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南闪自到王宫门外迎接夏侯寅。
“不知是楚王驾到,有失远迎,快,里面请!”朱震南热络的招呼他,眉眼间流露出对夏侯寅的探视。
“多谢!”夏侯寅温和一笑,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懒
······
已近傍晚时分,朱震南准备好了酒宴在凉亭中为夏侯寅揭风,请了数名舞伶有花园中跳舞助兴。
“楚王突然到访,真是使我南国蓬荜生辉哪!本王敬你一杯!”朱震南豪气的举杯。
夏侯寅亦同样举杯:“多谢南王的款待,孤王先干为净!”
“爽快!”朱震南甚是开心,眼睛稍稍瞥向夏侯寅身后那十名个个警剔盯着他的侍卫,话音一转:“不过……楚王身后的这批侍卫可谓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连眼神……都非常有杀伤力!”
话落,那十名侍卫对视了一眼,全交目光又投注在了夏侯寅的身上。
菜香酒浓,夏侯寅悠哉的端着手中的酒杯,蓦然回身朝身后淡淡的出声命令:“孤王与南王饮酒,你们退下三丈之外!”
“可是……陛下,您……”为首的侍卫不满,开口想要拒绝夏侯寅的命令。
脸色一沉,一双黑眸中隐藏着怒火迸射而去,那名侍卫吓得连忙噤口。
夏侯寅脸上的怒气渐收,冷冷的又道:“还不退下?”虫
“是!属下遵命!”十人抱拳异口同声的回答,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后三丈。
朱震南的嘴角微勾,心里甚是满意。
他的手向后挥了挥示意,他身后的十名侍卫也同时向后退了三丈。
“不知这样,南王是否满意了?”夏侯寅戏谑的笑问。
“楚王哪里的话,只不过,今日不同往夕,处于乱世之中,自然比平日里更要谨慎一些了!”朱震南客气的回答,手握酒杯,豪爽的又将酒杯扬了起来。
夏侯寅温和的双眼中隐藏着一丝笑意,亦同样举杯与他的杯子碰了碰。
温凉的酒沿着喉咙滑入喉间,两个人看似在饮酒,却一直在小心的打量着对方的意图,两人各怀鬼胎。
酒毕,朱震南首当其冲的拍桌发牢骚。
“你说,我为天瑞帝国尽职这么多年,如今却落得如此的下场,一直窝于姓崔的奸佞小人手下!”
朱震南与崔大将军不和,虽然两人私下有交易,但两人均恨不得将对方活剥生吃了。
“南王与崔大将军联手的消息,孤王已知晓,不知二位将来事成之后,谁为君谁为臣?”
朱震南一双扫视的目光将夏侯寅从头打量到脚,眼睛眯起,不怀好意的冷笑着问:“难道是楚王今日来,不是助本王一臂之力的?”
夏侯寅挥了挥手。
“王爷此言差矣。”
“既然如此,那你问这个问题,是想……”
夏侯寅此人也非徒有虚名,否则,过去四年,他怎能在莫元靖的身侧活了这么多年,朱震南不得不怀疑夏侯寅此次来汇合的目的。
拱了拱手,夏侯寅突然大笑。
“南王多虑了,孤王治理一个小小的楚国已经是吃力,何必再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次孤王前来,只是想要助您一臂之力,别无他求……只盼望日后南王坐上大统之位之时,可以满足孤王一个小小的要求!”
朱震南怀疑的又盯了他一眼。
夏侯寅身上的刀剑皆放在了身后,一时之间难取,看他的表情,认真中又掺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所以让朱震南迷惑了。
“说来听听!”朱震南假意答应。
“只要您在位一天,天瑞帝国便与楚国停战,两国不再有战事,如何?”夏侯寅温和一笑,提出心中的要求。
听他的声音和语气,并看不出一丝破绽。
夏侯寅低头略想了一会儿,手中的筷子拨弄着碗中的饭粒,久久没有抬头。
等待了许久,天已经大黑,宫女们点上了宫灯挂于凉亭之角,灯光映着二人的身影,倒映在桌子上,朱震南的另一中手握着酒杯,指腹滑过杯身上的花纹,隐隐的刺手。
夏侯寅倒不担心,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菜肴,津津有味的吃着,嘴里发出赞叹的声音:“南王宫内的菜,果真美味,孤王要多吃一些!”
