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滨的万亩地里,到处呈现着勃勃生机。
房屋和棚圈等设施被绿油油的玉米地环绕着。
西边的麦子地黄橙橙的,这是丰收的景象。
斯琴带着儿子点点来看望勺婆娘。
勺婆娘十天前生了个胖小子,外貌像极了托乎塔尔。
在勺婆娘怀孕时,骆滨、白大爷等人都担心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智商有问题。
可是,出生后的婴儿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是个智商正常的孩子。
说也奇怪,自从孩子出生后,勺婆娘似乎聪明许多。
她在李羽和斯琴手把手教怎么给孩子换尿布、怎么喂奶后,可以独自一人带孩子。
这让众人大吃一惊。
李羽对沙拉说,这是母爱的力量让一个智商不全的人变得似乎聪明了。
点点站在那条叫黑豹的藏獒前,小手掰一块馕喂到黑豹嘴里。
黑豹是个通灵性的狗,它害怕自己咬住点点的小手,吃那块没有点点手掌大的馕时,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含住馕。
一孩童、一藏獒玩的不亦乐乎。
斯琴坐在树荫下,给勺婆娘的儿子洗着尿片子。
她一点不嫌弃尿片上沾满黄色的粪便,边洗着边不时看下跟藏獒玩耍的点点。
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乡派出所所长加力和一名干警跳下车,对着站在棚圈前的骆滨喊道:“骆老板,来一下,签个字。”
正在查看120万元棚圈项目建设情况的骆滨快步走过来,“加所长,加克斯(哈萨克语,你好。)”
加力跟骆滨握下手,环顾下四周说:“你这地离村庄两三公里,被我们派出所划为偏僻的独门独院,你养了三只狗,还行。我们建议,住在偏僻的独门独院除了养狗,还要养些鹅好点。鹅的警惕性高,要是晚上来贼啥的,鹅会叫的,也能起到示警的作用。”
骆滨点头,“行,过两天,我去巴扎买上几十只鹅。”
加力指着同行干警手中的纸张说:“上面有县、乡派出所的报警电话,有啥事,打电话,这个纸,你就贴在醒目的位置。”
骆滨接过印制县乡两级派出所联系方式的联系卡,点点头。
他看着两名警察眼中布满的红血丝,不由心疼道:“加所长,你们又加班加点的干活了,是不是又一阵子没回家了?要注意身体撒。”
加力是个哈萨克族,家住在西域县城。
年轻的汉族警察苦笑着说:“哎,加所长两个月没回家了,他妈妈住院,都没时间回家照料。”
加力摆摆手,摆出无所谓的架势说:“算了,现在当警察的,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忙,大家都一样。”
他指指北面询问骆滨,“骆老板,那个叫杨贵的老板在吗?”
骆滨点头,“在,我刚才去北面看麦子那会儿,他的车停在路边呢。”
加力辞别道:“行,我们去他那里。你冬麦啥时候收?”
“不下雨的话,就后天收,康拜英师傅后天就来。”骆滨提起庄稼眉开眼笑。
斯琴招呼加力两人进屋喝奶茶,加力婉言谢绝。
目送着加力等人开着警车离去,骆滨对斯琴感慨道:“老婆,警察是最辛苦的,咱北疆的警察都这么辛苦,不知道热西丁大哥在南疆忙成啥样。”
斯琴用手拧着尿片子上的水,“那还用说,南疆的警察肯定比北疆忙许多,也危险许多。”
这时,骆波的电话打来了。
骆滨结束通话后,对着斯琴说:“走,去马嘎娃餐厅吃饭去,乔叔叔认小溪干女儿,请客吃饭。”
“干女儿?”斯琴把盆子里的水倒在果树跟前,笑道:“乔叔这是想方设法跟妈套近乎呢,你不信,咱爸又要吃醋。”
“套近乎。”骆滨重复着斯琴的话猜测着,“乔叔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啥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斯琴纳闷。
骆滨摇头,神秘兮兮地说:“没啥,就是瞎猜的。”
马嘎娃回民餐厅最里面的雅间里,乔骆俩家男女老少谈笑风生。
乔翰有意无意地把话题朝骆川身上引,李羽和骆峰就是装疯卖傻。
乔羽、骆波和骆滨等人看着这三位老人打太极的高水平,都忍不住偷偷笑。
骆峰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对乔翰怨怼着,“咋了,老乔,我这两儿子、两儿媳陪你吃饭掉价了,是不?”
乔翰双目微瞪,吹胡子瞪眼睛地反驳,“说啥话?!我心里欢喜着呢。”
骆峰不留情面地抢白着,“那你一个劲问我其他两个儿子咋不来,撒意思吗?”
乔翰讪笑着,呢诺着说:“我想看看你家老大,老二,还没见他们呢。”
乔羽见爸爸吃瘪的样子,顿感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在乔氏企业说一不二、人人敬畏的“高大上”的老父亲,在老农骆峰眼中却一无是处,就是个平凡的小老头。
乔羽喜欢看见爸爸吃瘪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有点不地道,可是她觉得这样的爸爸才浑身充满着人气。
乔翰是个相当执着的小老头,否则他也不会成为一名身价数十亿的企业家。
被老农骆峰不耐烦的怨怼着,一点也不气馁,继续执着地说:“李羽,你大孙子小朴可是好巴郎子,长得又俊。他的女朋友阿依努尔长得更美,那脑袋瓜聪明的哟。”
见乔翰不住摇晃着头赞叹,骆峰心里酸溜溜的,小朴有女朋友了,他这个当爷爷的怎么不知道?!外人乔翰都知道了。
不对,乔翰对小朴来说,不是外人,人家乔翰才是有血脉关系的爷爷。
骆峰的白眼不住翻着,心里腹诽着,瞧你小样。
乔翰见骆峰黯然失色,心里不由嘚瑟起来,这一局他赢了。
乔羽见两位年龄加起来都有130岁的老人,就像孩童般斗嘴,使劲憋着笑。
李羽不由心疼起老伴来,朝一脸嘚瑟的乔翰淡淡地瞥一眼,询问对面的骆波,“三十白,你上次去上海看病,见到那个阿依努尔没?”
“爸、妈,阿依努尔是热西丁的女儿,人相当不错。”骆波的双目不时瞅着耷拉着脑袋的骆峰,“爸,你见过那个女孩的,听小森说,小朴上高中那会儿,带着几位同学来吃面肺子,阿依努尔也来了。”
经过骆波的提醒,骆峰和李羽恍然想起,那个家教颇好的漂亮维吾尔族女孩。
俩人异口同声道:“那个女孩,好女孩,好女孩。”
这对老夫妻同频的反应,让乔翰心里酸涩不已。
这是历经过患难苦难的老夫妻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默契。
提起骆朴,乔羽也满心欢喜的赞誉着,“小朴可是天生就是经商的,他在公司实习,是我大哥见过的最优秀的实习生。骆叔、阿姨,小朴毕业后要考研,不如就留在上海的公司吧。”
“不行。”骆峰想都不想,断然拒绝,“小朴学好本领,要回xJ建设家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