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于表现自己,伊比利斯闪身穿梭离去。
凌霄峥伸出的手,尬在了原处:“阿这......”
他大致能猜到对方的去处,无奈地摇摇头。
如今,心灵尊已阖上双眼,继续镇守颅骨——
偌大的森林中,只剩下青年与【骗子】二个鲜活的气息。
凌霄峥干脆地转过身:“亲爱的【骗子】小姐......”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骗人是不对的?”
【骗子】歉意地低垂眼帘。
“对于先前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凌霄峥先生。”
“我承认我有损那位生命女神的威严,但那是权宜之举。”
凌霄峥摆了摆手,打断:“这不是重点。”
“【骗子】小姐,你从到尾都在骗我们,不是么?”
四周的气氛,逐渐凝实起来。
【骗子】笑意不减:“为何这么说?”
青年平静地指出:
“其一,你对我们太放心了,不管是在身份揭露前,还是在身份揭露后——而我们分明从未见过,这很奇怪,不是么?你居然乖乖跟了过来,而不是选择用骗术脱身。”
【骗子】交叉着手指:“那是魔君大人手太紧了,脱不开呢。”
“姑且算是这样吧,”凌霄峥不置可否,“以及其二:”
“伊莉丝她,明明承认了魔君的身份,你却还敢信任她?”
“据我的查证,诸多的记载中,憎恶魔君固然神秘,但大都记载为*至邪魔君**至恶魔君*,乃至于*神王最难缠的对手*,不说有点坏吧,简直是反派到了极点,你却敢交予她任务?”
面对青年的再度质疑,【骗子】依旧从容:
“我能感觉,伊比利斯小姐并非这样的邪恶之辈——而且,试试又如何呢?”
她深切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摊开手:“现在的时局,可不允许我有时间追根探底啊......”
凌霄峥鼓鼓掌,赞扬:“不愧是诡秘酒馆的创始人,功力过人。”
他眯起眼:“但也如你先前所说:我们这种存在,是不讲道理的。”
“借助【心灵】大权,我能看到你心底的迷雾......”
“你还有些东西,想藏起来——我说得对吗,【骗子】小姐?”
“也只有某个对权柄用得浅薄的家伙才会忽略,你其实只骗过去了一人哦?”
【骗子】闻言,愕然地转过身去。
心灵尊早已从假寐中苏醒,沉默着封住了她的去路。
见此,【骗子】小姐感叹:“可惜,还是功亏一篑啊......”
她又转回身,笑眯眯地开口:“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三邪之一的【骗子】,也可以叫我骗子小姐。”
“初次见面,我没能骗过去的......邪魔王先生?”
凌霄峥环绕她踱步,没在意身份被拆穿。
他若有所思:“尽管你隐瞒了些......你还是提供了正确的信息?”
“那些情报,的确如实陈列在你的记忆中,你没在这方面骗人。”
【骗子】小姐耸耸肩:“我无意拿全大陆的性命开玩笑。”
她遗憾地开口:“我的确是藏了些事情——比如那最深处的远景,自我成为【骗子】的那一刻时诞生的原初的愿望,就是成功骗过凌驾于万物之上、与神王大人平起平坐的邪魔王,以此证明自己的骗术。”
“不过嘛,您果然不是能随意骗过去的。”
她认输地垂下手。
“也罢,就让我揭晓吧——”
“这也是为了魔君大人好,免让她受疑虑的侵扰。”
嘻嘻一笑,【骗子】小姐展示了部分记忆。
凌霄峥眼瞳一缩——
他看到了......
......
神恩城,海岸边界线。
白发的魔君君临,眺望那无极深海。
她感慨着:“真安静啊......”
自魔君逐渐踏上陆地,暗之海归于宁静。
但这只是一时——很快,神与魔的摩擦开始。
在名为“历史”的画卷中,伊比利斯清晰地看到了接下来的进程:褪去魔君之身,自名克莉丝汀的姐姐统御神国,而魔君们,她的血亲,大都站在了神国的对立面,其中也包括憎恶自己。
在反对派中,瘟疫最激进,咒厄最巧计,憎恶最直接。
她自己直接找上神王对决,不屑于其他手段。
咒厄在大陆上掀起元素灾劫,再化身神只收割信仰。
瘟疫散播祂的权柄,催生名为“邪魔”“魔兽”的眷属,冲击神国与人间的防线。
而眼前的暗之海,早已被瘟疫魔君改造为培育眷属的温床,数以亿计的邪魔魔兽们盘踞其中,被神王降下的屏障阻隔在海洋的一方,不得踏入大地半步——但如今,瘟疫和神王都不在了。
屏障固然在,奇怪的是,海洋很平静。
伊比利斯不觉得奇怪:大抵是它们的主人生死不知,不活跃了。
先前,从【骗子】小姐那里得到消息后,她就立刻想到了。
该如何制造一场席卷大陆的混乱呢——当然是,打破这片屏障!
一旦屏障被打破,人类方被迫御敌,血肉教团就能在后方肆无忌惮了!
抚摸着屏障,伊比利斯有些苦恼:“究竟是怎么做的呢......”
她不解,和自己力量相仿的神王姐姐,是如何制造出这蔓延整片海岸线的屏障的?
遗憾地收回手,白发少女只得转换思路:加固不成,就去阻止。
但是,这又该怎么去做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魔君。
伊比利斯苦恼地思索起来:若是凌霄峥在身边,他一定能立即给出策略,就像先前无论是遇到哪种特殊情况,青年都能沉着冷静地抓住要害,甚至有闲心来批评指正她......
可惜,凌霄峥已经明确不会给出帮助了。
忍住想要把整个海岸线周围犁一遍的邪恶想法,魔君静下心思考。
“血肉教团......真理教会......”她念叨着,构建着计划。
很快,她嘴角勾起:“我知道了!”
“这么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