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的我一样。”鬼罗之首说。
“可是为什么呀?”智海问。“那绿冠之首不就已经毁灭了吗?难道还可以将它再重新收服?”
“绿冠之首和地革之首的属性、功用都是不同的,地革之首本身没有什么战斗的能力,只是利用阵法将对手制服,谁可以破解了它的阵法,就可以将它制服。就像当初的蠪侄一样,蠪侄之所以也是凭借着我的鬼魅阵才将地革之首收服的。”
“原来如此。”智海又看到了地革之首旁边的几行小字。“对了,山海宝册这里有写。”
“现在还有四个客阵,破解了这四个客阵,收服地革之首就易如反掌了。”
“可是……你不是向来与地革之首不合吗?如果收服了它,你们就又要成为同事了,为什么你会这么积极促成这件事?”智海问。
“因为,如果收服了它,我就是他的上司了,不再是跟他平起平坐的同事。”
“这又是为什么?你们被蠪侄收服的时候,不就是同为蠪侄九首、平起平坐吗?”智海说。
“嗐,这又是件不堪回首的往事了。”地革之首回忆起了过去。
“其实,比起早就投入蠪侄麾下的我,蠪侄更喜欢地革之首一些,毕竟它的千山万石阵,幻化无穷,可以给蠪侄撑门面,所以蠪侄耗费了巨大的心力,都用在了地革的身上,帮助他完善千山万石阵,让他成为仅次于琥珀光之首的第二兽首。”
“而我也难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在我替蠪侄收服了地革之首后,就逐渐不受到重视,蠪侄一直觉得我鬼气森森,喜欢装神弄鬼、而且心机深沉,难以操控,所以九首之中,并不待见我。”
“居然会这样。”智海说。
鹿呦苹他们也听着山海宝册上的鬼罗之首说着蠪侄过去的故事。
“不过,就算蠪侄不重视我,”地革之首接着说,“我也不会甘心屈居地革之下,因此我也苦练我的鬼魅阵,吸收进更多的鬼魅,不断地去改造他们,让鬼魅阵成为蠪侄引以为傲的千山万石阵的克星。”
“今天,我也要让地革之首和蠪侄看看我的厉害,这是他们当初轻蔑我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鬼罗之首恨恨地说。
说着,众人看着杨冠花君、柞冠禄君、楠冠相君与棠冠慈君四鬼虽然已经成功破阵,但仍然守在阵中不出,防止他们一离开,地革之首的四主阵就会重新布置,伤害其他鬼君。
一会儿,开心鬼又闯入了镜石阵中。
开心鬼的头是用椰木制作的木冠,木冠的形状像一个大的椰果,所以开心鬼也叫椰冠悦君、椰冠开心鬼、椰冠鬼。
椰冠悦君来到镜石阵中,看到这里有一面又一面的镜子,每当他走到一个镜子的面前,镜子中就会演出一出戏剧,戏剧台上的优伶、演员们再用一些非常滑稽的语气讲着悲苦的故事,而底下的看客们都是鼓掌欢呼。
椰冠悦君一边看一边往后面走,越往后演员们说的故事就越悲苦、演员和优伶们的动作就越滑稽,而地下看客们的笑声也就越大,如同雷鸣一般。
椰冠悦君生前也爱听人讲喜剧段子。
因为椰冠悦君的生活太苦了,所以需要源源不断的喜剧段子来调剂生活中的苦。
后来他对人们编纂出来的喜剧段子也上瘾了,椰冠悦君不断地听段子,笑声也就越来越大,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一门心思地去世界各地寻乐子。
有一次椰冠悦君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长听到了一个极其好笑的段子,止不住地笑,结果不小心笑得岔过气去,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居然当场死了。
南方小镇上的人们并不认识这个远道而来的异乡人,这个偏僻的南方小镇上也没有他的亲属,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当地的人们心善,也不想见他曝尸荒野,于是把他的尸身用草席了裹了起来,埋在了一棵大椰树的旁边,搭了一个十分简易的坟。
没有想到,时值盛夏,椰树上掉下来的椰子居然把他的坟砸坏了,小镇上的人在夜晚,常常听到从椰子树下传来奇怪的笑声。还以为是闹鬼了。
后来,小镇上的人就请了一个法师来椰子树下捉鬼,意外的是,椰子树下的坟中,那人的尸身都不见了,更别提什么鬼了。
