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一鹭和李实的注视下,苏景缓缓开口:“巡抚大人、李公公,卑职的本事想要表露,但也需要表演的舞台,对不对?”
“表演的舞台?”李实笑道:“你又不是唱戏的,难道还要给你搭个台子?”
苏景那是比喻,可李实却以为苏景是真要一个舞台,显然这个李实是没什么文化水平的人,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
古代的太监,多数是因为贫穷过不下去了,才会选择阉割进宫,去服侍皇帝贵妃的。
所以这些人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而且因为他们身体残缺,这心理还很容易产生阴影,继而导致他的性格有些变态。
特别是明朝的太监,那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
因为内阁的制度,皇帝不轻易召见官员,很多时候宫内外的讯息都得靠这些太监来传达,一旦得罪了这些太监,到时候他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皇帝恼怒成怒说不定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景现在还是孑然一身,没有地位也没有身份,他当然不敢嘲笑李实,只能解释道:“李公公,卑职的意思是指卑职现在没有任何职位,而且李公公和毛巡抚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所以卑职有本事也无处施展!”
这番话苏景答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还隐隐点明他现在没有任何官职在身,有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去做,以此来暗中指出他处境的尴尬,自然是希望毛一鹭尽快提拔他了。
苏景又看向毛一鹭说道:“毛大人,俗话说空口无凭,或许卑职这样说会让你和李公公觉得这是在敷衍,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卑职相信,一旦周顺昌被捕入狱的消息传开,苏州本地肯定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到时候或许会有难事发生,说不定这件事情还会被闹得很大……到时候,或许就是卑职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苏景的预言,或许应该说是隐忧,也毛一鹭和李实倒是没怎么在意。
李实闷哼一声,说道:“杂家就不相信,难道这些平头百姓还敢反抗朝廷不成?”
他身后的那个东厂档头也赔笑着说道:“李公公所言甚是,这苏州百姓如何敢反?”
历史上周顺昌被抓以后,苏州当地百姓非常激愤,轰轰烈烈的五人墓事件就是因此而发生的,当时案件牵扯极大,在民间的影响也很不好,甚至还引起了暴动……
不过最后,暴动还是被镇压下去了,但也牺牲了很多百姓,那着名的五位义士也全部牺牲。
这些事情,都是苏景可以预见的,但是他却不能全部说出来。
因为没人会相信,就算苏景说了也没用。
醉仙楼一会之后,毛一鹭带着苏景回了卫所。
毛一鹭对苏景说道:“你来到州城也有好几天了,所幸你家就在吴江,离此地不远。你出任锦衣卫的命令,或许要些时日才能到达,不如趁这几日空暇回家一趟,把那些该打理的事情都打理完,便来上任!”
苏景暗道:看来,这毛一鹭是对我下午在醉仙楼的表现,有些不满意呀!很显然,他要提拔我的心思肯定是动摇了,要不然为什么赶我回去?
毛一鹭又命人取了银子过来,对苏景说道:“这是你的赏银,一分也不会少,你先支取一千两,其余的便由为师帮你保管吧!你放心,等你任职需要银两打点关系的时候,这些银子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苏景便取了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都是官银,苏景自然不好全部带在身上。不过他正好这几天也欠了一些银钱,正好将那欠下的四百多两银子全部还个干净。
剩下的银子,苏景想了想,还是前往向毛一鹭,说道:“老师,学生若是一人带这么多盘缠上路,若本路遇到抢劫的怎么办?”
毛一鹭哈哈一笑,挥手说道:“我派两个长随给你,就是这锦衣卫里面的人,随便你挑!”
苏景大喜,这三天来他和这些锦衣卫的缇骑打成一片,其中有几个关系拉得最近的,就是胡大志、杨全山、高路虎他们几个。
这几个人不过是普通的校尉,他们在锦衣卫中并没有官职,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苏景已经和这三人打成了一片,也对他们都了解了一些。
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苏景打听过,这三个人都是普通的军户出身,而且都没有去过京城。
等于说,他们的背景都是干净的,不存在会是魏忠贤等人的亲信。
而且他们地位卑微,却又都头脑机灵,苏景便想着可以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人。
现在的苏景,深知他是在做什么。
卧底阉党,这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差事。
搞不好就暴露了,一旦暴露的话那小命肯定就不保。
因为在锦衣卫中,有臭名昭着的‘五彪’,这些可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苏景要想扳倒魏忠贤,那就必须趟过‘五彪’这些障碍才行!
如果光靠苏景一个人,那他又能走多远呢?
苏景便向毛一鹭请求,让胡大志、杨全山和高路虎他们随行,毛一鹭答应得很痛快,似乎迫不及待要送走苏景一样。
这让苏景多少感到有些泄气,看来想要立足于阉党之内确实很难,他亲自绑着周顺昌前来邀功,还顺利搭上了毛一鹭,让毛一鹭认他做弟子,但却还是没能顺利进入到阉党的势力之中。
不过没关系,苏景还没有完全绝望,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几天,毛一鹭肯定会派人来找他的!
带着三人离开了苏州,直奔吴江而来,等苏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都是傍晚了,府中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苏景非常纳闷,便让三个锦衣卫在院子里面安顿,他自己却来到柳府。
这个时候,柳府正人心惶惶,因为这几天来,吴江本地的混混‘十虎’频频前来袭扰,逼迫柳大富父子赔偿银两给他们,甚至还扬言要将柳银告到县衙去!
柳大富焦头烂额,柳银又卧床不起,只得咬着牙来县衙找米县令。
本来柳大富是已经准备好被这个米县令敲一笔的,可是米县令见了柳大富却彬彬有礼,也没有敲桌子,只是隐隐提起听说柳眉的美名,那言外之意,似乎是希望柳大富将柳眉嫁给他做妾!
那柳眉二八年华,可米县令却是五十多岁,二人的年龄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
这就是典型的,老牛想吃嫩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