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罪魁祸首终于回来了。
夏侯寅愤怒的看着莫元靖和水心二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
水心倚在莫元靖的身侧,享受午后树影下的清凉,一双美丽的眼睛含笑的看着他们二人。
“我们是回来了,不过……你们两个看起来好像有情况哦!”水心促狭的眨了眨眼问。
“你做的好事!”夏侯寅忍不住低吼。
哇咧,他这是第几次对她生气了?
水心仰头与莫元靖二人对视一笑,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他放心的放开她,后者双手捧着自个儿的小腹,缓缓向前走,笑眯眯的盯着墨兰问:“这几日过得如何?”完全将夏侯寅当成了隐形人。
夏侯寅火气更盛,一把将墨兰拉开,藏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在水心的面前,没好气的又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无辜的摊了摊双手,小手朝内指了指肚子里的那颗球:“我肚子里现在有这个,楚王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呢?”
“那好,你将她带走!”粗鲁的将身后的墨兰又拉了出来,嫌恶的将她推向水心。
水心险险的躲过墨兰突然冲过来的身子,脸上的笑容未变,扶好墨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板着脸面向夏侯寅:“楚王,你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这样粗鲁的对待一个女孩子,一点君子之态都没有,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对墨兰要怜香惜玉?
夏侯寅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
若是水心知道这墨兰曾经对他做过什么,那水心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怜香惜玉,那是形容知礼仪、懂进退的大家闺秀来说的,不是这个粗野盗贼。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夏侯寅对墨兰的感觉差到了几点,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他的面前。
“好了,既然你们回来了,那么我也该回楚国了!”夏侯寅冷冷的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既然你打算要离开了,为了表达我们对你帮我们打理国家事宜的谢意,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与子靖为你办一个送行宴哪!”水心笑眯眯的提议。
“不了,楚国还有事!”夏侯寅有些不耐烦了。
“等一下!”水心捧着半颗球慌忙的挡在他的身前,夏侯寅吓得连忙刹车,差点撞到了水心,险险的扶住了她,庆幸的松了口气。
“你的女人,你自己看好!”把她推向莫元靖,夏侯寅脸色微变。
“寅兄,既然心儿已经开口,你再推辞,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只是耽误一晚而已,况且……楚国还有您的母后在,一夜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莫元靖帮补着说,大手轻轻捏了捏水心的小鼻子。
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为她之夫,就只有帮着她一起做坏事了。
一颗坚硬的心,被这一句话摧毁,摇动不已,留还是不留?他在这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
如果留下来,只会让他多一份牵挂,倘若现在就离开,倘若再想要看到水心,那就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看着那张美丽的笑靥,夏侯寅咬紧了牙关。
罢了,就让自己再放纵这一回吧!
在所有人恳切的目光下,夏侯寅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回答。
“好,那我便今晚留下,明天再回!”
太好了,水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既然如此,那墨兰……”水心抓回了墨兰,把她往夏侯寅的身边推:“我把楚王交给你了,若是在今天晚宴这前,他要是没了,我就找你的麻烦,在你那漂亮的脸蛋上,划几刀!”
“是!”墨兰欣然答应,只有夏侯寅,听到了水心的话,脸又黑了。
······
几近傍晚时分。
夏侯寅突然来找莫元靖。
正在批阅奏折的莫元靖,没有听到通报声,一抬头望见了夏侯寅,他愣了一下,抿唇一笑,指着左手的椅子:“坐!”
夏侯寅不发一言的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元靖,似乎想要在他的脸上探出些什么来。
“楚王这样看我,若是被心儿看到,她一定会吃你的醋!”莫元靖打趣的说着,缓缓将奏折盖上,认真的望着他。
夏侯寅轻笑出声:“她连这个醋都吃?”
“你以为她什么醋不吃?”莫元靖低声咕哝着。
“你说什么?”夏侯寅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莫元靖连忙打着哈哈,将这件事掩饰了过去,他挑了挑眉,将话
扯了回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有样东西,不知你……想不想看!”
“什么东西?”
夏侯寅从衣袖中掏了了一块发黄的纸,大概是因为经常在怀中揉着,快要不成样了。
“这是什么?”莫元靖看着那东西,确定自己并不曾见过那东西。
放在桌子上,夏侯寅示意他打开。
“你看看就知道了!”
带着心中的好奇和怀疑,莫元靖打开那张纸,映入眼帘的一行字,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震惊的站了起来,猝然他的眼睛瞪大,错锷的看着夏侯寅,握着纸条的手纸,剧烈的颤抖。
“这……这是……”
“这是有一次我在竹林的佛堂中找到的,当年你的母后,将夏侯辰托付给了前皇后,所以……夏侯辰的死,你不必有任何懊悔。”夏侯寅淡淡的解释,曾经的一切,他本想一直隐藏的,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抬头觑了他一眼,莫元靖缓缓的坐下,手中依然紧握那张脸,紧绷的脸似抹上了一层寒冰。
“四年前你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现在为什么又要将这件事告诉我了?”
