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二这会儿也注意到我和胖子衣冠不整、脸上烟熏火燎的尊容了,关上游戏界面,一脸紧张地看向我们俩,问道:“不是,你们俩哪回來不是带给我很意外的意外啊!说吧!这回又咋地啦!”
我和胖子一龇牙,一左一右地看着一脸不知道愁的卓凡二说道:“你丫先做稳当了,别一会儿把你吓掉蛋儿了,我们这可是为你好!”
卓凡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俩:“能不能行了,快说,不说我可下班了,沒时间陪你们闲磕打牙,呵呵”
我和胖子一交换眼神,胖子主讲,我在一旁溜缝儿(东北方言:帮腔儿),听得卓凡二脸色越來越白,身体僵硬地从沙发椅半立起來,看着我和胖子,手指用力捏住扶手,手指都发白了。
“你们俩说的,都是真的!”卓凡二看向我和胖子,声音嘶哑地问了一句。
我和胖子很严肃地点点头儿,卓凡二颓然跌坐回到沙发椅里,双手捂住脑袋,一声痛苦的哀叹:“我操,这回可真他妈摊大事儿了……”
卓凡二发了一会儿呆:“腾”地起身站了起來,伸手一拽我和胖子:“走,咱们去现场!”
卓凡二刚拉着我和胖子走到门口,一眼看见站在走廊里的王全侯,一愣:“你是干啥的!”
胖子龇牙一笑:“他也是现场的目击者之一,不过有些少儿不宜的场面沒让他看,呵呵”
“这人底子干净吗?”卓凡二知道胖子说话招三不招四的,沒理会他,看向我问道强欢:错上狼性首席最新章节。
“嗯,除了偶尔多黑外地人块把毛的打车钱,应该还算是一守法公民,连小姐都沒有piao过,是吧!”我看向被卓凡二吓唬得有点儿毛愣的王全侯,笑道。
王全侯先是冲我忙不迭地点头应着,但随即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戏谑之意,使劲儿瞪了我一眼。
“那行,你先回去,有事儿我让这二位爷联系你,最近哪儿也不准去,老实在雅克什呆着,我要是找不到你,你事儿大了,走吧!”卓凡二真是习惯了,朝王全侯说话的口气跟审讯犯罪嫌疑人似的。
一听卓凡二肯让自己走了,王全侯哪儿还计较他的说话口气啊!忙不迭地应了一句,转身就走。
“哎,记得明天去找我们,我给你画一道安神镇宅符,去去晦气,听见了沒!”我看着失魂落魄、回去搞不好得大病一场的王全侯,心中不忍,遂朝他喊了一句。
王全侯回过头,朝我感激地一笑,答应了一句,匆忙下楼跑了。
我和胖子跟着卓凡二随后也下了楼,卓凡二很谨慎,沒用司机,自己开着那辆4500型的越野车,拉着我和胖子朝位于小孤山方向的给水站疾驶而去。
到了军事禁区附近,为了避免引起那些士兵的注意,我们仨在距离军事禁区还有近一里地的地方弃车步行,绕过岗哨,摸到了我们藏匿那具女尸的树林子里。
一看到那具冻得邦邦硬的女尸,卓凡二当时就有点儿蒙了,站在雪窠子里半响无语。
我和胖子往给水站的方向望了望,火势已经灭了,从雪地上杂乱的足迹可以推断出,是被军事禁区的士兵们扑灭的。
不过,从卓凡二到现在都沒有接到石局或其他局领导的电话,看來那些士兵将火扑灭就下山了,并沒有发现地道里的那些女尸,否则的话,军方一定会将这一情况通报市委、市政府和地方公安机关,那卓凡二的手机估计早就被各路上司给打爆了。
待了一会儿,卓凡二招呼我和胖子将那具重新掩埋好,示意我们俩和他下山,而且走得很急,我和胖子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
“我说,你不赶紧码人儿來保护现场、勘察走访,你咋还溜了啊!”我紧跑几步,撵上脸色蜡黄的卓凡二,有些不解地揶揄道。
“滚犊子,我他妈现在死的心都有,沒心情和你逗壳子,哎呦,突然出这么大一案子,我非得被石局骂死,而且,要是不能尽快破案,估计我这队长也干到头儿了,操!”卓凡二一咧腮帮子,看样子是真上火了。
我和胖子一见卓凡二那模样,不再跟他开玩笑,胖子捅了卓凡二一下,问道:“那咱们现在干啥去啊!”
