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铭烦躁的搓了搓脸:“你盯着他,我这就过去!”
说完转头朝纪云佳喊了句:“你先回去,我有急事。”说完就大步的跑向自己的车。
见他神色匆匆的跑了,纪云佳不由的有些担心。
什么事能让他急成这样?
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苏承川挂了电话,只见那个女人办了入住手续后,又回到了车上。
等了一会儿后,女人先上了楼。
而后又等了一会儿,宋建军才下车上楼。
等他们都上了楼,苏承川走进山庄大厅,伸手招过一个客房部的服务小哥,耳语了几句,背着监控,给了小费,转身出了大厅,在门外抽烟等着宋季铭来。
宋建军在房间待了没一会儿就有服务生敲门,吓了女人一跳。
宋建军清了清嗓子:“去开门吧。”
女人听话的打开了一个门缝,见是服务生,才打开门。
“抱歉,女士,打扰您了。客房部现在检修冷热水,预计两个小时后结束,请您暂时不要使用浴室,随时会有检修的工人过来查看。”
说完,服务生再次告了歉,离去。
女人关好门,将拉了一半的窗帘又拉开了。
......
宋季铭车子上了高速后就一路飞驰。
他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以前是学业,后来是事业,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难,他都没有这样慌乱难受过。
他今年三十一,已经明白这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是来自少年时期的自己。
他的父母感情不睦,在他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吵,后来他大了些,就是他妈在吵,他爸关门不理。
再后来他上了高中,两人便不怎么吵了,这个家才有了基本温度。
即便是这样的家,也是他内心深深渴求的。
他不能让这个家碎了。
.....
房门再次被敲响,房里的两人都以为是服务生来告知检修完成的时候,就听苏承川的声音从门后传进来。
“小姨夫,我是承川。”
屋内的女人又是一惊,那女人慌忙的穿上了柜子上的外套,并且穿好了鞋。
宋建军没有阻止她,他已经明白了那个无缘无故检修的原因。
等女人收拾妥当,宋建军打开了房门。
苏承川就站在门外,果然也有宋季铭。
房门口有片刻的静默,面对儿子和外甥,宋建军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被抓包后的慌乱和难堪,他低声对女人道:“你先回去吧。”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旁边的女人一直低着头,小声的应了一声,向外走去,出门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个没有说话的男人。
他穿着体面,眉眼跟宋建军长得有几分相似,瞬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羞愧的迅速低下头,快步的朝外走。
苏承川立刻跟着转身:“我去送。”
他知道自己出现在这有多不合适,但他需要上来把这个女人安排妥当。
.....
宋季铭面对过很多难搞的客户,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无所适从过。
因为里面的人是他爸。
那个陪伴他长大,教会他为人处世的男人就在里面。
他亦师亦友,为他传道授业,指点迷津,那是他从心底崇拜着的人。
宋季铭站在外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后,缓步走进了房间。
宋建军坐在床头,并未看他,宋季铭不敢坐他旁边,选择靠坐在大床对面的电视柜上,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的地方。
宋季铭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才一直是被教育的那个人。
两父子就这么沉默着。
好一会儿,宋季铭先掏了一支烟了过去,弯腰帮他点燃,他努力让自己的手别抖,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
吸了半支烟的功夫,宋季铭无声呼出一口气,大着胆子道:“爸,您这什么眼神?这阿姨哪点有我妈好看?”
他不敢愤怒的去质问他爸,教给他的那些责任与担当算什么?
只能挑着不轻不重的话打破僵局。
宋建军并未回头,依旧是对着浴室的玻璃墙,继续吸着烟,不发一言。
他久在高位,时刻在无形中散发着的威严。
这使得宋季铭倍感压力,他应该是有些恼怒的,因为他搅黄了他的事,在那个女人面前丢了面子。
但,他须得把话说完。
“您说您,好歹也找个年轻的,也不枉费搭上自己的仕途,这位是您的旧相识?”
他也是个男人,不相信他爸喜好特殊。
一支烟燃尽,见他捻烟,宋季铭也不敢再往下说了,快速的捻灭手里的小半支烟,站起身道:
“爸,下回再有这事,您可别开单位的车,让对家一查一个准,要是怕被我妈发现,打个车也行。”
显然他爸对偷情这种事不熟练,破绽一大堆,这也算是一点安慰。
“行了,您尽早回吧,我先走了。”说完也不敢看宋建军的脸色,快步出了门。
苏承川还等在楼下,他给那位女士叫了车,并且知道了她住的大概位置,在郊县。
见宋季铭出来,迅速的同他钻进车里,开出了停车场。
“怎么说的?”苏承川问。
窗外有风,宋季铭烦躁的打了好几下火才点燃烟。
他发现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怂过。
他有时会跟她妈吵,凶的要命,但他爸的话向来都只有执行的份,就包括娶纪云佳,也是他爸拍的板。
“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宋季铭叹了口气:“你说我爸这算什么?爬到高位了,半生一回头,忽然发现最爱的还是当年的白月光?”
虽然不知那个女人身份,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苏承川知道他这是故作轻松,心里肯定难受的紧。
“那女的看着......”苏承川斟酌了一下用词:“办理入住很是不熟练。”
苏承川说的委婉,因为那女人不知道前台口中标间和大床的区别。
其实他想说小姨夫这轨应该还没出彻底,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别太难受,还没那个地步。”
宋季铭吐出一个烟圈:“我现在就怕我妈知道,她那个性子,知道了必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