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慕长风向你说声对不起,慕长风这些天太劳累了,这才说话有些不对,没顾虑到你。”
容七弋被慕长风这样对待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次还没事,“这个大可不必。”
“不过,你怎么不和我说对不起?”
容七弋想,花朝既然都已经代替慕长风跟自己说对不起了,那她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他说。
花朝用容七弋的话,“这个大可不必。”
“哈哈哈哈哈哈。”容七弋笑到停不下来,花朝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
可是这难得的欢乐过后,花朝朝容七弋郑重道:“韫玉的事情,你接着查。”
“既然永乐公主说了,那我只能说……”容七弋顿了顿,“可以。”
这件事,他就这么应下了。
有些事情,花朝也必须为慕长风考虑,“楚渊那里……”
容七弋道:“楚渊很快,便会问斩。”
花朝想,还好她没穿到皇宫里的哪个公主身上,不然,这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还好,她父皇母后都对她很好,发自内心的感叹了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是啊。”
容七弋侧头看向花朝,她,会不会也知道自己对她有些不一样呢?
可能是早就发现了吧,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了,还和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花朝?”
“嗯?”
花朝侧头,两人的眼神就这么对视着,还是容七弋红着脸转头,“你……”
花朝像是感应到容七弋接下来会说什么,站起身,“好了,我话已经说完了,就先回去了,慕长风还睡着呢。你也早日回去吧。”
容七弋楞楞地看着花朝走远,也没喊她。
他摇头笑了笑,还好花朝及时打断了他的话,不然恐怕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问斩楚渊的事情如约而至。
谢颜听到这消息时,面上并无波澜,她老早就想好了,如果楚君安真的要杀她的渊儿的话,那她也一定会追随他去。
桂嬷嬷眼里满是关切,“娘娘。”
谢颜苍凉一笑,“本宫没事,你去忙你的,不用时时都在本宫身边。”
楚渊入牢期间,她没去看过一次,不是她不去,而是楚君安下了命令,不让她去探望,而那时候她被废,又被打入了冷宫,对楚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楚渊被关在牢里已经好几日了,一身牢衣脏乱不堪,头发也乱糟糟的,嘴唇因为太久没进水的缘故已经开始干裂起来了。
“狱头,可否给我些水?”
一个身穿狱卒衣物的男人过来,左边还佩戴了一把剑,把一碗水和好些的饭菜递给楚渊,“你以为你还是皇子?”
楚渊忙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后擦擦嘴,“多谢。”
“你还是快快把东西吃了,好上路。”
楚渊听到“上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我上路?”
“你今天不知道?楚渊今天是要你的命的日子。”
“我不信。”
“怎么可能呢?父皇绝对不可能会杀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信。我母后一定会救我的……”现在的楚渊如若癫狂。
他叫了二十几年的父皇要杀他?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他的太子啊!
楚渊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狱卒看他这样,摇了摇头,便走了。
楚渊趴在门里,扬声喊,“你回来,回来,我要见我母后,你回来,回来啊……”到最后,甚至还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
这边楚江柯也把许梦然闹得不轻,“柯儿要见父皇。”
许梦然软声哄楚江柯,“母妃不是说了吗,父王有事忙,等他不忙了就会来见柯儿了。”
楚江柯小脸很严肃,“柯儿不信。”
许梦然:“……”
“柯儿若是再这个样子,母妃可就不管你了。”
楚江柯的小脸憋的通红,“可是,很多人都说父王要死了,柯儿想看看父王,柯儿怕。”
楚江柯的话重重地朝许梦然插了一刀,但她面上表情不变,“是谁说的,母妃去找他?”
“母妃。”楚江柯这么一叫许梦然,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柯儿信不信母妃?”
楚江柯点头,“柯儿相信母妃。”
“好,那一会母妃带你回许府,你和姑母玩好不好?”
“可是……”
“柯儿是不是很久没有见过姑母了?姑母派人说了,想见见柯儿呢。”
楚江柯迟疑,他想见父王,可是又抵不住要见姑母的诱惑,“可是……”
“姑母已经派人来了,柯儿要不要去?”
许梦然看楚江柯动都不动,又道:“姑母说准备了许多柯儿爱吃的糕点和饭菜呢。”
花话说到这,楚江柯就开始动摇了。
许梦然看他这样,“等母妃忙完,就立刻去接柯儿好不好?”
“好,不过,母妃一定要早点去接柯儿。”许梦然把楚江柯送到了马车上,楚江柯又一次转头对许梦然说,“母妃一定要记得。”
许梦然笑了笑,“母妃一定会记得去接柯儿的。”
楚江柯这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把楚江柯送走后,许梦然又找出压箱底的衣服换上了。
她,要去见楚渊的最后一面。
……
几个人进去给楚渊把枷锁戴上,他面上表情不变,任由几个人摆弄。
很快,楚渊就被几人送进了囚车。
楚渊在街上看着这面色各异的百姓,心中一片悲凉,原来百姓口中的“最是无情帝王家”是真的,父皇要杀他的心从没有变过,突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一处。
是许梦然。
她来干什么?
是来亲自看他人头落地的吗?
许梦然专门换上了当初那条她和楚渊初见的那一身衣服。
她身着一袭水红色缕金蔷薇纹广陵月华裙。殷红色的抹胸。肩头用金色的丝线绣了几朵玉菊,栩栩如生,仿佛走近时便能闻到那芳香。
只不过,楚渊再也闻不到了。
许梦然盯着囚车上的楚渊,眼里都是悲凉,她终于要解脱了,可是,心里还是如刀割一样,钝钝的疼。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前太子楚渊啊,算是自作自受。”
“怎么个说法?”
“你想想,楚渊之前就因为贪污受贿,又因为是皇子,所以被贬为了庶人,可是没有过多久,就因为害死了城中的四个无辜百姓,皇上这才昭告天下,说要杀了楚渊……”
“真是活该……”
楚渊一路基本上把所有难听的话听了个遍,他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可是他想,父皇竟然把这些事都昭告了天下,即使不死的话,也让他没有脸面再活下去。
百姓纷纷把手上的菜叶和臭鸡蛋扔向楚渊的囚车,楚渊被鸡蛋砸的有些看不清身边的百姓。
楚渊想,他现在可真难堪,让许梦然见到了他这么狼狈不堪地样子。
不过,看她的神情,应该还是喜欢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