“唉!你们别管了,我会安排人过來技术人员过來勘查现场和尸检的,咱们现在去石局那里,汇报一下!”卓凡二打了个唉声,沒精打采地看着我们俩说道。
“不是,你去找石局汇报带上我们俩合适吗?”我一听卓凡二这话音儿,忍不住道出心中的疑问,毕竟这是公安机关内部的警务秘密,我和胖子参与其中,不合适,也沒那必要。
“你们俩必须去,你们俩是目击者,又是报案人,你们俩配合公安机关工作是应尽的义务……”
见卓凡二又來那一套,想用大帽子压我们俩,胖子沒惯着卓凡二,乜斜了他一眼:“你这么说,那我们俩还真就不去了,以后你也别指着我们俩再告诉你啥事儿,听见沒!”
一见胖子又要撂挑子,卓凡二吭哧了半天,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啥,哥几个,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好,我说,有你们俩陪我去,一会儿要是石局往死了训我,你们俩一旁劝着点儿,呵呵”
“操,就知道你丫心里憋着不可告人的龌蹉目的,早说不就完了嘛,多大点儿事儿啊九焰至尊!”胖子挤兑完卓凡二,心情大好,话说的也很仗义。
可是?当我们在石局家里见到那老爷子以后,终于知道了卓凡二会什么会那么恐惧去向自己的老师汇报案子。
“死了八个人,这案件的性质多严重你知不知道,我问你,你是头一天当警察吗?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哑巴了,八条人命,我问你,这人被害不会嘎嘣一下就全死了吧!她得有个过程吧!你作为重案大队队长,一点儿信息都不掌握,你是干啥吃的,你把衣服脱下來,你还配当警察吗?脱衣服,脱、脱,你聋了!”听完了卓凡二的案件汇报,石局先是沉默了几分钟,随后脸色涨红,劈头盖脸地照着卓凡二就是一顿暴骂,而且越说越气,手都有点儿哆嗦了,非逼着卓凡二脱衣服。
期间,石局的老伴儿进來劝过两回,都被石局不耐烦地撵走了。
“师傅,您消消气儿,这里面,我有苦衷,嗯,我穿的是便衣,又不是警服,您让我脱了也沒啥意义,呵呵”卓凡二一脸心虚地瞅了石局一下,嘴里支支吾吾地小声辩解着,同时偷眼看向我和胖子,一个劲儿地冲我俩打眼色,意思是该你们俩上了,倒是劝劝啊!别光让我站这儿挨骂呀。
刚才还拍着胸脯子装义薄云天的胖子一见石局那雷影万钧的暴脾气,这会儿早就沒胆子再装劝了,遂装作看不见卓凡二求援的眼神,装出貌似对石局养着的一盆米兰很感兴趣的样子,自顾自地溜达到了窗户前,赏花装糊涂。
“沒义气的狗屎,瘪犊子玩意儿!”卓凡二看着胖子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那啥,石局,您冤枉凡二了,那些女尸,很可能是邪教分子所为,要不是阴差阳错,我们都未必能及时发现!”我见石局再说下去,容易把自己都气出个好歹的,遂小声劝解道。
“唉!我也知道凡二有点儿冤枉,可我一來气,只能冲他发,要不冲谁发,好了,你们跟我到书房來谈!”石局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朝“痴迷”赏花的胖子喊了一嗓子:“你,小胖子,你个滑头,你也來!”
胖子回过头,一脸谄笑地说道:“石局,您养的这盆月季可太漂亮了,哈哈”
“月季你妹儿,那他妈是米兰,操!”卓凡二瞪了一眼见死不救的胖子,成心寒碜他。
“米兰,啥时候改的名,我咋不知道,呵呵”胖子一点儿都不尴尬,一脸求知若渴地无辜表情,那模样,老无辜了。
进了石局的书房,关上门,石局又向我和胖子重新问了一遍发现那些女尸的经过,眉头紧锁,半响无语。
“现在首要的查明尸源,确定这些死者的身份,然后再围绕着死者的社会关系排查重点人,您看行吗?”说道侦查破案,卓凡二眼睛就亮了,是侃侃而谈。
石局虽然还绷着脸,但眼里里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欣喜与宽慰之色,那种眼神,就像一个父亲骄傲地看着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
“不是,死了这么些人,你们咋一点儿信息都不掌握,这很不正常啊!”石局收起炙热的眼神,再次严厉地看向卓凡二,旧话重提。
“本來不想跟您说,之前辖区里也发生过老百姓到派出所报案,说自己家种怀孕女性失踪多日的案件,但曲局考虑到现在要求命案必破,怕立了案破不了,影响到年末的考核,就指示分管治安大队和派出所的刘局按失踪先掌握着,并一拖再拖,就是不让我们立案或开展案前调查,我能咋办!”卓凡二一脸愤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