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事们称作“拼命三郎”的热西丁,跟周围的各族同事一样真的是豁出命干工作。
到了南疆工作后,他跟各族同事们并未被那些个穷凶极恶的宵小之辈吓到。
热西丁充分发挥其所长,来到南疆挂职锻炼后,新同事们都夸他是个有勇有谋的指挥员。
说他有勇,因为他每次遇到紧急情况,都当仁不让,遇到危险第一个冲上去。
说他有谋,因为他从不蛮干,每次战斗都会审时度势、善于想办法。
一天,热西丁和同事们接到群众举报,被通缉的几名犯罪分子曾经在一个枣园出没。
但这片枣园的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犯罪分子能藏在哪里呢?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热西丁通过随身携带的电子地图,首先摸清了周边的地形。
他一面指挥着公安干警采取“外围封控,重点搜索”的方式,一面把官兵科学编配为战斗小组,确定重点区域,采取逐渐缩小包围圈的办法,压缩犯罪分子活动空间。
热西丁带队冲在最前沿,细心的他通过追踪地上的脚印,最先找到犯罪分子的踪迹。
犯罪分子最终被这些英勇的警察们绳之以法。
热西丁看着汉族同事小魏和哈萨克警察居来提受重伤,忙上前查看伤情。
小魏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对热西丁咧嘴笑道:“热局长,没事,我没事。你没受伤吧?”
看着小魏左臂上汩汩鲜血直流,热西丁双眼泛红。
这就是人民的警察,不惜一切保护各族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在南疆公安战线工作,每天都是生死考验。
热西丁早已习惯了这种危险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人民警察为人民,这是他心中永不磨灭的信念。
这信念支撑着他在危险的环境与犯罪分子打交道。
只是,来南疆后,热西丁的烟抽的更凶了。
他烟瘾很大,经常为了破获一个案件弄得办公室烟雾缭绕。
抽烟不仅是他打开思路、思考问题的助力器。
更是他纾解思念亲人的缓冲器。
对于热西丁这些在南疆工作的干警来说,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相对于南疆的治安环境,北疆治安很好。
西域县,一路顺风修车厂。
开酒店的谭老板那辆越野车在行驶中,从底盘中发出一阵阵异响。
谭老板指着这辆开了七八年的越野车对着骆波发着牢骚:“妈的,这车关键时候掉链子撒,明天去wLmq,这车开着不放心撒,是不是变速箱有问题了。”
骆波接过谭老板的车钥匙,戏谑道:“变速箱可别出问题,麻烦。老谭,换个车呗。”
“我也想换呀!酒店生意这两年太他妈不景气了,三十白,我都要打算借高利贷维持酒店生意了。”谭老板提起生意满腹牢骚,“我去wLmq卖前几年买的那套别墅,卖掉的话,就有周转资金了,卖不掉的话,这个酒店,我干不下去了,这楼要退给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撒。”
骆波知道近年来旅游业受重创,来xJ旅游的人不多。
连锁反应引起酒店、餐饮业的交易量也在下滑。
他忿忿不平道:“妈的,都是那些杂碎放着好日子不过,闹腾的!老谭,我知道这几年生意不好做,这样行不,今年的租费你先给我一半就行,以后有钱了再给我。”
“哎,也就是老朋友给我面子,行,三十白,我这个当哥的谢谢你了。”老谭感激涕零。
“你呀,跟我还客气,太见外了,越是生意难做,咱越要抱团取暖撒,车钥匙给我,我听听声音,究竟哪个地方出问题了。”骆波上了老谭的越野车围着停车场行驶一会儿。
他仔细听着底盘下发出的声音,心中了然。
骆波把车停在修车厂的维修车间,跳下车,笃定的声音说:“老谭,不是变速箱的问题,是轴承坏了。你没听吗,跑慢点,是沙沙沙沙的声音,跑快点就成了嘎啦嘎啦的声音,齿轮没问题,是轴承的事。”
他对着站在越野车旁等待维修的两名年轻小伙安排,“把车轮拔掉,赶紧换轴承。”
老谭对着骆波竖起大拇指,“怪不得,这两年你的生意没咋受影响呢,你技术高!”
骆波和老谭看着工人卸着发出异响的轮胎。
这时,来了两个陌生男子,站在修车厂门口处朝里瞧。
这一老一少,老者是汉族,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年轻的那位是个维吾尔族,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
俩人看上去都很精明干练。
老者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请问,骆波在吗?”
骆波转脸望着这对陌生人,回答:“我就是,有啥事?”
年轻的维吾尔族小伙对着骆波招招手,“你出来下。”
骆波对着老谭说:“老谭,你在啊,我出去下。”
他又对着维修工人吆喝着,“亚森江、小王,检查的仔细点。”
骆波走出来,主动跟两位陌生人握手。
老者细细端详着骆波的外貌,情不自禁说:“你们兄弟长得挺像。”
骆波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微笑,笑问道:“你们认识热西丁哥,他好吧。”
老者环顾下四周的环境,对骆波说:“骆波,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骆波忙带着两位朝自己的家走去,“走,到我家去,我老婆上班去了,家里没人,不远,绕过这栋门面房就到了。”
来到家,骆波给两位来者端茶倒水的,好一阵子忙碌。
两位来访者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屋的环境。
老者轻啜口香茶,对着又去切西瓜的骆波说:“骆波,不忙了,坐下说话吧。”
他见骆波落座,对年轻的小伙递个眼色。
维吾尔族小伙子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公文包取出一个包裹。
老者接过包裹,双手递给骆波,低声道:“骆波,谢谢你,这是你的私人物品,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骆波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下老者后,他伸手打开包裹一看,那对鸳鸯刀已完成使命,此刻静静地躺在灰色的棉布里。
“哟,我以为这刀充公了呢。”骆波拿着刀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嘿嘿笑道:“记得上次跟大哥见面,我还追着他要这对刀呢,咦?大哥咋没来?”
老者跟年轻小伙对视一眼,他从骆波提到热西丁时脸上散发的喜悦之色及开心的口吻中看出来,骆波跟热西丁感情很深厚。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会给骆波怎样沉重的打击。
老者一脸凝重,从年轻小伙手中拿着一封黄皮信封轻轻放在骆波面前的茶几上,低沉地说:“这,这是热西丁同志生前的遗物,是给你的一封信,我们没开启,你自己看吧。”
骆波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准备张口说话。
突然,他觉得对面的老者好像说了句“遗物”二字,他脸上的笑渐渐敛去。
骆波双目瞪地很大,不敢置信地望着对面这两位神色泫然的来者,嘴巴哆嗦着,干哑的嗓音迟疑地问:“叔,你说啥?你刚说啥?遗物,啥意思?!我大哥咋了?我大哥为什么没亲自来给我还刀?”
老者和年轻小伙闻言,都不忍心看骆波痛苦地几近扭曲的脸。
俩人都微低着头,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