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也就是口嗨。
真的让他走,他反而不敢走了。
毕竟刘奔他们对南方更加熟悉。
总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安全得多。
但五皇子生气,气的脑袋都在雨里冒烟了。
可恶!该死的叶晚棠!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明明她从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痴,每天只知道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绞尽脑汁也要讨好他。
甚至为了他,不惜大闹瑞王府。
虽然从行军打仗方面上对比,他比不过谢渊北。
但是曾经的叶晚棠让他的虚荣心得到过很大的满足。
纵使谢渊北再厉害,那又如何?
他爱的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光是踩着叶晚棠,五皇子就觉得,他是在踩着谢渊北的脸。
一度让他非常痛快。
可现在……
那个女人果真是判若两人,一点也不似从前了。
刚刚那张湿漉漉的小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双曾经闪亮明艳的眸子,如今满是冷冽。
光是对上她的眼睛,就让人不寒而栗。
五皇子心底升起一丝丝奇异的滋味。
他倒是觉得,现在的叶晚棠挺有意思的。
晚上一定要想办法,探探她的底细。
说不定还能勾起她的死灰复燃,到时候再次让谢渊北颜面尽失。
让他们谢家人在剩下的流放路程里也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光是想想,五皇子就觉得畅快。
更甚至,说不定还能通过叶晚棠,从谢渊北身上拿到那个东西呢!
终于,紧赶慢赶,流放队伍找到了一个大山洞。
刘奔冲进去,脱下身上湿透了的蓑衣,看到洞口的一些陈年灰烬,忍不住笑道。
“就是这!前两年我押送犯人途经此地,也是遭遇了山洪拦路,还有野狼袭击。我便带着队伍和弟兄们来到这处山洞里躲避,当时我们也是命大,误打误撞来到此地,没有下山。
据说那次山洪,冲毁了山脚下两个村子,造成伤亡惨重,死了好多无辜的村民。”
山下的人死了,他们那群躲在山上的,倒是安然无恙。
刘奔心里有些感慨,或许冥冥之中,他跟这个山洞是有点缘分的。
不然也不会两次经过此地,都被命运推动来到山洞里。
“山洞里有很多小溶洞,但只有一个溶洞能通往地下河。”
刘奔决定他和官差住在那个能通往地下河的溶洞里,这样一来,能防止犯人逃跑。
而且那个溶洞空间是最宽敞的。
其他的小溶洞都是死路,犯人没地跑。
再说了,这个时候离开山洞,无疑是寻死。
犯人们在官差的安排下,两两成团到溶洞里收拾行囊。
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有些女犯人还忍不住哭了出来。
刚刚经历生死时速,为了跟上队伍的脚步,他们很多食物和行囊都掉在路上了。
现在大部分家庭手头都没有粮食。
刘奔刚想让官差拿犯人的口粮出来分一分。
扭头就看见高安抱着一个包裹满脸苦涩。
“头儿,犯人们的胡饼和咱们的干粮都泡化了,上一次补充的物资,也差不多都吃完了,肉干都没剩下多少,今晚粮食怕是不够分啊。”
别说分给犯人了,就是分给官差都不够。
每人顶多一口肉干,多一个肉丝都没有。
本来每天赶路已经耗费了大量体力和精力,要是没有补充的话,大半夜人都得饿疯了。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明天不一定有力气赶路了。
泡化的食物全都烂在包裹里,给狗狗都不吃。
刘奔僵在脸上的表情登时有些裂开。
立即召集官差开始商议办法。
一时间,大家忧愁的忧愁,休息的休息,谁都没功夫搭理五皇子。
开玩笑,大家都那么狼狈了,谁还有那个心思去攀附?
眼下最要紧的是活下来,有饭吃。
说不定五皇子比他们还惨呢。
他弃了马车,身上没一个行囊,肯定不会有吃的。
有些小心眼的犯人,都默默离得五皇子几人远远的。
生怕他恬不知耻地开口管他们犯人要吃的。
叶晚棠带着谢家人分配到一个溶洞,通道很长,外面走进来有一段距离。
想来刘奔是考虑到他们喜欢安静,特地分配这边的。
谢诗蓝满脸忧愁,长唉短叹道:“刚刚我在外头看见很多犯人的粮食都丢在路上了,现在连个胡饼都没得吃,就连官差那边情况也不乐观。咱们丢了那么多物资,要不要想想办法,在外面挖点野菜吃吧?”
虽然很心疼那些被丢掉的物资,但谢诗蓝也知道,叶晚棠的决策是正确的。
如果真的被板车拖累,他们说不定全家都要抱着一起死。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谢灵儿被吓了一跳,赶紧抱起叶晚棠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阿娘,我怕。”
“灵儿别怕,”叶晚棠放下包裹,望向谢安晨,“你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谢安晨点点头,面色严峻的走出去。
刚来到洞口,看见许多犯人都围在一起,往外面眺望。
他们的视线落在的地方各不相同,都带着茫然和恐惧。
谢安晨走出来,听到外面雨声夹杂着山洪似野兽的咆哮声。
山洪真的爆发了!
有胆大的人跑出去看了一眼,刚刚他们走的大山路,此刻被巨蟒一般的洪流拦腰斩断。
混黄的泥水往下奔腾而去,一路以惊天动地的力量折断了大量粗壮的参天大树。
场面有多震撼,众人心中就有多后怕。
天啊!但凡他们刚刚再迟疑一会儿,或者没有听话跟着叶晚棠走,现在他们就跟那些可怜的树一样了……
谢安晨打探清楚情况,用眼睛狠狠瞪了五皇子后背一会儿,转身回去。
“也不知道五皇子是不是扫把星命格,走到哪就祸害到哪,我看咱们这次就是被他连累了,他一出现,这又是大雨又是山洪的,咱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呢。”
谢诗蓝站起来,紧张道:“山洪真的爆发了?天啊,那可太危险了,还好我们听晚晚的话。”
谢渊北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动作熟稔的用打火石生火。
但地上都是些潮湿的干草,连打火石都是湿的,根本点不燃。
叶晚棠悄悄往深处走了些,在溶洞尽头处,确保谢家人看不到,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几块烂木板和脏兮兮的干柴。
这些都是从王府的厨房里搜刮来的。
现在一家人多少都被淋到衣服,如果不尽早烘干,晚上山里降温,很容易生病。
她故作惊讶抬高音量,“阿姐,谢渊北你们快过来看,咱们运气真好,这洞里居然有别人留下来的干柴和破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