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我掰回去,这伤我不治了,我就乐意瘸着腿!”
温荔玉气极反笑,嘴唇直哆嗦,这老者还有脸提,冷不丁地摸一下脚踝,是个姑娘家都会想要一脚踢过去吧?
老者皱了皱眉,脸色冷了下来,站起身就撩起了袖子,显然是打算成全温荔玉:“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附近游荡多年,主打的就是一个强买强卖,给你看病你还不识好歹,那你还是瘸着吧!”
客栈位于两地交界处,虽然地处野外,但过往的商队镖局大多都会在这里歇脚休息,老者这一套乞讨式的行医手段,一般只会换来两种结果:一是人家大大方方地给银子;二是鼻青脸肿地被锤一顿。
但程蔚瑶这一桌子,摆明了就一个男人,鼻青脸肿锤自己一顿?老者不觉得这个长相温雅的男人干的出欺负老人的事情来。
“老先生,别冲动,万事好商量。阿玉你也是少说两句,老先生的行医手端虽然有些异于常人,但干净利落也是事实……”
程蔚瑶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着出来打圆场,五两银子确实是费用太高了,但这个节骨眼上,这钱花的倒也算值得。
老者一听程蔚瑶这和事佬的语气,脸色倒也松快了一些,慢悠悠地坐下来,总算是有个明事理的人了。
“嫂嫂,你不会真打算给这个老无赖银子吧?我们本来也不富裕……”
温荔玉欲言又止,还没说完就被程蔚瑶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程蔚瑶的语速平和,眼神真诚,老者扫了一眼这三人的穿着打扮,心里大概也有数,多半是被流放的达官贵人,一路走来路上肯定没少打点,指不定真就没什么钱了。
“这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没有银子,拿物来抵也未尝不可,你们小姑娘不是都喜欢金银的耳坠子,玉镯什么的……”
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反正首饰什么的,拿去当铺卖了也是银子,大不了自己多跑一趟。
“一点小心意,老先生莫要嫌弃才是。”
程蔚瑶的神识一动,从qq农场的仓库挑出了上一次郡主送的首饰,一对精巧的耳饰出现在了她袖下的掌心之中。
温荔玉嘟了嘟嘴,显然有些不服气,之前官差们翻了清平王府的包裹之所以一无所获就是因为郡主赠予的首饰都集中在了程蔚瑶这里。
母亲还说什么自己看人不会错,贵重些的物品放在程蔚瑶这儿她放心,能守住财,这不是眼巴巴的往外送呢嘛……
“夫人客气,一看您就是人美心善,一胎八个……”
老者的双眼放光,他不懂女人的首饰,但看在这精巧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不等伸手去拿,就被另外一双手给捷足先登了。
“哟,耳坠子啊,够精巧的,清平王府挺有钱啊,老头,就当是孝敬我们了,有意见吗?”
李魁用手指拈起了耳坠子,笑眯眯地冲着这一桌子的人呲牙,他就说为什么上一次和兄弟们翻遍了清平王府的大小包袱连个碎银子都没见到,原来好东西都在身上藏着,要么怎么说程蔚瑶这个女人老奸巨猾呢……
“没有没有,应该的,差爷尽管拿去花……”
老者的脸上堆满了勉强的笑容,心里则满是怨气,但看着李魁这发达的肱二头肌,再看看后面那一桌子年轻力壮的官差,自然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虽说这差爷是一个人过来,但代表的确是整个官差队伍,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和官府的人扯上联系……
钱落进了官差的口袋里,指定是捞不回来了,程蔚瑶的面色不改,心中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拿太多。
“哥哥,嫂嫂,我们走。”
温荔玉一看李魁就来气,要不是这个该死的男人,自己也不至于受伤,更犯不着花这一笔冤枉钱,当即就冷着脸招呼着程蔚瑶打算上楼休息。
程蔚瑶下意识地站起身就打算扶着温荔玉,胳膊刚抬起来就被李魁给拦了下来,对方语气欠欠地问道:“怎么个意思,年纪轻轻还需要人扶啊?之前不是说没事吗?受了伤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吧,别跟着流放队伍当拖油瓶了……”
温荔玉的后槽牙咬的都在做响,自己和这群官差肯定是八字不合,每次碰上他们都没什么好事。
想归想,她还是倔强地起身一拐一拐地就打算上楼,而程蔚瑶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官差队伍的方向,默默地跟在了温荔玉的身后。
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刚才的治疗可就白搭了,有自己在后面护着点总会是有备无患的……
“满意了吗?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温成云放下了茶盏,眼神冷漠地紧跟着上楼。
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李魁的内心微微发颤了一下,但很快就回神看了一眼温成云的肩膀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阶下囚,架子还不小,真当自己伤好了又牛逼了?”
老者一看这莫名有些凝重的氛围灰溜溜地出了客栈,而楼上的三人,温成云回了房间,程蔚瑶便想着去温荔玉的房间休息。
正好温荔玉脚上有伤,夜里要是有什么事儿,有人在身边也好照应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流放至今,住客栈的机会很少。
寻常夫妻都是默认同一件厢房,而程蔚瑶之前住客栈不是在照顾皇贵妃,就是回房和醒来的时候温成云压根不在。这假夫妻同处一屋,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程蔚瑶你上哪儿去?回自己屋去,晚上禁止串房不知道吗?”
没等程蔚瑶和温荔玉进门,楼梯处传来声响,陈二的声音缓缓传来。
“官差大人连这种小事也要插足,是不是有些太多管闲事了?”
程蔚瑶进房的脚步一顿,嘴角微微一抽,是错觉吗?总感觉官差们对清平王府的态度更严苛了,像是被人指点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