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君默磨磨牙,转头迎上楚宁那双此时裹满了心疼的眼睛问:“没有外人?那就是内人了?宁宁姐你这是在暗示我,你已经愿意做我的太子妃了?”
楚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心说他都疼得脸色都变了,还有心情来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看来她是低估了他对疼痛的忍耐程度,白瞎了她还故意气他,想让他稍稍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而君默迎上她那一记狠瞪,冲她笑了笑,就转而责骂叶竟去了,“宁宁姐都说想看我哭给她看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师父大师兄他们都请出去!”
“我没想……”
楚宁解释的话才刚说出口三个字,就被叶竟打断了,“殿下息怒!老奴这就将药谷主师徒请出去!”
而叶竟话音都没落下,药羲樊凡二人就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夜幻也很有自知之明的跟了出去。
等叶竟跟顾清等人跟出去的时候,就听得樊凡压着声音在与药羲说:“师父,师妹方才为太子施针的针法徒儿从未见过……”
“为师也从未见过。”
“如此说来,那套针法是师妹自创的?”
“嗯,十有八九是。”
“师妹离谷也就才五年多,不仅自创了一套那般复杂的针法,还将其练得那般熟练,期间我都没太看清她具体将针下在了哪些穴位上,还是她下完针之后才细看分明的……”
说到这儿,樊凡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师父你说,师妹此前五年多里,会不会过的并没有我们听说的那么糟糕?她兴许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外人的辱骂非议,还有那苏映枫的冷落嫌弃,全身心投入到了磨炼医术上去?”
药羲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而樊凡一瞬不瞬的看着药羲,将药羲听完他的话之后眼里生出的疼惜跟懊悔看得十分分明。
师父果真有事瞒着他们!
且还是与师妹医术能进步得如此神速相关的事!
奈何他不擅长套话,此时像这般拿话来试探师父的反应,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等二师弟他们到了,他得让二师弟去试试……
在樊凡这般思量之际,殿内君默正在十分缓慢的往床沿挪动他的手。
楚宁的手正好就搭在床沿边。
所以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企图。
在盯着他一寸寸缓慢挪动着的手看了几瞬后,她到底是没忍住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因为他身上的银针太多,他现在不能动。
万一使某根针稍微移位了,他可能会更疼不说,还可能会影响效果。
但她都随他意,握住他手了,他还挣了几下,反过来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她顿时就急了,“你别动!开始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你这期间不能动吗?”
“嗯,不动了。”
“……”
“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疼。”
“……”
楚宁抿着嘴不说话。
她自创的针法,她亲自调配的毒液,她还能不了解?
而这套针法,能使针上的毒液十分顺畅的流通到他四肢百骸,却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会提升他的痛觉。
还是提升五六倍以上。
前世苏映枫手底下一个人落入敌方布置的万蛇坑后,濒死之际被送到她面前,她就用过这套针法。
当时那人的叫喊声是响彻了整个苏国公府。
还一度直呼他不解毒了,只求一死!
而君默又道:“三年前,我眼睁睁看着你在受尽屈辱的情况下入苏国公府,却什么也做不了更不能做时,可要比这疼多了。”
楚宁心里一热,拇指下意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然后就又听得君默拔高了声音说:“宁宁姐你这是在撩拨我?虽然我在你面前脾气好,也好说话,但你也不能光撩不负责!”
“摸你两下怎么就算是撩拨你了?”
“也就你能这么摸我,我说这是撩拨这就是撩拨!”
“你这是蛮不讲理。”
“这你就冤枉死我了,我只对你讲过理!”
“你激动什么,不就是负责嘛,我负就是,反正吃亏的是……”
后面的“你”字楚宁都还没有说出口,就瞧见君默一下子撑了起来,吓得她脸上表情都变了。
好在也就那么一瞬,君默就白着脸趴回去了。
且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楚宁深吸了一口气,就骂骂咧咧的检查所有银针的情况去了,“都跟你说不能动了,你还弄出这么大的动作,痛的可是你自己,且效果要是不好,明儿还得重新来过……好在我技术够好,每根银针都扎的很稳,不然的话……”
“宁宁姐!”
“……”
君默突然而来的一声大喊,让楚宁瞬间收了声,同时看向了他。
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喊过她。
且此时此刻,殿外的一群人也都在对视了一番后,齐齐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去。
而此时的君默额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
脸色嘴唇也都白的不像话。
但眼神却亮的出奇。
还满是欣喜。
然后他费力的摸索到楚宁的一只手牢牢握住后,才启口问:“你说的负责,是我想的那个负责没错吧?”
楚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刚刚说出了多么了不得的话。
可尽管她内心深处还是很纠结,很犹豫,也很害怕,却也没打算抵赖。
她做不到对他抵赖。
但她有些不敢和此时的他对视,移开了目光才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是。”
因为她是重生回来的人。
她不仅经历了极其糟糕的一生,做了很多错事,还与人有过夫妻之实,怀过孕,流过胎……
实在配不上捧着一颗赤诚真心一直不求回报待她的君默!
而他贵为太子,又有着足以迷倒世间所有女子的才貌,理应娶这世上最完美的女子才对!
可饶是这般……
他若非她不可!
非要她再度踏入感情深渊!
那她也有着绝不能让步的事!
所以她在君默激动到都把她手握疼了时,豁出去的飞快说道:“殿下若是非要我不可,那殿下此生可就只能有我一个了,不能再把旁的女人放进心里,也不能与旁的女人有肌肤之亲,更只能是我孩子的父亲!”
话落,她也没敢去看君默,只是屏息凝神的听着君默的呼吸声。
然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很快她就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一直到她因为始终没有听到君默说话,沉不住气的想去看看君默此时是副什么表情了,君默抓着她的手突然一个用力把她拽了过去。
她本来趴在床沿检查他身上的银针。
被用力拉拽到他枕边,也只是稍稍移了移位置。
而近距离跟他面对面,他激动、欣喜、灼热无比的眼神,还有比他体温要稍微高了一些的呼吸,都使她心跳更快更响了。
要不是重生了一世的阅历让她比前世这个时期的自己要冷静沉稳许多,她很有可能会当场甩开他的手开溜。
可饶是她满耳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她也还是听见了君默的那句。
“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