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英莎蒂儿道:“我弟弟如今也不知道在哪,我出嫁后他来找过我仅一次,说准备去做生意,后来再也没见过我,我也一直没有回过娘家,对了,他叫萨塔尔。”
“萨塔尔,这名字好,英莎蒂儿,你能弹一下这乌德琴吗?来一曲,怎么样?”哈格菲道。
英莎蒂儿似乎有气无力,勉强弹了一段。
不过这哈格菲居然随着英莎蒂儿的乌德琴发出的琴声唱了起来。
“这是我们的商旅之歌,被称为胡达,我们做生意都会来这个。”哈格菲道:“英莎蒂儿,你还能来一段吗?”
贝吉道:“让她好好休息一会,人家才恢复一点点,你就别折腾了。”
哈格菲有点不好意思,而英莎蒂儿把眼皮合上了。
这时,传来笛声,英莎蒂儿睁开眼发现是伊本在吹笛子,这是一把紫色的笛子,曲子却是刚才自己弹的这首胡达。
“原来伊本兄弟也会这曲子。”贝吉道。
“你别打扰他,让他吹,我继续唱。”哈格菲道。
一曲终了,大家表示赞赏,连英莎蒂儿也似乎来了劲。
“这曲子是米斯贾改编过的,伊本小弟弟以前学过啊,这笛子不错啊。”英莎蒂儿道。
“米斯贾是伍麦叶家族哈里 发统治时代的着名音乐家,是我们阿拉伯人的音乐之父。”贝吉道:“我小时候听父亲说起,因为他在外面做生意经常去有卡伊纳的地方,卡伊纳个个能弹能唱。”
“卡伊纳似乎是这音乐的传人吧?”哈格菲问道。
“是的,不过呢,如今在东边有一对父子很有名气,据说他们还专门为当代哈里 发曼苏尔写了赞美其手下勇士的歌曲呢,一个写词,一个谱曲,在民间广为流传,新的卡伊纳虽然越来越少,但传颂的歌曲越来越广。”
“这父子是谁啊?”哈格菲与伊本问。
“毛西里父子。”英莎蒂儿道:“我奶奶以前就是一名卡伊纳,我小时候就喜欢弹唱,我弟弟也喜欢,所以我也知道一些。”
“那曲子叫什么啊?”伊本和哈格菲继续问。
“叫什么《伟大的战士阿拉丁》。”贝吉道。
“阿拉丁?原来是他。”伊本非常惊讶,她知道,阿拉丁就是东方的杜环,自己心里的哥哥杜少爷。
“你知道阿拉丁啊,兄弟?”哈格菲道:“我们贝贾人在南方沙漠里孤陋寡闻,还不是太清楚,能否说说?”
“我?我也是在路上听到过,不是太多,还是贝吉说吧,他跟父亲卡蒂姆行商,知道很多呢。”
“那贝吉公子你能说说吗?”
“哈哈,我在码头就听过了,不过,近几年才有这故事。据说这阿拉丁来自神秘的东方,有着高超的剑术与本领,就跟咱伊本兄弟那样灵活。他帮助哈 里发打败了想篡位的阿布杜拉,还杀死了逆贼穆司林,带着能工巧匠建造了巴格达。”
“这么伟大啊?”哈格菲非常崇拜了。
伊本在一边听一边看着哈格菲的样子,进入了回忆。
“伊本,伊本,你在听吗?”哈格菲打乱了回忆中的伊本。
“哦,我在听呢。”
“他已经听得入神了。”一边的英莎蒂儿道。
贝吉道:“这阿拉丁曾经破了魔鬼大法师的魔法,当时很多士兵都亲眼目睹,我父亲的一个朋友那时就在军队里。当时天空一片漆黑,其实是大白天,但我们的军队有真主的护佑,阿拉丁不知怎的,或许就是真主保佑,破了大魔头法师的魔法,率哈里 发的军队打败了敌人。”
“好像你当时就在现场似的,贝吉公子。”哈格菲道:“说的真精彩。”
那英莎蒂儿站起来道:“我已经好了,可以走了,早点去找到我舅舅,也好落脚。”
三人见这女子都想赶路了,就也起身上了各自坐骑。
伊本也没有数日子的习惯,也不知走了有多长的路,反正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山贼土匪。
自从有了英莎蒂儿的加入,队伍里就热闹好多,哈格菲话变得特别多,贝吉也喜欢凑热闹,伊本则喜欢吹笛子。
在笛子和乌德琴的伴奏下,四人队伍行路速度效率大增,这日终于来到了英莎蒂儿的目的地,她舅舅居住的这个图尔古特镇。
“我们先去找我的舅舅祖贝迪吧,可以住他家里,不用住客栈了。”英莎蒂儿道。
“这样好,这样好,走,去找你舅舅,可以省钱。”哈格菲道。
“可他舅舅在哪都不知道呢。”贝吉笑道。
“他是镇上的银匠,容易找,问一下就可以,一般情况下镇上最多只有一到两家银匠铺子。”英莎蒂儿道。
