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很像我吧?”陶嘉然捏着照片,表情认真。
“不是你啊?”岑萌眨巴眨巴眼睛。
“当然不是。”你是白痴吗?陶嘉然无语。
“确实好像啊。你像是她复制粘贴又ps换了身衣服的……”岑萌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中的女人。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关于某个人的。
“你再看这个……”陶嘉然拿过岑家三口的全家福,双手挡住岑萌和季女士,只留下岑子实的照片,“……你看看我,和你爸爸……”
岑萌抬头细细地打量她,“你和爸爸还真像,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她倏的眼睛瞪得溜圆,“不会吧……”跟着嘴也张大了。
陶嘉然点点头:“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岑萌咬着嘴唇呆了半晌,摇摇头说:“不会的,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你对你爸爸还真是信任。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陶嘉然指指大蓝信封,又指指照片,“还有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岑萌摩挲着那张照片,“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和我爸爸也很像吗?”
“……”陶嘉然关心则乱,之前被照片和dna搅乱了心神,真没琢磨这件事。既然她和照片上的女人那么像,和岑子实又有几分相像,那岑子实和这个女人会不像吗?
她脑中电光火石,“你爸爸有没有姐妹什么的?堂姐妹,或者表姐妹也算。”
岑萌突的一震,她知道自己之前似乎忘记了的是什么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我很小很小时候的一件事。”
“什么事儿?”陶嘉然怕夜凉冻着她,就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又回到了卧室,体贴地把她搂到怀里。
岑萌舒服地靠在她怀里,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我那时候刚刚记事,隐约记得是爷爷快不行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貌似是对我说,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要懂事,别学你姑。”
陶嘉然皱紧了眉头,她竟不知道岑老爷子还有个女儿。
岑萌点点头,“我和你想的差不多,没想到爷爷还有个女儿。后来这件事我就忘了。头几年陪爸爸参加个party,巧遇一个在外省当头头的爷爷的老部下,我听他问爸爸‘子华怎么样啊?’我后来还问爸爸‘子华’是谁,爸爸说是个远房亲戚,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其实现在想想,挺可疑的。”
陶嘉然不语。她也不信岑子实所谓“远房亲戚”的解释,一个让多年不见的老部下惦记的和岑子实都范“子”字的人会和岑家没关系?而且,子华、子实,这明摆着就是一家中的一辈人。
照此说来,极有可能这位“子华”就是照片上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她的生母。只是,为什么她会被遗弃?难道岑家老爷子弥留之际的话真有所指?这位“子华”做了什么悖逆父母的事?
她发觉自己似乎解开了一个谜题,却又陷入了另一个谜题中。
“我们应该有血缘关系。”岑萌定定地看着她入神。
陶嘉然也看着她,证据昭昭然,这是无法否认的现实。
“我去把那个快递拆开,就都清楚了!”岑萌挣起身。她不愿看到她师姐这么纠结。
“别……”陶嘉然按住她,“那是你爸爸的快递。”
“爸爸的就是我的,没事儿。”
“那样不好……”那封快递于她是洪水猛兽。
“你怕什么?怕爸爸责怪你吗?”
陶嘉然摇摇头,“我怕知道里面的内容。”
“陶嘉然,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陶嘉然真怕所谓真相是特别不得了的事,让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岑萌,更让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的人生。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说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萌萌,真相往往是残忍的。”
岑萌也纠结了。她没有陶嘉然那样的人生阅历,心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她只是看不得她师姐痛苦难挨的样子。她师姐应该是自信的,应该是笑傲群雄的。
“那我烧了它!毁尸灭迹。”岑萌翻出个打火机,列着架子要当纵火犯。
陶嘉然无语。要是我想卖了你爹妈你会不会帮我数钱啊?你以为快递单子没有存根联吗?你以为你爸不会调查我的身世吗?陶嘉然甚至怀疑此次岑子实夫妻急慌慌的“出差”,就是去调查她的事儿去了,不然多大的事至于让他们夫妻俩抛家舍业地一起出动?不过小丫头一心一意维护她让她很是感动。岑萌从没在乎过她的身份,从没想过她们可能面对的一切。虽然这样很傻,可却让人更心疼、更感动。比自己小六岁的爱人都能这样,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在这儿自怨自艾?