之后有几个小孩在椰子树下玩耍,镇上的人和法师以为孩子的眼睛干净,能够识别鬼神,于是就问小孩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笑声。结果孩子说,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只看到一个大人抱着一颗椰子,大笑着朝着北方跑去了。
这个抱着椰子、往北方跑的大人,就是后来的开心鬼——椰冠悦君。
众鬼看椰冠悦君平时都乐呵呵的,仿佛没有什么心事,平时还会讲一些笑话,逗众鬼开心,其实椰冠悦君生前就经历过诸多苦难,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终日以泪洗面,与其放声大哭,还不如笑着面对一切。
但是这镜石阵面前,椰冠悦君听到底下看客的笑声,而戏剧舞台的拙劣表演,丝毫不觉的好笑,尤其是越往后越觉得无趣,他不明白这些人在笑什么,也不明白舞台上的人在表演什么,这和他生前听过的段子相比可差远了。
“这明明就不好笑啊,”椰冠悦君说,“我听过的喜剧段子不是这样。我听过的段子……是替我出气的,是敢讽刺县老爷的,这演的都是些什么,他们嘲笑的就是我。”
说着,椰冠悦君举起手中的大椰子,朝着这一面一面的镜子咂去,就像当初椰树下的椰子重重的砸在他死去的身上一样,不一会儿,一百面镜子全都被椰冠悦君手中的椰子砸了个稀碎。
原本有一百面镜子林立的镜石阵,也瞬间面成了一片满地碎玻璃的空旷之地。
紧接着,胆小鬼来到了神仙阵中。
胆小鬼的头上戴着栎木制成的木冠,因此胆小鬼也叫栎冠勇君、栎冠胆小鬼、栎冠鬼、胆小鬼的木冠上刻画着两个凶恶的门神形象,仿佛是来给他壮胆的。
栎冠勇君一进入神仙阵中,就遇到了两个面目极其慈善的仙女,对着他行“欠身礼”,然后引着栎冠勇君往阵中走。
一会儿,栎冠勇君又遇到了几个长得像唐三藏、观音菩萨、普贤尊者、弥勒佛的佛陀,都是极其和善的,与栎冠勇君讲述着佛法。栎冠勇君生前是一个将军,因为母亲的关系,对佛法虔诚笃信,因此遇到这几位尊佛,也喜出望外,以为终于遇到了倾慕已久的释家师长。
又走了一会儿,栎冠勇君看到福禄寿三星朝着他走来,福禄寿三星后面还有文曲星君、武曲星君、太白金星、三清。
栎冠勇君生前曾是个将军,彼时常常参拜武曲星君,对待眼前的武曲星君自然也礼敬有佳,而且 心中窃喜,心想今天终于心愿达成,遇到了这些高级仙家,自己的一家能受到他们的慈佑了。
栎冠勇君越往里面走着,遇到的佛道仙家就越多,而且个个都对他谦和有礼、满目堆笑,如同老友一般与他攀谈。
栎冠勇君自然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又想起,自己何德何能,能有幸与这诸多神仙结实相逢?
栎冠勇君又心想,“自己生前不过是一个戍门小将,看守宫城,因为蓬莱宫中闹鬼,自己因为无权无势,所以被派遣到闹鬼最厉害的回心门,被两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惊吓至死。”
“我的母亲吃斋念佛、广积善缘,妻子敬奉三清、无不勤勉,在我死后,我的母亲与妻子被我的失职之罪连累,没入贱籍,成为奴婢,为人驱使变卖,为什么那时候,我母亲妻子侍奉的这些佛道仙师,没有一个能稍稍保佑我们一家免于劫难,直到今天才如同花团锦簇般朝着我涌了过来?这里面一定有所古怪。”
说着,栎冠鬼又看着这周围的一圈神仙佛陀,看似慈善的神情像黏粥一样糊在脸上,十分僵硬,皮笑肉不笑。
一个仙娥手中的团扇掉了,俯身下去捡拾,结果被栎冠鬼看到,在仙娥的白皙面庞下有黑色的麟甲,那皮革与地府中的鬼怪十分相似。
但是栎冠鬼并没有做出什么惊慌的表情,仍旧跟着众人往神仙阵的阵中走,栎冠鬼来到一个环形的空地上,空地的四周有一圈的低矮环墙,墙上有门,就与栎冠鬼生前被吓死的回心门十分相像。
栎冠鬼刚要回过头去看武曲星君,结果武曲星君变成了一个满口獠牙、七窍流血、皮肤腐烂的伥鬼,栎冠鬼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毕竟他还是个胆小鬼嘛,
栎冠鬼又往右边看,右边的仙娥也变成了一个吊死鬼,肤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