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菲尔纳这么一说,加上现场看到砸牌子的当地人作证,这陶菲克就宣布:“把他们全部带走。”
贝吉急了,忙上去道:“队长,我是班加西卡蒂姆商会的,这个老板菲尔纳是那边一个非法商会管钱财的,如今逃到了这里开店,正好被我们碰到,因为他的那个商会干了拐卖孩子去做奴隶、洗劫商队这些罪行,被当地官府和民众一起剿灭了,他是一条漏网之鱼。”
伊本也上去道:“请队长帮助班加西官府捉拿这个逃犯。”
队长有点犹豫,这时候,边上有个副手附耳跟他说了几句,队长点点头道:“我们跟班加西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这里归埃米尔管,班加西是一个自由港,他们的法律也管不到这里。”
哈格菲上前道:“队长,就算你不帮班加西那边捉拿犯人,也总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把我们抓起来吧。”
“看你,有点像贝贾人,是吧?”那个副手道问。
哈格菲点头。
副手又跟队长嘀咕了几句,队长笑道:“看在你们族也拥护埃米尔,就不抓你们了,你们之间的恩怨自己了断,我们不管了这么多,不过,不能用暴力,知道吗,这牌子你们弄坏的,赔人家吧。”
说着,队长就朝手下挥挥手,放过了他们。
伊本和贝吉那个气啊,这队长是个糊涂蛋,不仅不能拿菲尔纳怎样,而且要赔偿人家。
看着队长去了别处,贝吉对菲尔纳道:“虽然这里是你老家,但我们不怕你,钱我们不赔,有本事来找我们。”
“不赔就不赔,你们快滚远点,以后不要来找我,否则我也不客气。”
三人气愤地离开了菲尔纳的客栈,去找别的客栈。
不久,他们找到了另外一家客栈,招牌上是一只豺狼。
“不是狐狸就好。”伊本道:“就住这里了。”
老板拉米帮他们安排好房间,给他们准备好吃的后,又叫人给马和骆驼添饲料。
“你的马掌松了,需要修理,要不要我安排人?”拉米问。
“好啊,你也帮我们看看骆驼有没有需要修的挂件。”
“行,我这就安排去。”
三人边吃边聊,对在菲尔纳客栈发生的事忿忿不平。
“应该想办法教训这家伙。”贝吉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太便宜这家伙了。”
“可要是被队长这些人知道,还要抓我们的。”哈格菲有点担心。
伊本劝道:“目前我们拿他没办法,没有证据,就算有班加西的文函,这里也不执行啊。”
贝吉更生气了:“你还要帮那埃米尔干大事呢,可拥护他的人都是些糊涂蛋。”
三人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一天的疲惫。
第二天,伊本起得非常早,一个人居然找了个地方练起了剑。
当心里忧郁时,她自然想起了杜环,练这他教自己的剑法,能够化解心中的郁闷。
当贝吉喊哈格菲与伊本吃早点时,她才收起剑。
三人默默地吃着,也不说话。
“全部起来,让我们搜查每一个角落。”外面有守卫喊着。
老板拉米赶忙问怎么回事。
“早上有人报案,一个女奴杀了沙漠之狐的老板,跑了,全镇都在搜查,找到了有赏,我们例行公事,快把房间里的人喊出来。”守卫喊着。
听到这个消息,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喜形于色。
“他这是受到了真主的惩罚,感谢真主。”贝吉念叨着。
伊本道:“我那东方朋友说过,这个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哈格菲道:“应该庆贺吧?”
“来,多喝一点奶茶。”
拉米配合守卫检查每一个房间,连牲口住的地方也检查得很仔细,有意思的是,从里面拉出了几个不花钱睡在驼圈里的人。
有几个抱着女人睡得正香的人很不情愿地被拉出来,抱怨着守卫:“我的女人不是凶手,她们陪了我一夜,我可以作证。”
守卫们看看这些女人,也不说对不起,回头就走,这些女人也不客气,骂骂咧咧地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三人觉得已经没必要留在种地方了,应该继续赶路,反正菲尔纳也死了。
于是就收拾好,与拉米告别。
“对不起,让你们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
三人想:我们愉快极了,死了一个应该死的人。
就要出镇时,发现门口的守卫搜查得很严。
当队长陶菲克看到伊本三人时,就走上前道:“这回你们满意了吧,你说的那个坏人,班加西那个商会的漏网之鱼,居然被一个女奴杀了,看来你们没有冤枉他,可我却要破案,尽管他或许就是一个该死的人。”
贝吉道:“队长说笑了,我的这位伊本兄弟说,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对,哈哈。”哈格菲在一边帮腔。
“不会是你们买通了女奴杀了他吧?”队长阴森森道。
伊本道:“按照队长的假设,这老板菲尔纳本来就该死,不也成立吗?”
队长哈哈一笑:“跟你们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们离开菲尔纳的店就去了拉米的客栈,一直没有离开,那个女奴是菲尔纳从别处买来的,今天早上菲尔纳的家人去叫菲尔纳,发现他被人用短刀杀死了,而那个女奴不见了。”
“所以大家都认为是女奴杀了他逃走了。”
“对。”
“可女奴为啥要杀他?不能因为她不见了就断定是她杀了人逃走了。”
“哈哈,菲尔纳在死在床上,你们说发生过什么?”
三人相视而笑。
“你们走吧,以后在外面别惹事添麻烦。”陶队长提醒道:“要是路上遇到这个女奴,抓到了给我,有大赏金。”
“好啊,不过队长,你知道柏柏尔人在什么地方吗?我们去找他们呢。”
“他们?不清楚,你们还是去别处问吧。”
“队长,你要的这个凶手长什么样?”
