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殿下,呜呜……你要为臣等做主哇!”
“殿下,若是不为臣等做主,那臣等就只有一死了!”
“殿下……”
皇宫中,朱由检的案台之前,李逢节和杨全忠等官员浑身臭烘烘的,身上还流着臭鸡蛋的蛋黄蛋清,而且脸上和官帽上都是,他们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朱由检见状,忍不住直摇头。
“真是成何体统!”
“殿下,都是苏景……”
“苏景擅自缉拿朝廷命官,将臣等囚车加身,罪大恶极,还请殿下明察!”
“请殿下将苏景严惩,已正视听!”
“殿下,你要为臣等做主哇……”
南京的皇宫,两百年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终于,另一个当事人来了。
苏景带着人马来到皇宫,先是拜见了朱由检,然后他来到李逢节等人面前问道:“哟,这不是李大人吗?还有杨大人……你们,怎么都弄成了这样子?”
“苏景!”
“老夫和你拼了!”
李逢节一见到苏景就咬牙切齿,但是苏景身边的人将他一把摁住。
“臭烘烘的,让他离我远点!”苏景看了李逢节一眼,骂道:“恶心!”
“你……”
“够了!”朱由检终于大怒,然后他看着苏景问道:“苏景,过了吧?”
“过了?”苏景笑了,看着朱由检说道:“殿下,你是不知道现在南京城内,皇宫之外的情况吧?告诉殿下,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在声讨李逢节等署名反对兴建养济院的人等。那领头的人,乃是一位老儒,他的儿子和儿媳都因为天灾而亡,孙子尚幼,已无力抚养。听说要兴建养济院,他的孙儿才有了活路,可是这条活路却被这几个口口声声自命正人君子的衣冠禽兽给堵住了!不止是那位儒者,整个江淮,还有千千万万的孤儿,整个天下,还有数以万计的孤儿……我苏景不要你们出钱,也不要你们出力,你们却只因为我苏景是锦衣卫,认为我苏景是阉党,就一味地反对,置全天下数十万孤儿的性命于不顾,视人命如草芥……平心而论,若你们的孩子成了孤儿,你们还会反对兴建养济院吗?殿下,你认为和全天下的孤儿相比,这几个人这样的遭遇,是过分吗?”
这是第一次,苏景震怒。
而苏景一怒,整个南京皇宫,都感受到了他这股怒气。
“我问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们读书人,就只会用嘴巴说么?”
“你们都做过什么实事,来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甚至,你们连读书的初衷和本心都丢失了,天地之心到底是什么?你们最好都扪心自问!”
苏景对着李逢节等人大骂一通,又用了顾炎武的话,还指责他们,顾炎武是东林党在万历年间的首领,也是东林文人一直以来的精神领袖,用他的话来攻击这些自诩正人君子的东林党,更有震撼力。
一通话骂下来,李逢节等人哑口无言。
苏景一甩衣袖,然后对朱由检说道:“殿下,这样的读书人,迷失了本心失去自我,失去了初心的读书人,还配做大明朝的官员吗?所以,李逢节等人所犯下的罪孽,请殿下酌情处置,这一次锦衣卫就不代劳了!还有,养济院,我现在就要去修。李大人、杨大人,你们可以继续反对,但我告诉你,现在皇宫外面就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在等着,他们在等着朝廷修养济院,等着他们的子子孙孙,能享有这样的福祉……这么多百姓,难道他们都是阉党吗?哈哈……”
苏景得意地大笑,然后带着人非常嚣张地走了。
朱由检的脸色沉了下来,望着李逢节等人骂道:“你们真是让本王丢尽了脸!来人,立马上奏朝廷,本王要将这些混蛋统统革职查办……李逢节!”
“臣……臣在!”
“你致仕吧!”
朱由检面无表情地说着,虽然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李逢节身子一震,顿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昏倒在地……
致仕,和死,其实没有区别。
因为现在南京城内百姓的声势如虎,苏景很聪明,先让他们署名留下证据,最后再将全部的事情揭开,公诸于众,酿成公愤!
这本是,以前东林党在弱势的时候,最擅长使用的一招,利用舆论造势,煽动百姓来反对阉党的镇压。
可是现在,苏景却用他们的手段,回击到了他们的身上!
苏景走到了皇宫门口,他突然振臂高呼:“建养济院!”
皇宫外,成千上万的百姓顿时全部欢呼起来。
上万人欢呼,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些声音传到皇宫之内,朱由检和李逢节这些人的耳中,终于让李逢节等人死心了。
朱由检闭上眼睛,说了一句:“看到了吧?这才是群众的力量。”
群众的力量!
这句话,还是苏景交给朱由检的。
苏景赢了,赢得非常彻底。
李逢节致仕,杨全忠等人被革职查办,然后朱由检向朝廷上疏请求吏部安排新的官员接任,当奏疏送到京城的时候,吏部已经是毛一鹭在接手了。
“南京那边的折子?”毛一鹭在魏忠贤面前,颇为惊讶。
魏忠贤却是露着笑容,对毛一鹭说道:“你这个徒弟,倒是有些本事!向李逢节这些人,都是东林党外围人士,而且他们隐藏得也很深,你和李公公在南边待了许久,都没能抓到他们的把柄,可是苏景才刚刚上台,便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了,而且他的手段,还甚是痛快!对了,听说这是苏景和李公公故意设计好的,说是要建什么养济院?嗯,你想想办法,杂家也可以在京城来这么一手,看看能不能顺手除掉朝廷里那几颗顽固不化的钉子!”
毛一鹭闻言苦笑道:“魏公公,恐怕此事下官帮不了你,同样的计谋用一次就可以了,再用的话别人就会提防……而且,不是下官自谦,下官没有我那徒儿的本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