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冰凉像极了此刻他内心骤然下降的温度,纪长愿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向旁边那人,有些艰涩地开口:“为什么……”
乾元低笑了一声,回头望了纪长愿一眼,眼底含着些许不明不白的讥诮。
但他却没有给纪长愿解惑,又继续关注着脚下的土去,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地方,他扬声道:“哟,你这菩提子可真是个好东西!”
纪长愿郁闷非常,心口堵着一股气,看着乾元那老东西将他珍爱的菩提子给握在手中揉捏,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祭出了白珩剑。
可还不等他冲上去拼命,就有人开口阻止了他。
“收起你的剑,别砍坏了我的竹林。”落云天的声音从天外而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降落,四周旋起一片片青绿的竹叶,围绕着他的衣摆,跳跃在他的发间,如同一位仙人降世。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人,亦是白衣蹁跹,气质出尘,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两个根本是同一个人。
但纪长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个气质相似的人,前者是落云天,后者是他大师兄。
虽然很不想承认,果然他们还是搞不定乾元老头,还是得寻求援助。
这珩无宗里,也就只有落云天是可以请的了。宗主和谈夕妍不在,而祁思远和他师父又都是老古板,这种事不好找上他们。
只有落峰主,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之前纪长愿就找他谈过了,隐去了摄月匣的事,只说了乾元心怀不轨来云贤峰偷宝贝。
虽然纪长愿说得语焉不详,但落云天还是答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纪长愿总觉得落峰主的心思很深,总是似笑非笑的,眼神深邃得有些渗人。
“深夜至此,是结伴欣赏我这竹林吗?”落云天站定,轻飘飘地开口道。
这说话方式倒是和纪长愿有几分相似,纪长愿眉头一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
“是啊,云贤峰好生雅致。”乾元扫了落云天身后的沈忘珏一眼,眸光微沉。
“白日里前来观赏我又不会拦你,如何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来,我还道是这简陋寒酸的云贤峰还有东西是能给人盗取的呢。”
面对这再明显不过的含沙射影,乾元干笑了两声,握住手中震动得厉害的菩提子,心中开始烦躁起来。
“不如移驾寒舍喝杯茶,坐着赏景如何?”落云天眯了眯眼,眸光略过乾元死死踩住的土地。
乾元低笑了一声,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若是今日不能顺利拿到摄月匣,这云贤峰便是再也靠近不了的了。
“茶我就不喝了,只怕一饮封喉啊!”语罢,乾元单手一划,土地立马凹陷一条横线,一束光幕自下而上挡在了他和他们之间。
纪长愿一惊,这结界术不是一般的强啊,不用念咒就算了,连结印都省了。
“乾元长老好身手,如此这般不去讲课,是珩无宗弟子的损失啊!”
落云天退了两步,冷眼看着光幕那边的乾元跪地刨土,伸手接过被刚刚的灵力震飞在空中的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