朱震南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悄悄的打量夏侯寅。
从他的脸上,并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好似他所有的心情全隐藏在了心底。
像夏侯寅这样心思深沉之人,他不得知夏侯寅到底是真帮还是假帮他。
朱震南揽眉深思着,夏侯寅趁着这个当儿,已经填饱了肚子,又喝了两杯香茗,已撑得他打嗝。
而朱震南依旧手按着额头,一脸纠结的神情。
“怎么?南王还没有想好吗?”夏侯寅微笑的问,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似乎早已料到朱震南在犹豫什么:“南王是担心孤王的建议不诚?或是南王……看不起我楚国,不愿与我相交?”
朱震南卸下了一些心防,连忙摆了摆手。
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窘迫之色,焦急的摆了摆手,笑道:“这哪有的事,楚王想得太多了,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拖了一个尾工音,眼睛的颜色忽闪,手摸了摸鼻子。
“南王有何难言之隐?”
朱震南一拍桌子。
“楚王与我联手,这自当是好事,只是……楚王这样无端的来见本王,着实太过突然,如楚王有心与我联手,请帮本王做一件事,本王自会信你!”朱震南笑吟吟的提议。
“什么事?南王尽管说,只要孤王做得到,孤王一定会做。”
“请楚王……将我的爱女,玲珑郡主,从皇宫里……请回王宫!”
“哦?为何南王不亲自去请?玲珑郡主即是您的亲生女儿,倘若您有事,他难道不会回来?”
朱震南尴尬一笑。
“这您有所不知,皇宫已经得到消息,本王也已经派人劝说,可惜……她就是不愿意听本王的劝,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这件事好办,交给孤王来办,孤王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妥!请楚王静候佳音!”夏侯寅豪爽的接一了南王的要求。
朱震南一拍桌子。
“此甚好!”他举起酒杯,与夏侯寅的杯子碰了一碰:“只要小女回到王宫,本王自会相信楚王之言!”
夏侯寅仰头一饮为尽。
他的黑眼珠动了动,干笑了一声,眼睛如宝石般发亮:“南王,听说……当今的皇后娘娘现在正在贵地,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朱震南的眼睛立马危险的眯了起来。
“楚王从哪里听到的这些?皇后娘娘早已身亡,怎会在我这里?真是荒谬。”朱震南一脸的不以为然,下巴扬得老高,完全否认这一事实。
夏侯寅轻笑出声,一脸的肯定:“孤王既然开口,那便是已经确定,那是事实,既然如此,南王又何必急于掩饰呢?”
朱震南怒得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晃动,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一拍桌子,朱震南怒而站起:“夏侯寅,你什么意思?”
夏侯寅按下他的身子,将他按回了椅子上,别看他从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出力,但是他的力道,朱震南也无法反抗。
夏侯寅的手指再往上,轻易的按住了朱震南颈间命脉的穴道。
朱震南吓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死死的回瞪住夏侯寅。
“你想做什么?”
“嘘!”夏侯寅一指比在唇前,手指离开了朱震南命脉的穴道,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呀,南王,刚刚我只是跟你开玩笑呢!”
朱震南被吓得脸色苍白。
说是开玩笑,只是他这玩笑开得太大了点,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夏侯寅手上了。
好险,好险!
朱震南怒气未消。
“你刚刚那是要做什么?你想……杀了本王?”在他的眼中看来,夏侯寅极有这个可能。
夏侯寅温和的笑了笑。
“怎么会?本王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当今皇上莫元靖,我与他渊源,难道王爷不知道吗?他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既然他快要死了,他就没有那个福气再消受美人恩!”夏侯寅略带一丝醉意声声带着不满和怒意。
这件事,朱震南倒是知晓几分。
当初,夏侯寅为了水心,偷偷的将她从皇宫里带了出来,当罪了前朝皇上,他的亲生父亲,据说前一段时间为了水心竟然又追到了华地国,结果……他还是一无所获,要是失落和惆怅,那也是应该的。
但是……
“这又与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
“我要带她回楚国!”夏侯寅平静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要求。
“不行!”朱震南矢口拒绝,无一丝转寰的余地。
“我帮你攻打朝廷,拥立你为皇上,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我要水心!”话语中,不打算有任何退让,语气强硬得好似逼迫。
朱震南冷笑出声。
“楚王,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在南国,不是在你的楚国,你就不怕我……不小心杀了你?”
