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无休用另一只手将纪长愿的头给揽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妖元……在乾元手里。”
纪长愿一抖,从醉无休的肩头仰起头来,望向醉无休那冷硬的下巴时,瞳孔微缩,睫毛簌簌地颤了颤。
“怎么会,在乾元师叔手里……他早知道你是妖?早知道你是祸夜妖王?”
在纪长愿的记忆里,乾元师叔一直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头儿,不像祁掌罚那样呆板,也不像谈峰主那么出格,是个少有的人缘极好的长老。
这样的一位长老,为何会拿着醉无休的妖元?
“嗯,是他带我上山。”醉无休说的这个纪长愿知道,当时乾元师叔将他放在水涵峰,还是他去接的师弟,于是他点了点头,醉无休又继续道,“他趁我虚弱之际,取走妖元,以此要挟。”
“嘶!”纪长愿吸了一口凉气,这里面怎么有股浓浓的阴谋味。
等等……虚弱之际……
按照这个时间,正是菩提树下爆炸后不久,也就是说,还是因为他带了咒术盒子上山,才让师弟重伤虚弱,被乾元拿走妖元!
可是乾元怎么会刚好在山下,莫非!那咒术盒子!
纪长愿的头皮渐渐发麻,像无数虫子爬过似的,他猛地坐直身子,揪紧了醉无休的衣袖,双目圆瞪着看向他,“他,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要如此设计你!”
此人心思缜密,蛰伏于珩无宗百年,摸清了珩无宗禁地的秘密,还知道纪长愿是最亲近菩提的人,了解了纪长愿的脾性,这才能顺利让纪长愿带着那盒子来到菩提之下。
而且他还算准了醉无休的修为已经能够化形了,并且绝对会在纪长愿有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救他……
这些,他到底都是怎么知道的!?
细思极恐,纪长愿简直都要以为这一切只是自己无理的推敲,因为只要有一步算错,就达不到这样的结果。
“摄月匣。”醉无休眯了眯眸,淡淡答道。他抬手轻轻在纪长愿的头顶揉了揉,似是在给这炸毛的小孩顺毛。
从醉无休的嘴里平静说出来的,不像是这世间多少人前赴后继拼死争抢的宝贝,倒是像在说街边的糖葫芦一样。不,兴许还不如糖葫芦,至少糖葫芦是纪长愿的心头爱,他还能说得轻快几分。
“摄,摄,摄月……”纪长愿觉得自己喉咙又些干涸,像个十多天没喝水的干旱旅人似的,愣是没把这惊天动地的名称说完整。
当年那些人丧心病狂地对祸夜剥皮削骨,恨不得吃他肉饮他血,糟践折磨他一番才打造出来的绝世法器,不是早就流落人间不知何方了?
怎么会在珩无宗?雪老祖为了寻找摄月匣都客死他乡了……
“他怎么不……”怎么不自己找?纪长愿还没问完就自己想通了,乾元定是自己寻了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这才找上了醉无休,“毕竟是你的仙骨……有感应,是吗?”
醉无休点了点头,“很微弱。”
“所以说真的在珩无宗了……”纪长愿叹了口气。
真的在珩无宗啊……那雪老祖,不就是白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