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刘协收到黄琬的战报,大阳县城近四万贼军在贼首胡才的率领下开城投降,特请旨处置叛贼。
二月初三,徐晃等在大阳城下第一次劝降失败后,黄琬便收兵回营。
回到营寨后,黄琬便命徐晃协助手下将领收编投降的步兵和骑兵。
凡是愿意加入朝廷大军的,只要身体素质过得去,便收编入军队。
原本,黄琬打算将降卒打散安置于西凉军中。但西凉军排外性有点强,他担心这样的处置,会引发降卒和西凉老兵的冲突,进而影响到军队的士气。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精选的二千降卒集中安置,编成二部,每部一千士卒,却未设置校尉和司马。
这两千降卒归黄琬本人统帅,徐晃作为降将,暂不任命官职,仅作为助手,帮他打理这两千降卒。
至于仅剩的一百余贼骑,则归入关羽麾下,由其统领。
期间,黄琬就此次战况写了战报,就降卒首领的任命,也结合徐晃的意见,以及自己的观察,提交了建议,交由信使递入京城。
刘协收到战报后,考虑了半晌,决定任命徐晃为骑都尉,由其佐黄琬统领降卒,其他降卒首领亦按照黄琬的建议予以任命。
他还专门给黄琬写了封信,信中提及:若攻下大阳城,则所有被收编的降卒,均要分批送至洛阳城外的邙山大营,刘协要亲自整军。
至于整军的内容,信中虽然没提,但刘协确是早有打算,准备向降卒灌输忠君、爱国、护民的思想,让他们从思想上真正扭转过来,成为一支严守军纪的朝廷军队。
刘协还在信中建议道,让徐晃带领二千降卒,在城下演练军阵,当着城头贼军的面,开灶做饭。为此,刘协还答应再送二十头大肥猪给大军打牙祭。
于是,连续三天在城下劝降的徐晃,在杨修、周瑜等人的协助下,开始演练军阵。
无论是杨修,还是周瑜,都被刘协拉着到高顺的军中训练过。平时还可以玩蹴鞠、打马球。
唐朝诗人蔡孚在《打球篇》中写道:德阳宫北苑东头,云作高台月作楼。金锤玉蓥千金地,宝杖雕文七宝球。窦融一家三尚主,梁冀频封万户侯。容色由来荷恩顾,意气平生事侠游。共道用兵如断蔗,俱能走马入长楸。红鬣锦鬃风騄骥,黄络青丝电紫骝。奔星乱下花场里,初月飞来画杖头。自有长鸣须决胜,能驰迅走满先筹。薄暮汉宫愉乐罢,还归尧室晓垂旒。
诗中提及的“德阳宫”即是洛阳北宫的宫殿名,其中的窦融和梁冀,都是东汉的大臣,由此足以说明马球在汉朝时已经存在。
曹植在《名都篇》中也写道:“鸣俦啸匹侣,列坐竟长筵。连翩击鞠壤,巧捷惟万端”,诗中描写的便是人们打马球时的场景。
因此,在周瑜和杨修的张罗下,每次训练结束后,他们便各领一队,在城下进行蹴鞠比赛或者打马球的比赛。
每次到蹴鞠或打马球的环节,士兵们便气氛高涨。
无他,盖因杨修曾言,陛下也爱玩蹴鞠和打马球,平时经常和士卒们一起比赛。
他还透露消息称:攻打下大阳城后,降卒们将会分批去洛阳修整,期间,皇帝很可能和他们一起玩蹴鞠和打马球。
当这个消息扩散后,不仅降卒们喜欢玩蹴鞠和打马球,连投降的年轻首领都开始学习玩蹴鞠和打马球,期待着和皇帝的碰撞。
伙夫们就在军阵不远处搭灶做饭,特制的大铁锅炖着猪肉和野菜汤,那香味飘到城头,让守军们垂涎不已。
看着自己曾经的同僚在城下训练,他们不羡慕。但是看到他们一天吃三顿饭,并且中午饭还有荤腥的时候,他们是真的羡慕了。
汉时,普通人都是一天两餐。他们这些守军,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一天两餐可以保证,但无法保证吃饱,更不可能吃的上肉。
所以,同为贼军,凭什么投降的人吃的比他们还好。
这种想法在大阳城内逐渐蔓延开来,使得守城士兵的士气愈发低落。
胡才等将领站在城头,闻着不时飘来的香味,心中抽抽不已。城内的肉食,早就让他们给吃完了。他们现在也和士兵一样,吃着难咽的干粮。只不过他们能吃热乎的,还能喝上热汤。
持续了五天后,胡才看着城头守军日渐低落的士气,心中忧心忡忡道:“再这样下去,不出数日,吾等恐怕性命难保啊!”
他们现在真的害怕,不知哪天晚上,士兵们就有可能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投诚请功。
胡木叹了口气道:“大哥,趁着现在还有些底子,我们投降吧。若是等到粮食耗尽再投降,估计朝廷大军杀了我们的心都有啊!”
是啊,你吃完了粮食再投降,扔给朝廷的全是负担,这样的投诚肯定没有人乐意接受。而惹恼了朝廷大军,他们的性命就堪忧了!既使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落得好去。
其他小首领闻言,俱皆双目一亮,期待地看着胡才,眼中满满的求生欲。
胡才紧握双手,思考着眼前的困局。
面对朝廷的数千骑兵,出城作战,他们无疑就是待宰的羔羊。死守城池,又不见友军的支援,最终也只是落得个困死大阳城。
既不能打,又不能逃,除了投降,他们还真是别无选择。
想了想,他看着胡木道:“既然你提议投降,那你就出城和朝廷先谈判,顺便邀请徐晃入城一叙。吾等在见过徐晃之后,再做决定。”
胡木闻言大喜道:“既然哥哥有了决断,弟自是责无旁贷。”
说着,他兴匆匆地骑着马出城,向城下的朝廷大军驰去。
看着城中冲出一骑,杨修笑道:“他们终究是忍不住这喷香的猪肉了!”
周瑜拱手道:“骑都尉,这场大功尽入你囊中啊!”
徐晃看着来骑,笑道:“幸蒙二位相助,晃不过是执行黄司徒的命令罢了,有何功劳可言!”
说着,他示意手下的士兵不要射箭,将来骑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