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这样的送一份一样的过去。”
绿萝犹豫了一下,道:“王爷说过,不可干扰他谈论公务。”
“你怎知道这会他一定在谈公务?”
绿萝正不知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铁邑的声音:“公主,收拾一下,回宫了。”
罗子蕴一听,猛地站起来:“这便回去了?”
纪沛川当时不是说,前后要一个月的时间么?
“怎么回事?”罗子蕴说着就要往外走,“让我去问问。”
“您在这里帮不上什么,恕属下直言,此行公主完全不必跟着王爷,西境环境恶劣,公主这几日想必也住不舒服……”
“我该不该留在这,要你来说?”罗子蕴冷冷一督,“带本公主来的是他,不是你。”
罗子蕴说着就要走出门去,铁邑立刻单膝下跪,朗声道:“公主不要为难王爷!”
“为难他什么了?你说说看!”
铁邑抱拳举过了头顶:“属下直言,若公主留在这里,回宫便无法完婚。”
罗子蕴脸色微变:“此话怎讲?”
“公主不知,临行前几日,神女教之人屡次上门,为公主大闹祈福大典一事向公主问罪,王爷为压下此事才自揽西境谈和一事,但今早,国师大人急书来了驿站,要公主回宫,公主不回,王爷不仅无法压住公主的事,恐怕连完婚一事也要受到牵连。”
“你让我亲自问问他。”
“公主!这是属下的决定,希望公主不要成为王爷此行之阻。这是宫里传来的信,公主若要知道详情,一看便知。”
铁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罗子蕴接过,信封上写:“平东王亲启”。
“他看过吗?”
“不曾。”
罗子蕴蹙眉,正色道:“你竟敢私扣信件!卢钊!”
卢钊忙从门外奔来:“公主何事?”
“公主!属下请公主先看信!”
罗子蕴督了铁邑一眼,将信快速拆出,草草看了一遍,忽地恼了:“不可能!铁邑!你竟私造假信,骗我回宫!纪沛川好歹也是个王爷,当今太子的同胞哥哥!怎么可能轻易……”
“王爷现在手无实权,的确在朝中站不住脚。”铁邑神色坚定,“公主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应当了解王爷这种境况。”
她不是在宫里长大的,当然她不会承认这一点,罗子蕴折起信,问:“为何私扣信件?”
“王爷看了信,定然不会让公主走。”
“那你也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
“公主真的不在意王爷的将来吗!”
“……”罗子蕴沉默了,她的确无法不在意,虽说铁邑有自作主张的过,可若换做是她,恐怕也无法接受。稳定西境才是巩固他的地位的唯一方式。
罗子蕴转背过身,低声道:“容我想一想。”
铁邑道:“公主若是答应,今晚就去与王爷说,明早启程。”
“知道了。”
铁邑与卢钊都出去了,绿萝关了门,转来与罗子蕴说:“公主,您……”
罗子蕴坐到圆桌边,兴致不高,她手里捏着那封信,一直一直没有讲话。
“铁邑是谁派给他的?”
绿萝答:“说是皇上带来的。”
“国师接触过他么?”
“……似乎是国师送来的,国师大人说是皇上送的贴身侍卫。”
还是神女教,还是他们。好哇,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费尽心思,不就是要她走吗?纪沛川只能保得了她一时,依神女教在董国这般几乎可以主宰国运的地位,就是在皇上面前杀人,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那她偏就要去看看,神女教的人能将她如何。
·
“当初是你要跟来,为何突然就要回去?”
“早知道这里是这么无聊的地方,我可不会跟来。”
纪沛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中起疑,这可不大像罗子蕴的风格。她不是贪玩的人。
“一大早你就出去,回来也不见人影,实在无趣得很。”
“原来是因为见不到我?”纪沛川笑了一下,抬眼望着她,有几分调笑之意。
罗子蕴似乎恼了:“废话真多!你就说让不让我走吧!”
离开已有几日,现在回宫,神女教应该不会为难她,国师也做过承诺,动罗子蕴之前会与他知会,要回宫也不是不可以。
可……纪沛川还是有几分顾虑,毕竟罗子蕴这个要求实在太突然了。
“你先回房去吧,我会命卢钊明早前备好马车。”
罗子蕴探了探脑袋,见纪沛川面色无常,她坦然一笑:“不说些什么别的?”
纪沛川挑眉:“说什么?”
连个作别的话都没有么?他是真傻还是装傻?罗子蕴底底“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
一夜未眠。
罗子蕴从榻上坐起,揉了揉眼睛,听窗外狂风大作,她走了下来,走到窗前。
有些风沙从窗缝里飞出来,扑到她衣服上,凉飕飕的,罗子蕴蹲了下来,一阵疲倦席卷全身,可脑中却全是那信里的话。
“……无视礼规,大闹祈福大典,扰我神安宁……”
“……问罪于神女殿。不可推脱……太子殿下保王爷,莫辜负心意……”
太子长久在皇帝膝下,自然更得信任,西境这件事,原来也是太子推给纪沛川做的,难怪纪沛川会说,在董国,可以信任纪平铮。
卢钊来敲门时,罗子蕴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等着了,绿萝推了门出去,罗子蕴走出去,见纪沛川的房内黑着灯,想来是还在睡着,她站在那停住,低声说道:“等你回来,就完婚吧。”
下了楼,房门才慢慢被打开,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在门缝里若隐若现。
纪沛川眼里闪着光,他眼神笃定地望着罗子蕴的背影,默默点了一下头。
好。
罗子蕴有些困,满身疲惫地上了马车,正要闭目睡一会,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卢钊急切的说话声:“等一等!等一等!”
“怎么?”绿萝忙拦住卢钊,“你先说。”
“王爷这个东西,我偷来了,好像是想送给公主,但是一直没机会送出去。”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幅画……”
“好……”
绿萝掀帘子进来,递进来一卷画卷,罗子蕴接过,打开一看,是个看不太清,似乎是个山水画。
“一副山水画,怎么就能说是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