伊本想说话,但哈格菲达道:“我熟悉银匠铺是怎么样的,我来问路带路。”
“你看到吗,伊本兄弟,自从英莎蒂儿加入我们,这哈格菲就变得特别殷勤了。”贝吉悄悄对伊本道。
“你是说他有点喜欢上她了?不会吧,人家是有夫家的。”伊本似乎有点意外。
看着哈格菲在前面走,哈吉道:“贝贾人没这么多规矩,大不了两族大战一场。”
“那还不如决斗呢,你别把他的积极性给否定了。”伊本道。
“决斗?那是罗马帝国骑士才喜欢这么干的,阿拉伯人似乎没这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两人决斗总比家族大战好吧,少死人。”
“这倒也是。”
“别瞎猜了,走吧,贝吉。”
说着,两人跟上在前面催自己的哈格菲和英莎蒂儿。
哈格菲拉住一个路人,问他是不是本地人,那人回答是,于是就问:“你知道镇上有银匠吗?”
“有啊,就在镇中心闹市中,前面过去左拐就是闹市,不过,现在已经中午了,天热,人不多。”那人说完就走了。
按照哈格菲问的路走,就到了闹市口,又问了一个人,那人指了指,大家就过去了。
到了银匠铺子,英莎蒂儿迫不及待就问伙计:“请问这儿是祖贝迪的银匠铺吗?”
那伙计只顾干活,也不理她。
哈格菲上去大声喊道:“银匠祖贝迪在吗?”
伙计不说话,朝里面看了看,里面走出一人,似乎就是银匠。
“你们找谁?”
“找银匠祖贝迪,这是她外甥女。”哈格菲指着英莎蒂儿对这人道。
这人看了看几个陌生人道:“这里没有祖贝迪,你们走吧。”
英莎蒂儿不死心:“那你知道他去了哪?”
“我不认识他,你们别影响我们干活,快走吧。”这人下逐客令了。
英莎蒂儿很失望,想哭了,但被哈格菲拉了出来。
“我们再问问别人吧,说不定除了这家还有另外一家呢。”伊本安慰道。
“对对,别急啊,英莎蒂儿,伊本说了,还有一家可以找。”
“我是猜的,去试试吧。”伊本道。
转到了闹市另一头,已经没有什么铺子了,大家非常失望,英莎蒂儿终于哭了。
“别哭,我们再找找。”贝吉道。
“可已经都找遍了整个闹市啊,难道舅舅出事了,或者搬家了?”英莎蒂儿哭道。
“你来过你舅舅家吗?”
“没有,他到过我家,见过我和我父母。”
“也对,女孩子是不能随便出门的,特别是部落里的女人,一旦嫁人就只能在夫家生孩子带小孩,干家务事。”哈格菲道。
“好像贵族和有钱人家不一样,特别是沿海地区的人。”贝吉道。
伊本一直听他们说话,眼睛扫视着街道上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这也是她跟着杜环学的行走之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她看到路边有人围着一个挑担子卖货的人,似乎卖的是银器,于是就只顾自己牵着马走上去。
“您好,我是路过的,想买一把小银刀。”伊本道。
那人把刚才买货人的钱收好后就道:“我这里没有小银刀,只有一些首饰、生活器具,要不给你喜欢的女人来一个首饰吧,镯子怎么?”
“唉,那算了,我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呢,刚才我在闹市的银匠铺那也没有找到要的小银刀。”
这卖货的也叹气道:“可惜,我不会做,师父没教完就走了,我只学到这些,否则就帮你做一把了。”
“原来你师父会做啊?告诉我他在哪?我想请他替我做一把银刀。”
“我师父在一年前就跟着埃米尔手下走了,做了埃米尔的御用银匠。”
“原来如此,所以你学艺不精啊。”
这卖货的似乎不服气:“这镇上谁不知道我是祖贝迪的关门弟子,要不是师父走了,我只学了一半,也不会在街上挑担子卖货。”
伊本听到是祖贝迪,非常惊喜:“原来你是祖贝迪的关门弟子,认识你很高兴。”
卖货的见伊本对自己是师父关门弟子很赏识似的,就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我就是他老人家、埃米尔御用银匠的关门弟子艾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