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语和队员们踌躇了一下,没有即刻动身。
“走啊!”
他的火焰,也像是在赶他们走一样,竟然把夔语落在地上的丝带都燃着了。
端木煌匀,他好像已经不是几秒前的他了,他的眼中也燃起了火。
队员的心底,竟也对端木煌匀泛起了一丝恐惧,如果自己再不撤退的话,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会用火焰吞噬自己。
“那……你多保重,我们这就回去搬救兵!”
端木煌匀没有回应,他感觉到,幕布下的对方,似乎并不是很想要完整地放他们离开。
煌匀提起剑来,直指身前那还不明正体的存在。那些蠢蠢欲动的雾中的利爪,呜咽着,不敢伤撤退的人分毫。
就这样,这火焰燃了两分钟,直到自己所爱之人已经离这里有些距离。他知道,没有后顾之忧了。
“来吧,是时候……聊一聊了,【岚狼】!”
对一个空异说出“聊一聊”这种词语?煌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有一种直觉:【岚狼】作为空异,它却通人性。
可煌匀没有等来预想之中的回应,招呼他的,仍然是那些在煌匀眼中不值一提的白色雾狼。
还是一样,煌匀随手两剑,就将进犯的所有雾狼全部斩灭,它们甚至没有刚才的那些强。
再这么几轮下来,煌匀有些厌烦了。
面对这一波雾狼,他提剑一个上扫,挥出了一些用权量塑造的黑色粉尘。紧接着,另一把悬在空中的剑,横劈下去,沿剑蜿蜒出的火舌将粉尘点燃。
连续的爆炸声过后,煌匀的前方再无阻碍。在白色雾气的后方,煌匀隐约能看见,离自己十米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狼首,悬在空中俯视着自己。
“呵,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还是只用这些杂碎分身来攻击我。怎么,挑衅我啊?”煌匀不屑地说道。
那狼首向前移动几分,煌匀也才发发觉,那并不只是一个狼首,而是一只巨大的雾狼。直到它的头颅离煌匀仅有五米距离,那狼的全身才显露出来。
它通体银白,周身缭绕的雾气活像飘扬的白鬃,与平常的狼不同,它有三对肢足,甚至还有两对翅膀。它的行进,寂静无声,真的就像雾气在飘扬。
它对着煌匀,长嚎一声。
煌匀自然听不懂这狼嚎本身的含义,但这声狼嚎的“意义”,径直在他的大脑之中播放了出来:
“吾挑衅?先挑衅的,可是汝,人类。”
虽然能懂得听不懂的话语这一点,让煌匀有些不舒服,但他没有理会这种九牛一毛的小事。
“我?我哪里挑衅你了,说说看。”煌匀把剑搭在地上。
“汝挑衅了吾两次,人类。第一次,我原本以为汝和其他愚蠢的人类一样,只管在吾的领域之中前进,但汝却突然停了下来,持续了汝等的34.2秒时间,才接着靠近吾。第二次,汝竟然和其他愚蠢的人类原地扎起了营,丝毫不把吾的雾气、吾的爪牙放在眼里。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哦?”煌匀笑笑,老实地说,“第一次是误会,那是别人让我干的;第二次也是误会,那也是别人让我干的。笑话,我怎么会放着眼前的敌人不斩杀,而原地驻足不前呢?!”
【岚狼】吐息,没有表示什么。
煌匀却接着说:“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我确实没把你和你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想激怒吾的话,这套伎俩可还不够。”【岚狼】短嚎一声,“不过,敢这样和吾说话的人类,汝是第一个。”
“哦?我是第一个?【岚狼】,你这家伙不是活了很久了吗?”煌匀讲话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在和人类的公敌说话,而像是在面对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岚狼】?这是汝等人类为吾起的名字?吾姑且认可。这些蝼蚁们,无不在感受到吾的力量之后便战意全无,但汝,人类,汝是第一个能以完整意志站在吾面前的。”
“喂,我不叫人类,听好了,老子叫端木煌匀!”
“你叫什么名字,和吾没有关系,人类。看清现实,汝对吾来说,只是养分而已,吾不至于去记住食物的名字。”
“切,只会嘴上说说,有能耐的话,现在来干掉我啊!”煌匀皱着眉头,提剑挑衅道。
“汝不明白汝与吾之间实力的差距,这吾理解,毕竟人类都是这样。别太放肆,人类,吾到现在还没有使出全力,是因为吾对汝感到好奇。在明知不可能赢的对决之中,汝为何还能如此嚣狂。”
“不可能赢?笑话,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赢你捏出的那些软绵绵的小狼,还是以为——我会怕你?”
“那么,这样,汝又当如何?”
【岚狼】长啸一声,浓重的雾气立刻从它的身体之上散发出来,那些雾气里蕴含着极为纯粹且强大的权量,普通人一旦接触到这种雾气,自己孱弱的权核心就会溶解在其中。
【岚狼】却没有直接让这些雾气侵蚀煌匀,只是让它们包覆了煌匀的周身。它本以为,这样多少会让面前的这个自大且愚蠢的人类稍稍畏缩,却没成想,他的“火焰”没有丝毫动摇。
煌匀哼笑一声,随即回旋斩出一片火焰,也不知道他操纵那柄浮空剑做了什么,他剑上的火焰原本没有那么大,触及到浓白雾气之时,却产生了连环的爆炸。
“就这样?”
这样的表现,虽还不能让【岚狼】有些许惊讶,但确实让它久违地思考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类。
“很好,吾对汝愈发好奇了,人类!”就像找到了一个中意的玩具,【岚狼】欢快地长啸一声,“看来,如此漫长的时间过后,吾终于又可以实际用吾的利爪,撕裂人类的身躯了!”
“谁撕裂谁,可还说不定呢!”煌匀握紧剑柄,燃焰又在剑锋上附着起来。
不过,这家伙,【岚狼】,究竟是怎样夺走小语的权量的?如果可以夺走权量,它为何又不夺走我的?
而且,有些奇怪,在小语失去权量之后,我所感知到的她,竟然和普通的无法掌权的人也不同。她的权量也不像是被锁了起来,而是……对,流失了,小语的权量仍然在不断转化生发,但是在那之后,那些权量便不知道为何,流失了。所以我感知中的小语,周身像是有权量的丝线在不断向外延伸——就好像狼的毫毛一样。
该死,如果这家伙是故意不吞噬我的权量的话,那我饶不了它!
内心的悸动又开始生发,这火焰,已经等不及被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