“啊呀,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年龄,也不清楚,对了,名字叫娜杰拉,是不是真名就不知道了。”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大声点。”伊本问。
“娜-杰-拉。”陶菲克队长喊道:“找到了来找我,有-赏-钱。”
三人与陶菲克作别,离开瓦德镇。
“娜杰拉,不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土匪说到的神秘女人名字吗?上次在苏萨去迦太基路上一直跟踪的那个土匪哈巴布后来被副将罗斯图姆手下射杀就断了线索,没想到在这里却有意外收获。”伊本对贝吉道。
贝吉也不兴奋:“万一是同名的女人呢,这个名字很多人用的,别搞错了。”
“要是遇到这个娜杰拉,我们可以仔细审问一下啊。”哈格菲道。
“要是人家不说,总不能严刑拷打吧?”伊本道。
贝吉道:“我见过我父亲、大哥对那些不肯说实话的人就用这手段,这有时候挺管用的,一用刑人就老实了,商会很多出卖我们的内鬼就这样查出来的。”
“还是你有经验,贝吉公子,这样的事以后就交给你了。”伊本道。
“不是我有经验,我父亲他们才有一套办法,我只是见过而已,要真的来一下,估计我有时候下不了手。”
“你下不了手,哈哈,公子,我却要解手了。”哈格菲道:“等我一下啊,就地解决,很快的。”
一会儿,三人继续赶路。
“唉,伊本兄弟,为什么你解手喜欢到人看不见的地方方便啊,像个女人似的。”哈格菲由解手想起了自己的心中疑惑。
伊本被问住了,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贝吉却替她说了:“哈格菲,你真粗鲁,一点不像个读过书的君子,这都不懂,还好意思问伊本兄弟。”
“我怎么啦?”哈格菲瞪了一眼:“我虽然是商人出身,但也是大家族的,自然读过书。”
贝吉哈哈一笑:“伊本兄弟出身贵族,自幼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解手这件事上自然也是按照贵族传统来做,哪能像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解决问题呢。”
哈格菲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伊本想,这贝吉毕竟是商会的公子,还算懂一些道理,这哈格菲真粗鲁,差一点就要问出问题了。
没多久,遇到一个村子,一问,叫奎宁村,是离瓦德最近的一个村子。
这村子不大,由于天色还早呢,三人就没有停留,只是喝了点水便继续赶路。
出了村子又赶了很多路,已经是中午后了,炎热的天让他们不得不找地方下来休息。
看到边上有个地方有荫凉的地方,伊本就决定过去。
“看,那有一匹马。”贝吉道。
顺着贝吉指的方向,伊本看到了一匹无人骑的马。
三人赶到马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子,奄奄一息,边上掉了一把乌德琴。
“这女人中暑了吧,需要水,快,给她水。”哈格菲道。
伊本接过递过来的水给女子灌下,直到她嘴巴动了起来。
三人把她拖到阴影处,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那人睁开眼睛,看到三个陌生的男子,有点惊慌。
“你需要休息,别动,再喝点水,不然要干死,这有骆驼奶,来喝点。”伊本道。
见三人友善的样子,女人不再紧张,就喝了些奶茶。
“这还有吃的呢,馕,你要么?”哈格菲十分关心:“我叫哈格菲,这里我年纪最大。”
估计这女人也饿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哈格菲就拿过几个馕给了她,她很快就吃了起来。
“你从哪里来啊,怎么一个人出门,很危险的,要不是遇到我们,你会渴死饿死的,我是贝吉。”贝吉道。
听到这句话,那女人哭了起来。
大家见此也不好问下去,就等她吃完。
吃完后,这女人又喝了点水,这回似乎恢复了体能,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来历。
她说,她叫英莎蒂儿,来自北面的盖马尔村部落,嫁给了另外一个叫代比拉村的勇士雅各布,但是这雅各布有好几个老婆,根本不在意英莎蒂儿,而其他老婆经常合伙欺负她,这次实在是受不了欺负,便趁机逃了出来。
她怕被雅各布的族人追上,一直不敢停留,一路跑到这奎宁村外头,自己匆匆忘了带钱和食物,只骑了一匹马、带了一把琴,就是这把乌德琴。
现在自己也没脸回家,因为回娘家只能被送回夫家,还要受到更大的惩罚和嘲笑,只好继续往前赶路,去投靠自己在图尔古特镇的舅舅了,或许能他能收留。
伊本听了很可怜这女子,就安慰道:“我们正好要赶路,可以带你一程。”
哈格菲道:“正好顺路,我们可以带你到你舅舅家。”
贝吉笑了:“伊本,咱们不也是去你舅舅家吗?哈哈。”
伊本瞪了一眼,贝吉这才发觉说漏了嘴。
“英莎蒂儿,你舅舅在镇上干什么呢?”哈格菲问。
“他叫祖贝迪,是个银匠,专门替镇上有钱人打造银器呢。”
“可万一你家里人也找到祖贝迪咋办,他就没办法保护你了,按照族规的话。”
“大不了我再逃呗,就是死了也比回去好过。”
“看来你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啊。”
“不堪回首啊。”女人英莎蒂儿又哭了。
哈格菲似乎对女人哭鼻子特别难受,又是一阵子安慰,贝吉朝伊本笑笑,伊本装作不懂,一边想去拿这乌德琴。
英莎蒂儿一把快速拿过自己的乌德琴道:“这把琴是我弟弟在我出嫁时送我的,一直没离过我身,我总是带着它呢。”
“哦,你还有个弟弟,他多大了,叫什么啊?”哈格菲来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