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琢磨张思淑这话,的确也是这么个理儿,这张思淑这辈子要是不嫁给我,又嫁给谁去呢?
在当时那个时代,哪个男人要是知道了我与张思淑之间的事,还愿意完整地接纳她呢?
事已至此,没什么其他的补救办法了。
何况这门婚事还是霏儿极力促成的,霏儿都不介意,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真诚地对张思淑说道:“思淑,你跟我回去吧。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以前都是我不对,你嫁给我吧!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和霏儿好。”
我边说边缓慢地向张思淑靠近。
张思淑听了我这话,泪流满面地说道:“现在晚了,我不想嫁给你了,我愿意从这里跳下去,了此一生。”
我连忙大声劝道:“张姑娘,万万不可,你不要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
这个时候,霏儿也追了上来。
他见张思淑想要轻身,立即喘着粗气一手叉着腰,一边道:“思,思淑妹,妹,你,你千万不要乱,乱来。”
张思淑见霏儿来了,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嘤嘤地抽泣。
霏儿立刻上前去,拉着张思淑的手道:
“思淑妹妹,你这是何必呢。
本来不是一切都说好了吗?怎么今天又想不开了?
走,走,跟我们回去吧!”
说着,就一边拉张思淑。
张思淑边哭边说道:“我也知道是说好了,可他这个姓胡的着实可恶,搞得象我配不上他似的,还对我挑三拣四的。你说我一个姑娘家,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呜,呜……”
霏儿拉着张思淑的手,开解她道:
“思淑妹妹,你这是何苦呢?
相公得罪了你,咱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你何必为难自己呢?
你放心,有我在,他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的。”
霏儿一边拍着张思淑的后背,一边扭过头对我凶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思淑妹妹陪不是,你今天要是不能让思淑妹妹原谅你,你就不要下山。”
既然霏儿都这么说了,我立即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去,对霏儿和张思淑陪着笑。
霏儿见我厚着脸皮朝她们笑着,一边拉着张思淑,一边说道:“我们找个开阔点儿的地方说话,站这里太危险了。”
这次张思淑没有拒绝,跟着霏儿走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则始终在她们屁股后面跟着。
三人站定,霏儿继续开导张思淑:
“思淑妹妹,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相公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她虽然经常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儿,但他绝对算是个好男人。尤其是他没有一点儿大男子主义思想。
自从我们成婚后,有什么大事儿,她都征求我的意见,我要是坚决反对的事情,他绝对不敢擅自作主。
以后你们成了婚也是一样,有什么事儿,他不光要先问问我的意见,也得问问你的意见。
论文,他不及我;论武,他不及你。
以后我们两个一起把他管着,看他还敢耍什么花样。”
对于霏儿的这番话,我大致是认同的。
我的确是主张男女平等的,这在当时是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的。至于霏儿后面说的以后和张思淑一起来管着我,这我以前还真是没想过。
如果真跟她说的一样,那以后可是有我受的,我可成了个名符其实的“妻管严”。
但当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眼下最紧要的是把张思淑给劝回去。
霏儿这番话说完,张思淑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眼圈虽然还是红的,但已经没有抽泣了。
见此情形,我立即凑上前去说道:“对的,对的,以后你们两个管着我。我以后一定绝对服从两位夫人的领导,保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张思淑听了这话,“呸”了我一声,接着说道:“哪有两位夫人呀?你的夫人只有霏儿姐姐,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说完,她的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了微笑。但这微笑是转瞬即逝,立即又露出了愠怒的神情。
但这一切,我是早就瞧了个清楚。
我立即接过话茬道:
“对,对,是还没答应嫁给我。
但那是迟早的事儿,我今天这不就是在求婚嘛!
我这么真诚的态度,难道思淑妹妹就忍心拒绝我?”
张思淑没好气地说:“你说求婚,我就非得答应呀?”
