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咸余以前最讨厌李禛,现在他改讨厌苏寻了。
明公但凡提个什么问题,苏寻总是能比他先举手。
明公就训斥他,说他不专心。
于是,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他卯足了劲儿,总算比苏寻先举手。
明公叫他:“你来说说吧。”
赵咸余得意地看了苏寻一眼,张嘴准备回答。
然而……
“呃……您刚刚问的是什么来着?”
明公顿时黑了脸:“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何解?”
赵咸余:“嗯……就是……就是……”
苏寻:“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的品德,在于教化民众——”
“苏寻!”赵咸余果断打断他:“夫子让你说还是让我说?为什么抢我的词儿?小屁孩儿!就你能!”
苏寻:“我是看你不会,所以告诉你。”
赵咸余:“谁说我不会?我会!”
“那你接着说下一句的意思吧。”苏寻说。
赵咸余:“……”
明公:“说啊!这是我昨日讲过的。”
赵咸余:“……前面的我都会,剩下这一句我忘了。”
苏寻小嘴弯了又弯,努力憋着笑。
明公黑着脸:“昨天讲的内容,今日再抄五遍!”
赵咸余:“……”
……
下课以后,赵咸余把苏寻叫了去。
苏寻规规矩矩地站直了问:“恒王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咸余瞅着他:“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才这么点儿,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寻偏着头问:“你是在夸我聪明吗?”
“我……”赵咸余一指头点在他脑袋上,“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夸你了?小小年纪,应该是好好玩耍的年纪,却用来读书!我可怜你!”
苏寻:“难道读书不对吗?”
“什么年纪的人干什么年纪的事儿!”赵咸余说,“就像……稻子!到了季节才能开花结果!才出点儿秧苗就开花结果了!会长不大的!”
苏寻被吓到了:“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突然,身后有人打了他脑袋一下。
赵咸余捂着脑袋回身一看,是李禛。
“你个没大没小的家伙!”赵咸余说,“我是你亲娘舅,你敢打我?不怕雷劈?!”
李禛:“你跟苏寻说什么呢?勤学早慧,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了味?”
赵咸余:“难道我说得不对?像他们这个年纪,能认得一二三四几个字就行了!
可他呢?四书五经好像就没有不会的!
孩子才这么大点儿,这得吃了多少苦,才能背下这么多书来?是不是容易长不大吧?”
李禛深呼吸,柔声对苏寻说:“你去做你自己的去吧!”
苏寻却说:“恒王殿下,我觉得书中的道理和学问非常有意思,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然后,他用清澈的大眼睛瞥了赵咸余一眼,方才迈着小短腿走了。
赵咸余也要跟着走。
李禛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赵咸余:“干嘛!”
李禛问他:“今天,有人在朝上说你们在北郊放火烧人庄稼!害得好几户颗粒无收!有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