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这杨俊背后牵扯之人众多,所以此前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奴才也不敢贸然禀报。”王瑾解释道。
他这一说朱祁钰又想起了那册子上的人名,又是一群勋贵,想到这他又一阵头疼,大明的勋贵真的不多了,真的快没有了。
他真的不想杀了,真的不想再杀了,可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的伸头过来让朱祁钰砍他们,朱祁钰真的很是头疼。
可是这群勋贵们不思进取竟然天天想着联手捞钱,而之前朱祁钰让五军都督府去查的时候,这杨俊竟然偷偷摸摸的和他人联合毁灭证据。
正是这一点让锦衣卫的人嗅到了一丝异常的味道,随后便一点点的抽丝剥茧最后发现这杨俊竟然也贪污了一大笔的钱财。
若是仅仅酗酒的话朱祁钰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酗酒后殴打部下,都督同知陶忠被他打的卧病在床,而这件事情竟然还无人向他通报。
除此之外,他更是盗用军用储备去卖钱,虽然都是一些被替换掉的旧军械,但是这对于南方和偏远地方来说这依然是新式的器械,他们无比需要这批军械。
而这杨俊竟然偷盗后低价卖给了亦力把里的人,那边正在打内战,十分缺军械,而凭借着这些军备杨俊捞了大大一笔的钱财。
朱祁钰真的快被他气死了,自己这么看重他,结果他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这不是把他朱祁钰当傻子耍嘛。
无奈叹了口气,“以后所有事情,无论是否查清,都要向朕汇报;此外南镇抚司那边你也加快些速度,不然朕也有些担心。”
“是,奴才遵旨,如今已经从东厂调人过去协助了。”王瑾回答道。
朱祁钰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开口道,“关于新任指挥使你有没有人推荐的?”
“奴才觉得南镇抚司镇抚使谭进不错,还有锦衣卫千户夏正,这两人此前奴才都是打算收进东厂的,后来因为锦衣卫人手不足就没有收他们进来了。”王瑾介绍道。
“嗯,你去把他们的名册和档案送来。”
“奴才这就去拿。”
等到王瑾将东西送来后,朱祁钰看着这两个名字思索了起来,仅仅从他们两个的档案上来看,他们两确实都十分优秀,而且两人还都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
不过能不能胜任指挥使这个位置,朱祁钰打算还要好好的考究一下。
等杨俊到了刑部后,于谦和王文等人商量后决定暂且将其下狱剥夺其爵位,之后再等候问审,想把这件事情放一放。
不过倒是先让人把所有和杨俊事情有牵连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同时对杨俊的府邸进行了查封,搜出了三万余两的黄金。
除此之外再其城外的一处山庄内又搜出了四万两的黄金,和一些西域珍宝,总价值约估计十二万左右,光靠这两年倒卖军械和收贿赂他就得了这么多。
可想而知其他人又有多少,这些人中有大部分大多都是从宣德年间就开始敛财了,有些名单上还有土木之变战死的人。
朱祁钰和内阁的众人是万万没想到,这卫所内部一查,几乎都能快抵得上正统数年的国库收入了,这下国家的金库倒是填满了。
朱祁钰的小内库也填满了,只是这些钱朱祁钰看着有些糟心,这些钱不知道沾了多少的鲜血,都是吃人肉换来的。
在处理完杨俊的事情之后,王文和于谦、耿久筹三人坐在刑部内的庭院里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杨俊可以说是现在刑部抓到的最大的一位了。
也因为他,现在所有人也对其他的都督们产生了怀疑,有些事情是否要继续查下去也让他们有些忧心。
“接下来怎么办?查不查?”耿久筹向于谦和王文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两人沉默了一会,良久于谦叹了口气,“就到这里吧。”
“不查了?”王文看着于谦不解的问道。
于谦摇了摇头,“不查了,再查下去整个武勋全部都有被捅翻掉,圣上不愿意杀杨俊你们还不明白意思吗。”
听得于谦的话,耿久筹思索了一番后开口问道,“圣上也后悔了?”
问完又自己回答道,“确实,这件事情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若是太平年还好,可现在各地还没有趋于平和,确实不易再大动啊。”
“那就放了他们?他们这犯下的可都是死罪啊!他们从朝廷的手中搜刮去了多少钱财你们又不是没看见,光盗卖军械这一项足够他们满门抄斩的了!”王文向着耿久筹不满的大声说道。
这下耿久筹也无奈了,“那怎么办?全杀了?你觉得继续查下去还会有多少武勋被牵扯进来,这要继续下去不会比蓝玉、胡惟庸时死的人要少,你觉得这样下去对我们有好处吗?没了他们,谁去打仗?谁来指挥军队?”
这些话一说王文也无奈了,他也知道杀了他们的后果,可是不杀他们这件事情不足以平民愤,而且难道还要继续允许他们逍遥法外不成。
只见于谦长叹了一口气,“暂时只能这样了,圣上之前世袭递降本就引得他们不满,而且他们大多人手中都是有世券的,所以想杀他们很难。”
“如今我们还是先把目前的人统计出来,有世券的和没有世券的单独分列出来呈给圣上,这样饶了有世券的人,也可以鼓励其余人在战场上更加卖力的冲锋陷阵,以此来获得免死金牌。”
“而没有世券的,交由圣上定夺,是全部问斩,还是斩大头留小头,这些都要看圣上和其他人的意思,这关乎到国家社稷。”
既然于谦这么说了,两人也就没有在多说些什么了,各自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这件事情大概最终就会像于谦说的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只是他们的心里都十分的不舒服,他们不想就这样放过这群人。
可是现在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实在是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