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朴的下巴抵着阿依努尔的头顶,继续柔声地说:“宝贝,我要加把劲好好学,这样将来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去你的,还不知道今后是谁给谁好的生活呢。”阿依努尔羞赧地小声笑着,“昨晚,爸爸跟我通话时告诉我,让我好好学专业,今后回xJ跟他一样,干公安。公安虽辛苦,可是有警衔工资,以后,说不定咱俩的工资,我比你高呢。我赚钱肯定比你高,你现在就要对我好点,听到没?”
骆朴什么也不说,任她数落,只是更紧地抱着她。
阿依努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刚刚舒展开的容颜又皱起来,“你说,当初爸爸非得给我报计算机系呢?金融系、生态工程与化学系、法律啥的都比这有意思,计算机系实在太枯燥无味了,跟白开水一样清淡无味。”
骆朴被她逗乐了,又狠狠搂住她,调侃道:“你以为学习是吃大餐呢,还要什么味道。”
阿依努尔小声嘟囔道:“要是,我也选择复旦就好了,每天能跟你在一起,当时就是想着上海话叽哩嘎啦的听不懂,才选bJ的学校,哎,失算啊!”
骆朴宽慰道:“别灰心,咱俩考研那会儿,报一个学校,大学不在一起,上研究生在一个学校也行。”
这个炎热的夏季,阿依努尔无奈又痛苦地结束了一学年的期末考试,心中哀鸿遍野。
她心中实在纳闷,为什么有人能考得那么轻松,成绩还那么好呢。
要说自己也不笨啊,不然怎么能考到北大来。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拼了命也只能这样而已,每门成绩刚过及格线。
阿依努尔垂头丧气地走出教学楼,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骆朴正站在台阶上,俊逸的面孔对着她温柔地笑。
阿依努尔像冲出鸟笼的小鸟般直朝骆朴怀里钻,兴奋地问:“你怎么来了?为啥不告诉我。”
骆朴用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宠溺地说:“我来接你去上海,乔翼叔叔给咱俩找了辅导老师,这个暑假,留在上海补习功课。”
阿依努尔兴奋不已,“太好了,我正发愁咋样提高成绩呢。”
她眼珠子一转,犯愁道:“在上海,咱俩住哪呀?”
骆朴温润地笑笑,“乔翼叔叔都安顿好了,这,不用你发愁,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告诉叔叔阿姨,让他们放心。”
阿依努尔使劲点点头,“嗯,咱俩都加把劲,争取下学期又是百战百胜的阿依努尔和骆朴,让我们同学看看咱xJ儿子娃娃的厉害。”
纪念“七一”建党节89周年这天。
伴随着清晨的虫鸣鸟啼,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
一缕缕晨光中的暖阳,洒遍了阿勒玛阿勒村的每个角落。
按理说,这个点儿,村委会是很寂静的。
不过,今天这里却显得异常热闹,村委会院落围满了各族村民,还来了几名地区和县上的记者。
西域县举办的“民族团结示范家庭”表彰大会要在这里举行。
沙枣树乡村民骆峰、托乎塔尔、巴格达提、马军、以及烘干厂的李献等人被县民宗部门评为“民族团结先进个人”或“民族团结示范家庭”。
骆峰收养维吾尔族巴郎骆波的事情被记者发现后多次在媒体报道。
托乎塔尔娶了汉族女人勺婆娘更是被众人传为佳话,勺婆娘又生育一个聪明的混血儿。
巴格达提和马军俩家人自祖先世居在阿勒玛勒村,一直跟各族百姓和睦相处。
来自内地的企业家李献更是一直奉献爱心,默默发挥着企业家的社会效益,解决沙枣树乡各族贫困户和残疾人就业……
在表彰大会上,县主要领导站在发言席上激情澎湃地讲话,“……阿勒玛勒村的各族村民团结一心、共建美丽xJ是常年来传承下来的,小小山村出现不少令人赞叹、感人的事迹,西域县各族人民都要像阿勒玛勒村的民族团结先进个人和示范家庭学习,在全县营造民族团结、互助友爱的和谐氛围……”
多年来,阿勒玛勒村的社会治安一向安定,不管是出警率还是见警率应该在西域县都是数一数二的。
几十年来,未发生暴KoNG案件,治安案件更是少之又少。
县主要领导呼吁县乡村三级组织的领导及全县各族人民像石榴籽一样紧密团结,一定以阿勒玛勒村民族团结典型村为榜样,力推民族团结工作。
此刻的骆波拄着拐杖站在沙枣树下,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思索着自己今后的生意。
他犹豫着,继续留在西域县开修车厂,还是回到阿勒玛勒村跟着骆滨干。
放暑假回村的李茗溪一来到姑姑这里,就忙前忙后地把老人卧室的床单被套取下来清洗。
她抱着一盆甩干的床单、被套在葡萄架东边的铁丝上晾晒着。
见骆波又一副举棋不定、惆怅怅然的神色仰望着天空,嗔怪道:“三十白,你有完没完,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你就继续在西域县开修车厂,我就不信了,那个阿尤普把你的腿打断了,难不成还把你的胆子吓破了?!”
骆波俊目一瞪,嗔怒道:“说啥呢,他一个阿尤普能吓破我的胆?!就是来十个、百个阿尤普,也成不了气候,翻不起大浪。”
李茗溪抢白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担忧啥?!阿尤普都被抓起来了。”
骆波支支吾吾地说:“这不想着回到爸妈家,好有个照应嘛?”
“姑姑、姑父还用咱专门住在这里照应呀?!平日子你做生意、我上班,有空闲就多来看看他们二老,帮着干些家务、收收庄稼比啥都强。行了,三十白,去后院菜地摘些菜来,中午做姑父最喜欢吃的家常面。”李茗溪用手捋平床单的边角打发着无事可做的骆波。
骆波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绕过楼房朝后院走去。
李茗溪把最后一个沙发套子摊晒在铁丝上,用手拽着皱褶处。
她拿着盆子转身朝屋子走去,就听到身后出现一阵刹车声。
随即传来乔羽的轻唤,“小溪,阿姨在家吗?”
李茗溪忙把脸盆放在葡萄架下的长条凳上,迎上前去。
乔羽扶着乔翰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