“怕……我当然怕,可能我更怕水心会死在你的手上!”
盯着夏侯寅好一会儿,朱震南没有说话。
他终于相信,夏侯寅是真正的想为了水心而与他联手。
罢了,既然他只是为了水心,那他何不顺水推舟?
“这样吧楚王,现在这个时候,她确实不宜与你一同回楚国,这样吧,待本王坐上了皇位之后,本王会亲自派人送水心姑娘到楚国,如何?”朱震南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如此一来,他便可攻可守,到时只要夏侯寅不推崇他为帝,水心还是一个非常好的挡箭牌。
一个女人……居然可以让那么多人争抢着要。
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龌龊的想法,不如将她霸为己用,这个念头,只是忽闪而过而已。
夏侯寅怒火暗抑,双手悄悄握紧,缓缓的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没有当下杀了朱震南。
“可以,不过……我要先见到她!”
“这个……”朱震南沉吟了一下。“好吧,我答应你!”
······
七拐八拐,夏侯寅被人带到了一处暗室,暗室中,灯光明亮,在桌子上的两只油灯下,两名凶神恶煞般的男子逼迫着被上了脚镣、乌发散乱不堪、满面狼藉的水心趴在桌子上画图。
倔强的水心只在纸上鬼画符。
“今天晚上若是画不出来,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其中一人恶狠狠的冲水心威胁。
另一个人气得直接一手打在水心的背上,打得水心趴在桌子上,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臭娘们,让你画你就快点画,再不画,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一根的全拔下来!”
一见这种境况,夏侯寅一股气提到了嗓子眼,腾的一脚飞过去,刚刚打了水心的侍卫便被一脚踢到了墙上,重重的一撞,“砰”的一声落到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随着夏侯寅而至的另一名侍卫瞅准了时机,狠狠的又朝那名侍卫踢了一脚,恶狠狠的咒骂:“皇后娘娘的玉.体,你也敢乱碰,找死!”
躺在地上的侍卫又吐了一口鲜血,倒地身亡。
夏侯寅斜睨了一眼,不予置理,直接上前去,扶起趴在桌子上的水心,一双黑亮的眼焦灼的凝着她。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情绪有些激动,双手便要检查她后背的伤。
她一把扯住自己的衣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戒的瞪着他,夏侯寅的手指僵硬了一下,讪讪的收回,十指在衣袖下紧握。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水心压低了声音冲他警告。
他眼中忽地一亮。
“怎么?你担心我不成?”
她镇定的用衣袖擦去了嘴角的鲜血,鲜血染得她的衣袖染上了几片血渍,让她此时更显得狼狈不堪,可倔强的模样,仍是让人心疼。
“废话,我们起码也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担心一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水心没好气的道:“说吧,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就知道从她的口中得不到想知道的答案,只是他心里仍有希冀,她的嘴里可能会说出让他感动的话,唉……只能幻想一下了。
听得她问,他挑了挑眉。
“我也是以朋友的关系来关照关照你!”
“关照?”
“你们先下去,我与皇后娘娘有些话要说!”夏侯寅冷冷的朝身后命令,平时温文的眼睛,发起狠来,也令人招架不住。
个个不敢违抗,不一会儿,牢内的人已经迅速走得一个不剩。
水心挣扎着坐好,眉毛稍稍皱起,手指绕到肩头,轻轻的按了一下,痛得钻心,刚刚那一掌,是用了实力的。
“我现在将他拖出去五马分尸!”夏侯寅起身愤怒
的走向那名已经身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侍卫。
“不要,他已经死了,就不要让人在地下投胎不安了!”水心连忙拉回他。
“可是他对你……”
“楚王陛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既然到此,我们就来……做笔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