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川拍拍他的肩,安慰说:“没那么严重,会有办法的。”
宋季铭虽然怕他爸,但也崇拜他,在他心里,一直是标杆人物般的存在。
如今发生了这事,他的信仰忽然崩塌了。
他一直受到的教育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婚姻的忠诚是最起码的原则。
可他爸这样算什么?
他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深知人性的卑劣。
如果他爸真的想跟白月光好,那就抛妻弃子,娶了她。
这算什么?
身居高位,好话听多了飘了?
不过就是想满足一己私欲罢了,不管是当年的遗憾,还是现在的蠢动,多年的如何不能相忘,说穿了,他的爱也不过尔尔。
说实话,他不齿这样的人,但宋季铭不敢再往下深想,因为那人是他爸,是他的信仰。
纪云佳等到晚上宋季铭才回来。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疲惫。
“你怎么了?”
“一堆破事。”宋季铭瘫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郁色。
见他不想说,纪云佳也不方便问,就道:“脚怎么样?痛不痛?”
宋季铭闻言一怔,今天一着急,他就忘了装,轻咳一声道:“还行。”
反正明天就回去了,他不想再让她担心。
纪云佳也没再问什么,都是不该问的话,路是自己选的,婚也是自己要离的,现在这么拖泥带水的,她都觉得自己讨厌:“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转天下午,宋季铭就收到母亲的电话,怒声喊他立刻滚过去。
宋季铭一惊,难道是昨天的事?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可他还没想好应对的办法。
宋季铭在公司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出来个一二三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车回了雅园。
开门后,见他爸坐在客厅,脸上如常,不由的有些狐疑,这是没被发现?
宋季铭镇定下来,自顾的换了鞋,像往常一样喊道:“妈,我回来了。”
季燕清挂断电话,大步从屋里走出了:“你给我过来!”
见母亲脸色不佳,宋季铭没敢往前走,小心的问了句:“怎么了妈?”
季燕清几步过去,压着怒火气质问:“你和纪云佳怎么回事?”
一听是这事,宋季铭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装傻:“我俩没啥事。”
“你还敢骗我?!”季燕清一脸怒气:“你俩都去排号离婚了,是不是要离干净了才肯告诉我们?!”
闻言,沙发上宋建军也是一惊,立刻走了过来,沉下脸问:“你们在办离婚?”
宋季铭原想一直瞒着,偷偷把纪云佳哄回来,把这事不声不响的揭过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就只能避重就轻,说道:“是,我俩准备离婚——”
“你们当婚姻是什么?!”季燕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怒道:“我们陪你们过家家吗?!想过就过,不想过就离?!纪云佳呢?立刻给我叫回来。”
“叫她干什么?”宋季铭一脸不耐烦,口气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婚是我要离的,我不想跟她过了。”
“宋季铭!”季燕清咬着牙连名带姓的叫他:“你最好有个冠冕堂皇的好理由!”
宋季铭太了解她母亲这种语气代表着什么,身子稍稍的往后退了一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遇到江亦欢了,她还没结婚,我要娶她。”
闻言,季燕清气极反笑,脸上的厉色让宋季铭头皮一麻,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一条腿。
“老宋,你看,这就是咱们教出来的好儿子,可真是……好的很呀!”冷飕飕的话音还没落下,季燕清眼睛就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物件:“宋季铭,你真是不长记性!”
说完抄起脚上的拖鞋朝他身上使劲打去。
宋季铭反应很快,知道她妈一贯喜欢话不说完,就先抄家伙。
他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做戏做到底,宋季铭硬着头皮喊道:“我就是还喜欢她,一直喜欢,不管多少年!”
“你还敢说!”季燕清拿拖鞋指着他怒喊。
一个客厅能有多大,没两步宋季铭就被她抓着,挨了一顿鞋底。
“她就是我白月光,是我的朱砂痣,换别人那就是将就,是糟糠。”宋季铭一顿叫嚣。
见他嘴却还不老实,季燕清手下打的更狠。
“你把云佳当什么了!那是我宋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
再硬的嘴能经得住她妈几个鞋底?
宋季铭实在肉疼的紧,嘴上不得不软了语气,求道:“妈,云佳是挺好,对我也好,但这么多年过来,我还是喜欢最江亦欢。”
宋季铭心道,可别再打他了。
季燕清见他这样,一阵寒心:“就算你再喜欢,那云佳怎么办,那是一个姑娘的一辈子,一个二婚女人,哪个高门大户会要?”
宋季铭沉默了,她妈都能想到,纪云佳怎么会想不到?
他心头有些难受,他怜惜这两个女人,一个毫不知情,一个不留退路。
季燕清看着沉默的儿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她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一个江亦欢,就弄得他错失仕途,一伤那么多年,在他最好的年纪,不肯恋爱,最后落个政治婚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
季燕清刚想放下拖鞋,又立刻拿了起来,不行,那江亦欢当年她就看出来不是他的良配,如今更不是!
“你想都别想!”季燕清又朝他背呼了一下,疼的宋季铭一哆嗦。“
老宋,你来打,把他打醒,我怎么养出这么个陈世美来!”此时季燕清才发现,宋建军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面沉如水。
“老宋?”季燕清又叫了句。
宋季铭也偷偷抬头去查看他爸的脸色,本来他还没想到办法的,他爸那个人,久居高位,心思深沉,哪是三言两语能劝好的,所以他正好借着今天这事将计就计。
他想告诉他爸,如果咱们爷俩都去寻找真爱,以后就是家不家,业不业。
呵!爷俩都离婚,就是全城的笑话,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