还是霏儿聪明,见张思淑的情绪稳定了,接下来就得靠我哄她了。
霏儿一手拉着张思淑,一手拉着我,把张思淑的手递在我的手中,说道:
“我不管你们到底准备怎么谈啊!现在王姐姐和蓝姐姐肯定还在家中急得要命。
思淑妹妹,你想怎么教训相公,就怎么教训,我现在就把他交给你。
我先去给王姐姐和蓝姐姐报个信儿,你只管狠狠地教训他。”
说完朝我一阵坏笑,就下山去了。
这下,我和张思淑倒愣在了当场。
霏儿这是给我和张思淑留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意思很明显,让我想尽一切办法,赶紧把这事儿搞定。
张思淑的手还被我紧紧抓着,她见霏儿走了,马上反应过来了,迅速从我手中抽回了她的手。
我则油腔滑调地说:“夫人啊!有一点儿我没弄明白,你说你功夫这么好,肯定是下了苦功的。可你的手怎么这么嫩、这么滑呢?”
张思淑没好气地说:
“你不要乱叫啊!
谁是你夫人啊?
这里没你夫人,你夫人霏儿姐姐已经下山了。
再说了,我的手是什么样子的,关你什么事?”
我继续嬉皮笑脸地道:“我们这不是马上要成婚了嘛!反正成婚了,也得改口叫你夫人,不如现在就改口,免得以后再改口麻烦。”
张思淑愠怒道:“谁说过要和你成婚的?我可没答应过你。”
张思淑这丫头性子倔,很多事情得快刀斩乱麻,得用点儿手段,不然光靠和她磨嘴皮子,可没什么用。
于是,我窜到她的面前,就一把将她抱住,说道:“淑妹妹,你就嫁给我吧!”
张思淑可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立即惊惶失措地推我,想挣扎出我的怀抱。
但我则是双手紧紧地箍着张思淑,她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挣脱开。
于是,她一边继续挣脱,一边尖叫道:“你快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啦!”
我则继续耍着无赖,死死地抱着她道:“我就不松开,反正你也从来就没对我客气过。”
张思淑急了,双手的大臂虽然被我箍住了,但小臂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她右手立即按住了我的左后肋骨处,一用力,我只觉得左后肋处一阵生疼。毕竟她是练家子,她要真出手,我立即就得被她秒杀。
她知道自己的力度,也知道我此时肯定是疼得要命。她便说道:“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捏断你的一根肋骨。”
我当时也是血气上涌,心想一定不能让她看轻我了,便忍住疼痛说道:“我就不放手,就是肋骨断了,我也不放手。”
我这话音刚落,张思淑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我立即感到一股钻心的痛。
这下真是不行了,实在是顶不住了,也由不得我不放手。
我的双手根本就没力气了,不仅是松开了他,自己也是一阵瘫软,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
张思淑见我终于是放手了,人也迭落在地上。便说道:“叫你还犟,不是不松手的吗?”
我也没功夫搭理她了,只觉得左后肋处还是火辣辣地疼,也不清楚这丫头是不是真的一用劲把我的肋骨给搞断了一根。
我索性在歪在地上哼哼,嘴里不停地说:“这下完了,骨头断了。”
张思淑应该是对自己的下手力度还是有把握的,说道:“骨头没断,就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老不老实。”
反正当时,我就是觉得疼,见她如此说,我又耍起了无赖。
我说道:“就是骨头没断,内脏肯定也是受损了,我也算是被你弄残废了。我现在爬都爬不起来,我的后背都失去知觉了。”
张思淑说道:
“不可能。我从小就跟着父亲练功夫,手上使多大力道,我清楚得很。
我刚才用的力是不会把你骨头弄断的,也不会让你内脏受损。
你快起来,一个大男人,歪在地上,象什么话。”
听她这么说,我感觉了一下后背,疼痛的感觉确是减轻了不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刚才她一用力,我一下子承受不住。
但我决定戏弄戏弄她,便还是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道:
“你父亲教你练功夫用的力度都是对付会功夫之人的,我可是一点功夫不会,怎么可能跟他们相比。
你这稍微一用力,我肯定是得废了。
我现在是感觉用不上力,根本就爬不起来。”
于是,我假装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稍微一撑地,就要瘫倒在地,活象是个受了重伤之人。
估计是我表演得太过真切,也可能是张思淑心中太过担心我。
她竟然相信了,便急切地问道:“你真的爬不起来了?”