她一把搂过岑萌细瘦的身子骨:“谢谢你!”
谢我干吗?岑萌愣了愣,抚过她师姐的脸:“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总是这么客气、这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嗯,不是不开心,”岑萌思索着措辞,“应该说是不安,对,不安。”说着,她认真地看着陶嘉然,双眼亮晶晶的:“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让你没有安全感?”
陶嘉然环在她腰间的手一滞。谁说岑萌傻来着?她真的不傻。她只是不谙世事。陶嘉然的一举一动、陶嘉然的心思都被她放在心上,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
“我很好。”只是骨子里的自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改变的,她们终究相差得太过悬殊。如今知道可能有着血亲的关系,陶嘉然更觉压力巨大。之前她还可以说她是凭借实力争得岑萌的。现在呢?岑子实给予她的一切,真的是出于对她自身实力的欣赏吗?陶嘉然没那么乐观。抛却血缘关系,岑子实大概都不会在意她是谁吧?
岑萌虽不能完全设身处地地知晓她的心思,但也能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放心,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身世多复杂,对我来说,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你。”
陶嘉然动容,这样的誓言,比千万句“我爱你”都动人,她甚至觉得受宠若惊。她陶嘉然何德何能,配得起这样的誓言?
“萌萌……”她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回应这份沉甸甸的爱,似乎什么样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你别怕,”岑萌执起她的手,忍着羞、涩,按在自己小小的峰、峦上,抿抿嘴唇:“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陶嘉然被她的动作惊住了,傻呆呆的不知所措。
岑萌小小的手带动她纤细的手指,逡巡着,小脸上也泛上红晕,“你不想吗?”
陶嘉然屏住了呼吸,她能感到手掌间的小小异样。“为什么?”她听到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岑萌凝视着她的脸,轻轻地抚过,“不为什么……我爱你……我想让你安心,我想让你知道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你,你还有我……”
陶嘉然不是神,她只是个凡人。这样的告白让她的心脏不堪重负,此刻哪怕是说出半个字的拒绝,她都觉得是莫大的罪过。这个人是她的!只属于她的!即使全世界都不要她,这个人的心满满地都是她,这个人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属于她。这种认知让她狂喜,她剥开阻碍她拥有她的一切,用火热的身体贴合她花瓣般的瓷白晶莹,用炽烈的吻让她迷失。
陶嘉然一直知道岑萌很好看,虽然不是丰、满的类型,但是瘦不露骨,那是一种骨、感的风、情。可是当她真实地驰骋在她的身体之上时,她还是惊艳到了。她欣喜若狂,她几近失控,她放、纵,她狂烈,她温柔,她冲、动……若非顾忌岑萌的初次,她不知自己还会为这具身体痴狂到何等地步。
每个女人,一生只为最爱的人疼一次。疼,却满足。岑萌喟叹着,汗、湿的身体赤、裸着窝在同样赤、裸的陶嘉然怀中,刚刚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太过激烈,此刻只感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只有心里是甜的。她终于属于了她!
“疼吗?”陶嘉然心疼地吮、吻着她额头的汗珠,刚刚狂、野的双手温柔地安抚她的不适。
岑萌摇摇头,她只感到浑身酸痛,但心却无比安然。
“陶嘉然,我好开心。”
“傻瓜。”陶嘉然吻着她,将一缕微湿的碎发别在她的耳后。
“陶嘉然,你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
“好。”
“陶嘉然,你爱我吗?”
“我爱你。”
一个吻落在岑萌的额头。她听到那句盼望已久的话,满足地陷入了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