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愿顿下了脚步,满眼戒备地瞧着这石柱。这石柱乳白中带着灰黄色,柱身坑坑洼洼,就是普普通通的石柱模样,没有活物的迹象。
就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眨眼,只是纪长愿的眼睛花了,但这轼平荒里瞬息万变,处处都要小心。
纪长愿捏了个诀,只靠着方才拿过濯莲时残留的一缕灵力,咒术威力弱了不少,若是这石柱里的东西厉害的很,他也看不出什么来的,他不过姑且是试一试罢了。
谁知这石柱里的东西也没有想要继续隐藏下去的意思,纪长愿的咒术一出手,它便露出了面貌来。
这石柱突然生出了一张脸不像脸却有鼻子有眼的奇怪部分来,纪长愿也是一惊,随即警惕地喝了一声:“何方妖魔!”
石柱上的那双眼睛没有眼珠子,但纪长愿却能感觉到它是在看他,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一会儿后,石柱那凸出来的厚嘴唇张了张,纪长愿便感觉自己的识海里传来了一道麻木没有感情的声音。
“珩无宗弟子?”
纪长愿那多情的眉梢一挑,能从他的咒术里寻出珩无宗的味道,恐怕这石柱是个很了解珩无宗的,可尚不知是敌是友,纪长愿没有作答。
没有得到纪长愿的答案,这石柱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千余年来,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珩无宗弟子,想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看来这石柱还是个老东西,纪长愿暗暗在心里道。
石柱那毫无起伏的声音继续响起:“明明有他的味道,怎么不是他……罢了,来的是个后辈也好。”
纪长愿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这老东西擅自在他的识海里面嘀嘀咕咕什么,正想要出声去抱怨几句,却发现自己的神识被他牢牢锁定了。
……
这边走丢了的醉无休正在寻找着纪长愿,他是个淡然的性子,可那两道眉毛仿佛天生是爱操心的命,总是在碰上某些事的时候,十分“亲密”地挤在一起,将主人这不显于面上的情绪给暴露出来。
醉无休的右手手指微动,一个萤绿的光点便从他的指尖飞了出来,在他的眼前跳跃着,那光芒虽是不盛,却足以照亮这一丈见方的地方。
醉无休经历了千年的休眠——有意识的休眠,妖力大不如前,刚化为人身就替纪长愿挡了招,接着还被珩无宗护宗大阵给弹了出去,满身狼狈的他被乾元捉住,夺去了妖元,连调动一丁点儿妖力都困难。
在珩无宗修行的这些日子,他算是在体内塑了个假灵根,修炼起了一些人类的道法来,妖力也恢复不少。
不过在这不能使用灵力的地方,用妖力去找纪长愿是不可能的,用妖力寻人踪迹耗费巨大,不得已不可为。
醉无休显然是想自己先找一找,但他并不是这么好耐性过的,尤其是对纪长愿的事,才没走到多远,就开始催动着浑身的妖力……
这狭小的空间里,妖力波动的痕迹被放大了好几倍,容易被别的人或是什么东西给感应到。
“终于来了,你这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