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的心中万马奔腾,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庆幸还是该哭上一哭。
她默默地起身去洗漱,边洗边怀疑人生,觉得自己怕是长残了,竟然完全勾不起一个男人的兴致。
等她回到床铺时应崇笙已经睡着了。贝丝关掉大灯拧亮了昏暗的床头灯,撑着脑袋打量着应崇笙那张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瞧上第二眼的俊颜。
贝丝是个血统纯正的颜狗,她从不否认自己很在意外表这一点,从她在写作的时候会花费很多笔墨去描述男人的外表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的理想型必然是陆天择那种有颜,有身材,能打,性子够硬够冷的。
应崇笙虽然只符合了几项要求,但也足够顺眼了。
应崇笙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一个看似纯良的女生盯着看了一晚上。他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贝丝其实刚睡没多久,小脸埋了一半在他的枕头上,身子裹在他的被子里,露出了白嫩的香肩。
应崇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耳朵都红了。
天哪!他干了什么?让一个年轻的单身女孩住进了他的房间,还躺了他的床铺,穿了他的睡衣?
当他走进洗手间的时候,他再一次确认了这件事——贝丝把他还没来得及洗的睡衣当成了给她准备的换洗衣服穿了上去。
应崇笙看着架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女生的衣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倒退了几步,险些撞到了小桌子。
延迟了一晚上才开始发力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看着床上的贝丝不知所措,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情商全用在了想明白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多余的部分来思考现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偏偏此时贝丝翻了个身,踢开了被子,换成了抱着被子侧躺的姿势。
应崇笙的心脏都快停止运作了,他靠在墙上发了好久的呆才让一片空白的脑子重新运作起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接受了昨天厕所里只有睡衣没有睡裤的事实。
他强打起精神洗漱完毕,逃命似的悄悄逃离现场,直到进了食堂,他可怜的心脏才缓过劲来。
王一心每天早上都要和应崇笙对接一下研究的情况,习惯性地去找他一起吃早饭,怎知一推门就看见一个女生衣冠不整睡得正香。
他手一抖心一慌以为进错门了,赶紧把门关上。他左右确认了一下房间号确实没错,才接受了没有走错的事实。
他了解应崇笙的脾性,断然不是会乱来的人,他宁可相信是昨晚他和别人临时换了房间都不愿意相信刚才亲眼所见。
当他把这件囧事告诉应崇笙的时候,应崇笙差点被包子噎死,捂着心口咳了半天,肺都要咳出来了。
王一心只当他脸红是被包子呛的,本也没多想,却不料应崇笙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一般,连包子都吃不下了,向他坦诚道:“你没走错,我没和别人调换房间。”
这可把王一心给吓得不轻,他迅速地过滤了基地里为数不多的女性。刚才他只看到了两条白花花的大白腿,没看清脸,此时完全没有办法和记忆中的女性对上号。
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才低声问道:“是谁?”
应崇笙羞愧地说道:“是贝丝,昨晚她没地方睡,我就把她留下了。”
王一心松了口气,至少不是窝边草,但转眼一想就满头冷汗。贝丝是珍贵的观察对象之一,应崇笙要是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可怎么跟上头交代?
他踌躇地问道:“你那里有药吗?需不需要我让人去外面帮你买?现在时间还早,应该还来得及。”
应崇笙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药?我们那什么都有,你需要什么?”
王一心“啧”了一声,知道他是误会了,便提醒道:“安全吗?不会怀孕吧?”然后心想人家可是专业人士,“哦,忘了你是专家,肯定比我懂。”
应崇笙终于听明白了,连忙否认了王一心龌蹉的脑洞,并强调了自己作风端正,是出于好意才收留了她。
王一心看着从未炸毛的应崇笙在炸毛,突然觉得这样的应崇笙比以往那个冷冰冰的木楞子有趣多了,便忍不住逗他:“是吗?她身上的睡衣可真大呀。”
应崇笙就像被捏住了尾巴的猫,又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气焰一下被踩灭了八成。
他眼神飘忽地再一次否认了王一心龌蹉的心思,强调了那是意外,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王一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拿着盘子站了起来,附在他耳后轻声调侃道:“希望我几十年后退休时,你别还是处男。”
说完便溜之大吉,留应崇笙一人独自当机。
应崇笙吃完了早餐,脑子也冷静了许多,又恢复到了从前眉目清明的模样。
他决定还是回去看一眼,顺便给贝丝带份早餐,免得她醒来后食堂已经关门了要饿肚子。他还想解释一下关于睡衣的事情,表达一下他端正的作风和高洁的情操。
可是站在门口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有点怂。想到那个人正躺在他的被窝里穿着他的衣服,心就忍不住有点乱。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冷静下来,推门而入。
贝丝还在睡,脸色红润,卷成一团,总算是都包在了被子里,没有露出不该露的部分。
应崇笙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贝丝没有醒,他也不好吵醒她,正想转身离去,直觉却感到有些异样。他伸手一探,发现贝丝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一番折腾下来,贝丝醒了,知道自己得了感冒,被应崇笙催着喝了粥,还被迫挂了点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这下应崇笙更不好赶人了,只好装作无事发生,先回去上班,过一会再回来给她换药。
贝丝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应崇笙正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翻着一堆调查报告,那侧颜足够给颜狗打一管鸡血,从床上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