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依然负手而立，不闪不避。
“嘭……”
拳头正中胸口……
程然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我刚说了，用全力！”程然的声音冷厉了一些：“还是你只有这点实力？”
肖承一愣……
自己刚才确实没用全力，被他看出来了？
这话是在激我还在嘲讽我？
靠！
没人愿意被人看扁！
此时肖承力量属性满级，而且已经恢复到了百分之百的状态，听程然语带轻视，不由得气血上涌，瞬间力灌右臂，呼地一声再次向着程然轰了过去。
“噗……”
一声轻响，肖承只沉得这拳好像打在了床垫上。
没错，就是那种家用的席梦思床垫。
肖承一拳下去，触感不软不硬，但好像刚够承受他的劲力。
一切都如泥牛入海。
程然依然没有晃动一下。
过了半晌，程然开口说道：“你的力道，还行！”
肖承愕然，自己力量属性加满，这一记重拳估计最少都有职业拳击运动员的水准，可在程然口中，只是还行而已？
也是，想到在门前程然一肘顶飞金范根的威势，能给自己这个评价，也算是不错了。
这人啊，就得满足，想清楚其中的关节，肖承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比起程心，还差一截。”程然轻轻抹平了胸口的皱褶，再次开口补刀。
“啊？”
肖承回头看了看站在屋廊下纤细娇小的程心，顿时萎了下去。
“你也不用气馁，看信中张家大姐提到，你并没有练过国术，也从没打过什么基础，能有现在这种实力，确实资质上佳，你要是从小开始修炼，那真是成就无可限量，甚至有可能超过我知道的所有人，不过现在……”
说到这，程然停了下来，面露惋惜之色，过了几秒，他才继续说道：“算了，不可挽回之事不提也罢，我再问你，你想学习国术，为何？”
肖承皱眉沉思……
为何？
为了报仇！11
没错，自己没有什么惩恶扬善为国为民的远大志向，只是为了报仇而已！
可是……
这话能这么说吗？
他踌躇了起来。
看肖承半天不说话，程然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肖承，有话直说！”
声音不轻不重，但字字都敲在了肖承心头。
是啊，就直说，能怎么样？
为父母报仇，不丢人！
想到这，肖承开了口：“我想要报仇，但敌人强大。”
程然看着他的眼晴，没有说话。
雪一直下着，不一会已经落满肩头。
两人就这样平静对视着。
一位美丽少女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落雪，不知在想着什么。
终于，程然开口说道：“这是个好理由！”
“啥？”
肖承有些不敢相信。
一般的剧本，都不是这么写的啊？
刚刚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这个答案，似乎不太可能是刚刚那个问题的标准答案。
其实说出为了报仇以后，肖承也有些后悔，自己明明知道，应该回答一些匡扶正义、为民除害的大话套话才对，但就在自己犹豫时，程然的一句有话直说，却让他认清了本心。
本以为这事黄了，但没想到……
“怎么？不懂？”程然看肖承面露疑惑，继续开口说道：“人要有所求，才会有所进，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是不会吃苦头去学习进步的。”
“并不是说躺平不对，每个人都有安排自己人生的权利，但还是那句话，只有那些被逼得必须去完成目标的人，才会用尽全力向上！”
“试问，你不去工地搬砖，明天你的妻儿老小就要饿死，你难道还要握住你写字的笔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你的理由完全是一己私利，不够冠冕堂皇，上不得台面，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才是隐藏在那些高大上后面的真实，大部分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人，内心都有一个自私的理由，只是他们不敢说罢了！”
“是很大一部分！”程然又补充了一句。
肖承此时已经愣住，他不是没遇过这种事儿，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人，但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来！
不加一丝遮掩！
“所以我说，这是个好理由！”程然的语气仍然平淡，就像在述说着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而且，你的理由很正当，不是嘛？”
说到这，程然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肖承，从张家大姐的信中提到，还有从程心口中得知，再加刚刚在门口我亲眼所见，你虽不拘小节但却重大义，人品算是尚可，如今，我程然正式收你为徒！”
“啊？”
收下我了？
我该怎么办？
要下跪磕头吗？
两次被程然拒之门外的肖承，感觉幸福来得有点突然，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以后你持晚辈礼即可。”程然直接洞穿了肖承的内心想法：“而且拜师礼，刚刚程心已经吃进肚了，我还能反悔不成？”
“啊？”这时廊下的程心一脸惊奇：“这个蛋黄冰皮酥，不是肖承特意给我买的吗？怎么成了拜师礼？程然同志你竟瞎说！”
肖承也有些奇怪，自己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两包茶点是为了拜师买的，程然师傅怎么知道？
“呵，傻丫头，我问你，你爱吃这东西，跟谁说过？”
“我……好像没特意跟人说起过……”程心皱着眉回答：“那肖承是怎么知道我爱吃的？”
“还有，在你没回来之前，肖承就已经上门，当时手里就有这两包东西，难道你们分开只是一会儿，他就打听到了你家在这儿？”
“这……”
“再加上他是张家大姐介绍来学艺的，我们武馆又这么难找，不用问，他去了主街上的沁心斋问路，看到茶点好像不错，心想不能空手上门，这才顺手买了两包，没想到碰巧是你爱吃的，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说完转头看向肖承：“我说得可对？”
肖承呆呆的看着一脸睿智的程然。
我这师傅，貌似有点强啊！
好几次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被他一眼洞悉，这次关于茶点，更是说的一点儿都不差，就跟亲眼目睹一样。
这今后，想要偷懒耍滑，编个瞎话什么的，可要慎重了！
是的，肖承想的不是不敢，而是要慎重的编瞎话！
肖承这边在胡思乱想，那边程然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武馆门规第一条，不得欺瞒师长！”
说完他转身向着屋内走去：“一会儿把庭院积雪扫净，扎马步二个小时，留下吃过晚饭再走！”
“是师傅！”
肖承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躬身回答。
我这个师傅，绝了！
“师弟！”程心站在屋廊下，挑衅般对着肖承扬了扬下巴！
“呃……”
肖承一阵憋屈，虽然你确实比我大，但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美女叫姐……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在武馆，哥们先忍忍，等出去的！
想到这，他瘪着嘴喊了一声：“师姐！”
“哈哈，太好啦！我有师弟了，往后有人欺负你，直接报我大名！”
程心一听这话，高兴得跳了起来，手上铃铛乱响，接着她一脸认真地说道：
“从今以后，我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