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姐姐潜入青要山的宫苑,将神荀草偷走……”育沛说。
“其实这后来的事,我们大概都知道了。”鹿呦苹说。
“你们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鹿呦苹看了一眼帝江,帝江于是说,“是这样,这也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你刚才说的青要山,”当康说,“青要山的守护神将,名叫武罗的,我们认识。他就是负责守护天帝宫苑的神将,当你姐姐潜入天帝宫苑,偷走了神荀草后,武罗也因为看管神荀草不不利,被天帝治了一个失职之罪。”
“什么?”
“对啊,那神荀草是天帝的妃子彤鱼氏所种植的,珍贵无比,没有彤鱼氏的首肯,连天帝都不能随意送人,因为神荀草的遗失,不仅是你的姐姐被贬到凤山受罚,连武罗也从天帝的神将,被贬为了凤山的山神,负责监管龙母受罚。”当康说。
“这么说,当年我们去探望姐姐的时候,那个看守的山神就是武罗?”
“是啊,就是那个倒霉蛋。”帝江说,“因为神荀草之事,武罗被迫与家人分隔,一个人流落到凤山当山神。”
“那位山神真的是个好人,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育沛说。“当年我和我姐姐的十二个子女前去探望她的时候,我们看到姐姐的住处潮湿简陋,十分不堪,姐姐身上也伤痕累累,于是抱着姐姐哭泣,后来是我姐姐的大女儿多次恳求山神,告诉她母亲的悲惨经历,求他网开一面,让他们给母亲略尽孝心给她装饰一下住处,让母亲过得稍微舒心一些。”
“那武罗同意了吗?”当康问。
“不仅如此,武罗被姐姐的十二个孩子所打动,想到他也是有妻子、儿女的人,听到我姐姐的事情后,武罗也十分同情我的姐姐,于是武罗冒着再次被贬黜的风险,给天帝上书,恳请天帝免了龙母割肉之刑,武罗暗中收集了龙母的泪珠,并且带着龙母的眼泪去请求天妃彤鱼氏,彤鱼氏也认为龙母之肉虽然珍贵,但是对于培育神荀草来说,不如龙母的眼泪好,彤鱼氏也不想每日见血淋淋的肉,于是也替天帝求情。”
“后来天帝允准了,有原来的割肉之刑改为泪偿,天帝原本以为我姐姐贪慕虚荣,因此将姐姐变成了一只浑身癞疤的丑陋大蛇,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也恢复我姐姐的原貌,让我姐姐在凤山的囚室中忏悔自己的罪孽。”
“这样说,武罗这愣小子还干了不少好事呢。”帝江说。
“是,武罗还在上疏中要求天帝惩治西海龙君,武罗说,如此一个薄情之人,如何能治理好偌大的西海,天帝也派人查访,最后将西海龙君贬为庶民,并发配到西海的边疆,龙君的位子由我姐姐的其中一个儿子接任。这才给了我姐姐一些宽慰。”育沛说。
“你姐姐是宽慰了,可是武罗就……”帝江说。
“这是什么意思?”育沛问。
“你还不知道吧,按理说西海龙母已经亡故,神荀草也重新长成,武罗的罪也算是赎尽了对不对。”帝江说。
育沛点点头。
“可是,天帝这老小子,是不是在故意刁难武罗,还是已经把这号人给忘了,一直让武罗留在凤山那个小地方,每年与家人相聚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凤山那里啊,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只有武罗一个山神,把武罗给闷得呀,天天只能靠着给山民们变戏法以此自娱,你说说这一代神将……”帝江说。
“怎么会这样,武罗对我们家族的有恩,这个大恩,我们也一定会报答他的。”育沛说。
“对了,龙母去世后,还有一些东西留在了凤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当康说。
“什么东西?”育沛问,“我姐姐去世后,因为天帝的命令,也是我姐姐自己的心愿,我们没有将姐姐葬在西海的龙族墓园,而且埋葬在了凤山,姐姐的寝室和寝室中的一切,都留在了那里,并没有带回西海。”
“龙母的寝室中,除了十二根龙柱,和一个龙母之眼,”朏胐说,“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已经……”
“已经如何?”
“小海,”朏胐走到智海的身边,让智海将右目中的十根水龙召唤出来。
于是智海屏气凝神,将双目紧闭,在将精气神与所思所想集中于右目,等智海双眼再睁开之时,有十条水龙从智海的右目中涌出,腾飞到空中,在育沛家的上空盘旋。
“这些水龙,不是我姐姐儿女的龙壳所化吗?”育沛说,“怎么会藏在他的右眼之中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智海说,“在龙母的囚室中,一道钴蓝色的光线飞入了我的眼睛里,从那以后……我的右眼中就……”
“哎呀,还是我说吧。”帝江说,“你的姐姐,也就是西海龙母,她去世以后,双眼化为了两股泉水,一股留在了一棵大榕树的地下,还有一股以留在了凤山她的寝室之中,我们因为要对付蠪侄的火山之焰,因此想龙母之泉也许可以对抗火山,于是想去取来用用……”
“没有想到,”当康说,“我们小海一走进那间寝室里,那龙母之眼仿佛受到了感召一样,飞入到了小海的右目中,与我们小海的右目就融为一体了!”
智海也看着育沛,点点头。
“难怪,”育沛说,“难怪我第一次看到这位青年人的时候,就感觉像是看到了我的姐姐,有种久别重逢的熟悉之感,当时差点哭了出来。”
“那事情既然理清了,那事不宜迟,育沛姐。”鹿呦苹说,“我能叫你育沛姐吗?”
“当然可以,虽然按照地表世界的历法,我可能已经活了几千岁了,不过在我们龙龟一族来说,还是个年轻姑娘,这样叫没什么问题。”
鹿呦苹对着育沛亲切地笑了笑,说:“育沛姐,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我的家里吧。”
育沛的脑海中浮现出蠪侄从前英俊的面庞,有想到帝江他们口中所说的凶恶丑陋的九头怪物,心中五味杂陈,心绪十分的复杂,但是育沛知道,有些事,逃避、不去面对也许也是一种办法,但也有些事不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的始终都要去面对。
育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于是说,“好,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