淡淡一笑,他的眼睛看向门外,看着渐渐失去了光亮的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我想让她快乐,而只有你快乐,她才会快乐!”他喃喃着,嘴里的那个她,不言而喻。
握着纸条,莫元靖的双眼一瞬不眨的盯着他:“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开了,那为何不放下?去接受另一个人?墨兰……虽然是一个盗贼,可是她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为了你,她放弃了那么多,她……”
“不必说了!”夏侯寅不耐烦的站起身:“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盗贼就是盗贼,即使她将所有的东西都还回去,那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盗贼,这件事,孤王不想再听,既然你还有事要忙,孤王就先回去,晚宴上再见!”
这么固执,那可不好呢!盯着他的背影,莫元靖无耐的摇了摇头。
再低头望着手中的那张字条,妖冶的金眸猝然聚起了一抹寒光,手指将纸条越握越紧。
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情景。
有一段他已经被他遗忘的记忆。
当时他听到母后说:子靖这个孩子,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生死,好好的保护辰儿,好好的让他活着。
原来他以为的亲情,竟是一场欺骗。
母后不爱他,母后的心里只有他的辰儿。
怪不得母后对他格外严厉。
怪不得母后总是对着他出神,当他开口时,她恍然回神,一张脸巨变。
她不是在爱他,而是因为不喜欢他。
夏侯寅才刚走,水心便从门外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他盯着桌面出神,她调皮的走上前来,故意凑进他:“我来了!”声音陡然提高。
他没有被吓到,她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只不过看她有兴致,不想破坏她的心情而已。
顺手将她拉在大腿上坐下,大手习惯性的抚摸她的微凸的小腹,心中感慨万千,双手不帐是又搂紧了一些。
莫元靖突然的动作,令水心的心里有疑。
她蹙眉看着他。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小手轻轻的抚过他额间的皱痕,将他紧锁的眉头抚平,心疼的看着他。
这些日子,她已经从来没有见过他皱过眉,除非出了什么大事。
他无声的摇了摇头,只是紧紧的搂着他。
唇拂过她的耳边,在她的耳后轻轻印下一吻,头埋在她的颈间,哑着嗓音:“就这样,不要说话,我要好好的抱抱你!”
真像个孩子!
水心哭笑不得,双手探出,紧紧的回搂住他。
此举也在告诉他,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她都会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日落西山,莫元靖松开了水心,将字条上的内容拿给了水心看,她依在她的怀中,郑重的吐出了四个字:“你还有我!”
“当然!”他漾开了一抹笑容,在她的额头重重的印下一吻。
这一生,有她已足矣。
她俏皮的吸了吸鼻子,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的笑容更满足了。
“对,还有我们的孩子。”
得妻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拥她入怀中,紧紧的。
“呀!”望着窗外的天色,水心突然惊讶的坐了起来,连忙一把也抓起莫元靖。
“快呀,宴会还要准备呢,你也准备准备,换套适合宴会上穿的衣服吧!”水心手忙脚乱的拉他往御书房门外走。
莫元靖无耐的盯着水心的背影。
刚刚所有温馨的气氛,全被她给破坏了,不过……无所谓,只要她喜欢就好。
他的心儿啊,果真是一时儿也闲不下来。
他只得摇了摇头紧跟在他的身后。
······
水心的意思表现得很是明显,她就是想要灌醉夏侯寅,晚上的酒宴刚开始,水心便以夏侯寅白天之事,借故罚他,让他先干了三杯。
趁着莫元靖与夏侯寅二人正在饮酒之时,水心悄悄的将墨兰从酒席上拉了下来往大门口走去,她特地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瞧着水心那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墨兰有预感,水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将她拉出来的,果然……
“过会儿,我们会想办法将楚王灌醉!”水心首先道明了她的计划。
这个计划,其实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不用水心亲自向她汇报,她也看得出来。
“然后呢?”
“然后……”水心突然咯咯的笑了,笑得让人从心底里发麻。
吓得墨兰直觉的想要后退。
然她才后退了两步,便被水心一把又拉了回去,危险的脸,配着一个微凸的小腹,这样怎么看也怎么不像个孕妇,可是她就是一个孕妇,倘若打一个孕妇……那是会遭天遣的吧?墨兰心里这样想着。
水心可不管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拉过墨兰凑近了她的耳朵,笑眯眯的说出了她的计划。
话音刚落,墨兰骤然震惊的望着她,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很显然,水心说的那个计划,一定十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