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李一生的“家”,她激动又兴奋。感觉自己终于拥有了自己的人生。
然而好景不长,她被诊断患有绝症。确诊的时候,她本以为李一生会陪伴她,可是李一生竟然提出了分手,还说自己已经把房子卖了,不要再来找他。
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玩游戏认识的那个被她拒绝了无数次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医院,还没日没夜地照顾她。
她并不喜欢曹先勇。他一穷二白,只会把她推回地狱,她怎么可能轻易向命运低头?
自她生病,她的妈妈都没来医院看过一眼。因为那个女人已经有了新欢,迫不及待地想把她这个拖油瓶甩掉。何况这也正合她意。
她终于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自由”。
当她打算放弃自己的时候,曹先勇却没有放弃她,逼她吃下据说能治百病的灵药。
这不是笑话吗?
可是他如此坚持,她也就姑且信了一次。想不到她竟然好了起来,她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方式,终于把李一生找了出来。
她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家”,她很感激曹先勇救了她一命,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知道这次该如何回绝曹先勇,更怕李一生知道曹先勇的存在,所以早早地离开了医院,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可是她的好日子没过一天,李一生竟然查到了曹先勇的事,气急败坏地提出了分手。他说这房子是他租的,他已经把房子退了,以后再也不见。
她不信,他就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是房东的联系方式,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她按着号码拨了过去,才知道原来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她已无处可去,就算再找房子也需要时间。她恳求房东让她住到租期满,房东答应了。
在她万念俱灭的时候,曹先勇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家里。她这才明白,原来是他告诉了李一生。
她愤怒不已,指着他骂了许久,突感身体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陆灵霏看完记忆,回过神来。“她母亲把离婚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谢正颔首表示认同。
陆灵霏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她所忍受的训练其实并不比赵媛媛轻松,但她很幸运的拥有一对既讲道理又深爱着对方的好父母。
“你要努力长大,成为像父亲一样优秀的人哟~”母亲总是幸福地笑着,为她加油打气。
陆灵霏:“母亲常说,成长中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唯有自己足够优秀,既能自力更生,也能自得其乐,才能吸引同样优秀的伴侣。树若无根则随风倒,赵媛媛想要改变命运,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谢正安静地听着,对陆灵霏的涵养和自尊刮目相看。
虽说男人看女人先看脸胸腿,但是大鱼大肉是会吃腻的,唯有五谷才是主食。例如此时谢正再看陆灵霏,已经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来对待了。
“你打算怎么做?”
陆灵霏:“我们可否去见见她的妈妈?”
谢正点了点头,周围的空间迅速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站起身,刚抬起腿又转了过来,向着陆灵霏伸出手。
陆灵霏受宠若惊,红着脸把手伸了过去。虽然谢正把她拉起来后就放开了她,她还是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谢正再次被很多人围住,他从人群中看向远处那个站得甚是端庄优雅的身影。她微笑着,眼神安静得就像一只山林间的梅花鹿。
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了。
“那位是天书陈家的“三真言”之一,“陈阎王”陈大江唯一的女儿,陆灵霏。”
陆灵霏有种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的感觉,表面却是一副淡定的神情,波澜不惊地向众人问好。
重案保留室的同事们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很安静的小女孩,把她拉进了话题中。
谢正对她的反应速度和得体的表现很是满意,谢过众人后就带着陆灵霏离开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理智已经战胜了感性,在挑选伴侣之事上不再单凭感觉。他会冷静地考虑多方面的因素,分析综合条件,推导出合理的结果。
他不仅仅是正纪科第三组的组长,还是谢家的家主。如果他要找伴侣,定然不仅仅能让他动心,还得配得起“家主夫人”之名。
走过光影长廊的时候,谢正看着眼前光和影交错的一方世界,忆起了当年与徐本治的过往。
陆灵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道:“谢老师,你是怎么喜欢上徐老师的?”
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问话,陆灵霏没有明指这个喜欢是哪种喜欢,而答案却能解释这个隐藏的疑问。这可比直白地问谢正的取向要委婉多了,也不容易让人尴尬。
谢正:“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陆灵霏愣了,想不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
这个提问包含了四个意思:
“你喜欢徐本治吗?”
“哪一种喜欢?”
“什么时候的事?”
“你对我的示好是认真的吗?”
陆灵霏不得不进一步圆她的谎言。“很小的时候,徐老师被家父邀请来家中做客,家父对他大为赞赏。这次被选入试验班,成了他的学生,能得这样的良师指导,真是三生有幸。”
这句话虽然不算正面回答,却明确了她和徐本治之间的师徒关系,间接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谢正伸出手,一只猫的虚影出现在他的手中。
“谢家的家长,会在孩子小的时候,让他们亲手喂养一只宠物。不管去到哪里,都必须带在身边,细心耐心地照料它,还要尝试着跟它说话。”
“当孩子终于能和他的宠物沟通,成为家人一样的关系时,大人会要求孩子亲手把它杀死。”
陆灵霏看向谢正:“为什么?”
谢正:“为了让孩子感受到死亡的残酷,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力量,能随时决定一个生命的结局。学会敬重生命,敬畏死亡。”
“六岁那年,我被逼着亲手杀死了一只叫‘明白’的猫,被逼着亲手送灵。我伤心了好久好久,那一天,我抱着已经腐烂的‘明白’,在院子里发呆,遇到了一个跟着大人来我家做客的孩子。他因为父母双亡,不得不流转于各亲戚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