阵属于她的清香拂面袭来,他的眉梢悄悄微扬,一眼便见水心正鬼鬼祟祟从门外走进来,她小心的提着裙角,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嘴角噙着阴谋的笑,正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就在他突然想哈他一声之时,他忽地坐正身子,反而吓人的人被惊得重心不稳,直直的跌入被吓的人怀中。
莫元靖咯咯直笑,将她的身子扶正,以免压到了她,大手自然的勾起她鬓间的碎片,温柔的拂至她的耳后,又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窝进他的怀中,满足的吐出了一口轻叹。
“这样真好!”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他宠溺的捏了捏她高挺的小俏鼻,恋恋不舍的又在她诱.人的红唇上偷得一吻。
“唉呀,你这么不正经,来……看看我绣的!”水心献宝似的将自己刚完成了一半的作品亮了出来,并自信的晃了晃:“怎么样?”
一幅荷花图呢!
莫元靖惊讶的望着那幅图,没想到,才一天的时间而已,她居然学会了刺绣,还将这荷花绣得那般娇艳迷人,不管是花瓣颜色的渐变,还是荷叶流畅的纹理,及荷叶上娇艳欲滴如珍珠般的水珠,都那般的活灵活现,像是荷花就在他的眼前。
“很美!”他由衷的赞叹。
“你说……用这个做孩子的肚兜,怎么样?”她睁大了眼睛,笑吟吟的问。
他用额头顶了顶她的:“你做主就是了。”
“那你继续批你的奏折吧,我回去继续绣,绣完了之后,我再拿来给你看!”她火速的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便要回去赶工。
“你小心些,小心孩子!”他担心的望着她,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会跌倒。
“没事的啦!”说话间,人已经出了门。
香气在屋内缭绕着,代表着那香气的主人在屋内曾经存在过,并不是幻觉。
突然胸闷了一下,窒息般的痛,连空气也变得闷热难耐。
这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还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却不知从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